正文 （二十八）不動聲色勸皇上 文 / 許洋(書坊)

    張國紀密奏了來意，張皇后說：「爹爹把孩兒送進這虎狼窩裡，還不知道孩兒的處境，孩兒身邊沒一個自己的親信，都是監督我的眼睛；孩兒稍有輕舉妄動，立刻就會使魏、客奸黨知道，立刻就給孩兒顏色和小鞋穿，要不是皇上對孩兒還有幾分情誼，孩兒早就等爹爹來收屍了！」一句話說的張國紀亂箭穿心，差點眼淚就要流下來，張國紀不無傷感說：「我也不知皇宮是如此是非之地，事到如今，那你就忍吧！」

    張皇后眼淚絲絲說：「不忍又有什麼辦法！」她知道，當她剛封為皇后，魏忠賢就插手後宮，將自己的外孫女任氏安排進宮，被皇上封為容妃。接著浙黨也不落後，互相推舉了三名自己的女兒或義女、心腹給皇上，皇上似乎有求必應，照單收下賞封，她們一個是段純妃、一個是王良妃、一個是李成妃。當然也有楚黨齊黨等送的美女封妃的，像范惠妃、張裕妃、馮貴人、胡貴人、定嬪、格嬪、襄嬪等；皇上身邊女人越來越多，而與她競爭最激烈的是魏忠賢的外孫女任容妃，已經懷孕，被提封為貴妃。

    讓張皇后琢磨不定的是皇上的心，似乎這一群后妃他對誰都好，特別對那個霸道的任容妃，事事縱容她，晚上侍寢，一拉他就走。她感到這個任容妃，一點教養都沒有，不學無術，一天到晚就是塗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說話嗲聲嗲氣，彷彿專事就是勾引皇上。這皇上也真是，整天似乎不思政事，每天專心的就是他的木匠活，雕刻藝術，還有最高興的娛樂活動，就是看宮中樂師為他表演木偶戲，看得他心花怒放，手舞足蹈。

    大家閨秀的張嫣皇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寫的也特別好，她多麼希望皇上也能愛上詩詞歌賦，這樣兩人也可詩賦作對，思想溝通，從此擺脫那些個山野愚婦的糾纏，然而讓她往往失望，皇上識字不多，不懂詩詞。有一次皇上進宮，她正在看書，皇上笑問她：「看的什麼書？」她不動聲色答：「《史記》，《趙高傳》。」皇上良久不語。有一次侍寢皇上，她有意無意的提醒了皇上一句：「要遠小人，近賢臣。」皇上亦沒有回話。

    其實張嫣不知道，在這些群妃中，皇上最愛的還是她張皇后，之所以什麼都不敢給她明說，是因為皇上怕她直接捲入殘酷的宮廷鬥爭。在天啟帝看來，一個妃子就是一個黨派，對這些妃子的態度，就是對這個黨派的態度；作為他深宮難出的皇上，怎樣讓各黨派慶幸自己在博得皇上的信任，從而死心塌地的忠於他，跟他走，這就是對這些妃嬪好。說白了就是，籠絡各黨派，就是籠絡各妃嬪的心；怎樣籠絡妃嬪們的心？女人就是睡覺，陪寢，使妃嬪們自我感覺良好，覺得皇上對自己不錯。

    男人們不管有多少女人，心目中只有一個最愛，皇上也不例外，他最愛的是張皇后；然而表面上似乎對張皇后沒什麼特殊的地方，並不是他不特殊照顧，而是他顧不過來。然而，張皇后就如一潭平靜的水，是那樣的博大包容，深不可測，從來沒有像那些淺薄之人，表現出爭風吃醋的樣子，這讓皇上更加賞識她。

    這麼多妃嬪整天圍著皇上轉，還常常為爭寵明爭暗鬥，這讓客巴巴怎麼辦？她更需要皇上的愛和性需求。她看在眼裡恨在心頭，更擔心皇上的身體透支；她除了經常給皇上殺鹿血喝，宰狐狸肉食，尋虎鞭滋補皇上滿足自己外，再就是對這些妃嬪下毒手。

    馮貴人原本是全國大選美女時選上來的蘇州美女，因當時年幼，才12歲，怕不頂事，楊漣就把她留在自己府中進行調教。什麼調教？無非是教習她如何討皇上歡心，成為皇上心中的蛔蟲和臥底，怎樣把消息傳出宮外之類的色情女諜式人物的技巧。楊漣果然發現張皇后性格柔弱，作風正派，注重大局，不會幹出貓道來狗道去之類的特務勾當，一句話，她不願捲入宮闈鬥爭，對皇上太忠心和愛護了，當然楊漣很失望，於是就把馮女收為義女，送到了皇上身邊，被皇上立為貴人。

    馮貴人是被訓練出來的，無論色情引誘和床上功夫都是一流的，很讓皇上歡心和癡迷，大有佔上風和爭奪過任貴妃的趨勢。客巴巴和魏忠賢早注意到了和看不上眼，準備對她進行整治。這天，天啟帝正在宮中忙於他的微雕藝術，馮貴人來了，向天啟帝撒嬌說：「皇上，臣妾真怕你累壞了身子，這樣一坐大半天，也該輕鬆輕鬆了，我來給皇上取取樂！」便撒嬌著坐在了皇上的懷抱裡，哼哼唧唧地給皇上親嘴逗趣，手插皇上的腋下饒癢癢。

    天啟帝觸癢不禁，咯咯笑起來，抓住了馮貴人的小手，兩人笑鬧起來。正在這時，客巴巴出現了，朝馮貴人厲聲呵斥道：「成何體統，眼裡還有沒有主子；不知道床上夫妻，床下規矩嗎？」天啟帝不好意思，忙笑說：「快快下來，嬤嬤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