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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十五)宮外又是一片天 文 / 許洋(書坊)

    小玉一路上餐風宿露,曉行夜宿,第一次出皇城,走鄉間,讓她開闊了視野,長了見識,也使她對這個人世間有了更深刻的認識。過去她只聽說過江山社稷這個詞,現在她才發現祖國的江山這樣美好:廣袤的大地,天藍草碧,白雲飄飄,高山流水,鳥語花香;原生態的大自然,空氣格外新鮮,老農趕著牛耕,牧童驅著羊群,村姑在河邊洗衣,農婦在家中紡織,多麼祥和的一幅男耕女織圖畫呀!

    然而,小玉又發現一個奇怪現象,到處都在為魏忠賢建魏公祠堂,塑著他的像,人們對他頂禮膜拜。這就奇了怪了,魏忠賢是個什麼東西,假太監不說,還一手遮天,獨攬朝政,拉幫結伙,殘害忠良!建祠堂,究竟是官派的還是自發的呢?她問一個老者,老者告訴她:「魏大總管這幾年是幹了一些好事,特別按地畝收稅,後來又推行好地多收,害地少收,減輕了赤貧負擔不說,也更合理了。可這建祠堂的事,百姓就是感激,誰修得起呢?還不是當官的為了巴結魏大總管,欺負著富人拿錢修,富人再攤派給百姓,讓家家兌錢,鬼來鬼去還是百姓掏錢,羊毛出到羊身上,拿百姓的拳頭搗百姓的眼窩。」

    啊,原來是這樣,沒有皇上的旨意,他魏忠賢有這能耐嗎?把皇上的功德記在他魏忠賢頭上,他魏忠賢可真會偷梁換柱呀!

    其實並不是他魏忠賢偷梁換柱,的確是下邊的官員們不知如何討好魏忠賢好,一人開頭,十人倣傚,天下成風;等天下成風的時候,少數官員不修,那你就值得考慮了,那可是忠於不忠於的問題了!連袁崇煥這樣正直闊達的軍事戰將,在這種形勢下,也不得不在杭州為魏忠賢修建了祠堂。

    原來張嫣皇后只知道表哥李巖是開封杞縣人,可她沒去過表哥家。殊不知李巖原名叫李信,祖籍是黃河北河內縣(博愛縣),而他所娶的妻子湯氏也是博愛人。湯氏家是大戶人家,父母竟無後,就她一個獨生女兒,李巖為了實現他的抱負和遠大理想,岳父母下世後,就到博愛湯氏家倒插門,這讓小玉往哪裡找他呢?

    小玉正碾轉無奈,偏偏遇到強人,搶走了她的錢財,馬上吃住都成了問題。這天她餓的頭暈眼花,正在杞縣街頭轉悠,想想該怎麼討得一口吃的,卻見一對雜耍藝人正在街頭賣藝。那男的有五十多歲的樣子,頭髮鬍子都花白了,卻動作矯健,身輕如燕,沒底斤頭翻的一個接一個;那女的年紀輕不了多少,也身手不凡,鋼絲走得如履平地,能在鋼絲上單手倒立。

    老兩口的表演博得了觀眾的陣陣掌聲和喝彩,大家紛紛投去銅錢,以表心意和祝賀。然而就在這時,一個黑大漢來到了老人面前,毫不客氣地說:「你在這裡表演,官府是要收稅的,把錢都拿出來!」老人常走江湖,知道這是地頭蛇一類的人物,就好言相向,拿出一把銅錢遞過去。黑大漢說:「這點不夠,把你兜子裡的錢全部拿出來!」

    老人說:「我們也不容易,還要吃飯,總得給我們留個飯錢吧!」黑大漢呵斥道:「少廢話,官府讓富人拿錢,富人錢從哪兒來,還不得從剝削你們窮鬼身上來?你這賣藝的,又不花個本錢,啥投資風險沒有,你不多出誰出?」老人賭氣說:「那算了,我們不賣了,我們走!」便收拾東西想離開,誰知卻被黑大漢拉著了胳膊:「想溜,沒那麼容易,把錢留下!」

    小玉有些氣不忿兒,上前與黑大漢理論道:「你說你是收稅的,誰知道你是不是官府人,我看你倒像個地痞無賴!」黑大漢一看說話的是個白面書生,那小巧玲瓏的身材和說話的細腔高音,像個姑娘一樣,便嘻皮笑臉說:「我看你不像是個公子,是個小姐吧!」小玉方後悔不該說話,竟暴露了自己身份,誰知那黑大漢為了弄清她是不是個女的,竟伸手抬她的下巴,看有沒有喉結。

    這讓小玉受辱憤怒了,擋開黑大漢的手,一口唾沫吐在了黑大漢的臉上。這回黑大漢惱火了,伸出小簸箕似的手掌,向小玉臉上扇來。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黑大漢的手掌扇過去,雜耍老人的手便給他擋開了。黑大漢心想,這老傢伙,不是你咋有這事?看小玉的穿著,也恐怕是大家小姐出來遊玩,隨不管小玉,一個捅心拳狠命向老人打去。

    老人既然身手不凡,豈能吃這虧?還是打守勢,只一個躲閃用手擋開,又隨手一拉,黑大漢一下子就是個嘴啃泥。老人站著不動,等著黑大漢爬起來。黑大漢起來後,運了運氣力,冷不防一個鷂子翻身,那腳就從頭頂飛過來;老人一蹲身,下面一個掃鏜腿,黑大漢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黑大漢疼的咧嘴起來,還是不服氣,心想自己個大又年輕,武功也不錯,咋就沒辦法這個瘦老頭呢?於是起來,做最後一搏,來了個泰山壓頂;老人不慌不忙,紮好架勢,來了個抓鼎挺舉,一下子把黑大漢舉到了半空。黑大漢四肢朝天,亂彈著叫:「放下我!放下我!」老人這回不客氣了,拋出好遠,將黑大漢扔在地上。

    這次黑大漢老實了,不是老實了,是他掙扎幾下起不來了。老人這才說:「不服氣等你起來再來,我們先走一步了!」便收拾東西離開。圍觀們歡呼起來,嗷嗷亂叫,小玉也歡快地鼓起掌來:「打得好!打得好!」老人這才叫著小玉說:「你也不敢在這兒久留,他起來會不依你的。」小玉說:「老伯,就讓我跟您一塊兒走吧,我是沒有家的人!」

    老人和老婆都吃了一驚,定睛看了小玉一陣,說:「那你就跟我們一塊兒走,有啥話到路上說,這裡我們也是呆不下去的!」

    路上,小玉隱瞞了自己的真情,只說自己是河北鄉間人,因父母雙亡無依無靠,特來河南杞縣尋找表哥投奔,卻找不到表哥,落得現在的窘境。老兩口欣喜道:「我們江湖上漂流一生,年已半百,卻無兒無女,如果姑娘不嫌棄的話,那就給我們做女兒吧,咱們相依為命,彼此也有個照應。」

    一句話說的小玉心裡熱乎乎的,小玉眼裡噙著淚花,說:「那您二老就接受我小女一拜吧!」便雙漆扎跪在地上,叫著:「爹!娘!」老兩口喜的答應著「唉——」,連忙拉起小玉,把帶的乾糧拿出來讓小玉吃。小玉已是餓的肚子發燒,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狼吞虎嚥地吃起來,邊吃邊說:「爹,娘,您二老以後就教我習武功吧;特別爹爹,身手真不凡,我就快羨慕死了!」

    老漢說:「我們家是河南登封縣的,不如咱們回到老家裡,咱們就是指這吃飯的,那還能不讓你習武?只要你肯學,那我就盡心盡力的教。」小玉說:「我肯定要好好學,這出門在外,沒幾手還真不行!」停了停又說:「能到我您姓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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