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投鼠忌器心糾結 文 / 許洋(書坊)
轉眼阿巴亥已經與努爾哈赤生活了24年，這年努爾哈赤67歲，阿巴亥36歲。阿巴亥剛入宮時，努爾哈赤是妻妾7個，現在已經是妻妾17個，又添了十房妻妾，新的美人早把阿巴亥擠的站不著腳，努爾哈赤不定啥時候才能照顧到她一次。這一晚，給努爾哈赤陪寢的是一個14歲的小妃，叫代音察。
努爾哈赤六十多歲的人，身體條件的限制，使他對那事雖還有興趣卻沒了能力，大多不過是抱懷裡摸摸玩玩罷了。正當努爾哈赤迷迷糊糊想入睡的時候，代音察睡不著，她被努爾哈赤摸弄的躍躍欲試卻得不到滿足，就想與大汗說話。可說什麼呢？小孩子家，忽然想起來了，便湊到努爾哈赤耳邊說：「大汗，我給你報告個天大的秘密，大妃與大貝勒有私情。」
這還真是個驚天秘聞！努爾哈赤一驚，嚴肅問道：「你有證據嗎？」代音察說：「大妃老給大貝勒送好吃的。」努爾哈赤心想，這算什麼私情？庶母給兒子送點吃的，這是很正常的事，隨沒理睬。可代音察又說：「大妃還和大貝勒兩人晚上在宮外私會！」這回努爾哈赤睡不著了，兩人宮外夜裡私會，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努爾哈赤厲聲說：「你可不敢說假話，說假話我可殺你！」代音察說：「奴婢不敢，千真萬確，我親眼所見！」
其實，早在阿巴亥進宮不久，由於努爾哈赤常年在外征戰，一去就是好多天不在家，阿巴亥和大阿哥代善同居宮中，他們年齡相仿，代善還比阿巴亥大7歲，都是年輕人，不免說說笑笑，一塊兒玩，相處的很融洽，但他們絕對沒有問題，之多互相暗自愛慕。
真正的問題發生在半年前，有次家宴上，努爾哈赤不知是喝多了還是有什麼打算，竟同著阿巴亥給代善說：「我死了之後，你就把大妃收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他們母子。」作為大汗說出這樣的話，至少放出兩個信號：一個是代善要接班，一個是讓阿巴亥嫁代善。不知代善怎麼想，阿巴亥聽後很激動。她感到，大漢對她真的太好了，不僅三個兒子大汗一個個愛如掌上明珠，還年紀輕輕就給他們在八旗軍中都安排了職務；特別讓她再嫁給代善，真的理想透了，代善若為大汗，自己還必定是大妃。
本來兩人就相互愛慕，心照不宣，只是沒有捅破那張窗紙，現在大汗給了這個信號，阿巴亥生性就不大掩飾自己，之後更是對代善關心有加，遇到好吃好玩的，就遣人給代善送去，有時還自己親自登門。代善深知阿巴亥的用意，表示感謝，總是笑納。由於代善是努爾合赤所封的代善、阿敏、莽古爾泰、皇太極四大貝勒之首，為遮人耳目，阿巴亥也給皇太極送過，但皇太極因其阿巴亥曾與母親爭寵，致使生母憂鬱致死，所以對阿巴亥懷恨在心，因而不予接受，阿巴亥當然也知道兩人的芥蒂。
一個漆黑的夜晚，阿巴亥和代善終於按捺不著愛情燃燒的火苗，在宮中御花園約會。也是棉絮難見火，二人一見面，便擁抱在了一起。
阿巴亥已三十多歲，正是三十如狼的年齡，可努爾哈赤年老了，成年累月不再寵幸她，其飢渴可想而知，竟在假山的山洞裡，兩人做起愛來。但畢竟努爾哈赤還健在，又有國法家規和後宮規矩，兩人也不敢造次，唯恐有人發現，揭發到大汗那裡，那可就要不得了了，所以他們也不敢接觸頻繁了，不定什麼時候偶爾一次。
努爾哈赤得知這一情況後，心裡不知有多糾結，畢竟是家醜，咋處理都感到是投鼠忌器。是呀，大貝勒是自己欽定的接班人，手中握有重兵，而且屢立戰功，咋能敢輕舉妄動？阿巴亥為自己生了三個兒子，大的阿濟格已22歲，能帶兵打仗了；二的多爾袞和小的多鐸也15、13歲了，一個二個虎虎生威，而且名譽上在軍中都擔有要職，搞不好他弟兄們就要犯顏動殺心。可這畢竟是自己臉上很難堪的事，不制止任其蔓延，其後患也是無窮的。
經過深思熟慮，努爾哈赤把大貝勒叫到了面前，斥退左右厲聲呵斥道：「跪下，你可知罪！」代善平時見爹爹就拘束三分，現在見父汗突然對他翻臉，便知事情敗露，腿早軟了，嚇得撲頭在地，連連磕頭，哀求道：「父汗息怒，父汗息怒，兒臣知道有罪，你處罰不孝的孽子吧！」努爾哈赤說：「老實給我坦白，究竟是咋來咋去？」
代善語無倫次說：「就是大妃她??????那晚邀我到御花園裡，在假山洞裡??????」努爾哈赤問：「你倆有多少次？」代善說：「一共就三次。」努爾哈赤嚴厲批評道：「你身為大貝勒，不給弟兄們起表率作用，卻幹出這種勾當來，敗壞家風門風，辱沒祖宗國體，你自己說你認個啥罰！」代善痛心說：「兒臣不忠不孝，罪不可恕，實無顏於世，我要一死以謝父恩，回去我就自殺！」
努爾哈赤的心重重震動了一下，大金基業剛剛奠定，還要與明王朝攻城略地，殊死戰鬥，正是用人時候，怎捨得自己身經百戰、戎馬倥傯的長子如此而去呢？不禁老淚縱橫，心想這能都怨兒子嗎？自己年過半百，卻娶小自己三十多歲的小婦人，甚至比兒子還小7歲，讓他們朝日相處，自己又顧不得寵幸小女人，怎不讓他們擦槍走火呢？
一代梟雄，一位偉大的政治家、軍事家、開國元勳，努爾哈赤擦了一把淚水，下位去，拉著兒子的胳膊說：「起來吧孩子，不就一個女人嘛，父汗不怪你，只是你也得顧及阿爸的這張老臉，別讓我無顏面對國臣！」這就叫攻心術，比任何處理都有效，代善哪裡肯起？父親的寬恕讓他實在無以言對，他左右開弓，狠狠地自打耳光。努爾哈赤心疼地制止住，說：「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到此就結束了，你去吧！」
代善起身欲走，卻被若有所思的父親叫著，向他耳語幾句。代善聞聽，臉色立時就變了，心想原來是這個賤妃在暗訪自己！回到家中就做安排。當天沒過，代音察被另一個小妃邀到御花園爬假山玩，到了山頂正高興時，冷不防被那小妃一把推入山下，當時代音察摔的七竅出血，一命嗚呼。消息報到努爾哈赤那裡，努爾哈赤降脂：厚葬之。
努爾哈赤這晚來到了阿巴亥的寢宮，先是寬衣睡覺，接著就給阿巴亥一針見血地指出：「你好大膽，竟敢與大貝勒私通！」阿巴亥原以為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大汗竟想到來寵幸她，還心裡慶幸，不想大汗竟知道了這事。她先是一驚，後又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乾脆來個反咬一口，據理力爭，說：「這事怨你！」努爾哈赤反問：「咋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