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一）雄才大略四貝勒 文 / 許洋(書坊)

    阿巴亥說：「你親口說的，當你百年之後，讓大貝勒把我們母子收他身邊，你釋放的信號不就是讓我和大貝勒建立一種感情關係嗎？我這麼做了，有何不對？」努爾哈赤生氣說：「可我還沒死呢！」阿巴亥說：「那我也應及早與大貝勒建立建立感情，以免到時候措手不及，他對我們母子沒有心理準備。」努爾哈赤火了，翻身起來，雙手挪住了阿巴亥的脖子，狠狠說：「簡直是混蛋邏輯，你這叫背叛我，犯有欺君之罪，我挪死你算了！」

    阿巴亥反而不怕了，平躺下來，四肢舒展放好，做好要死的準備，閉著眼睛說：「你挪吧，反正我人老疏黃，得不到你的愛，我活著還什麼意思，不如乾脆死了算了！」努爾哈赤哪裡敢挪死阿巴亥？平白無故的大妃突然死了，向滿朝武咋做交代！也許是阿巴亥抓住了他家醜不敢外揚定的軟勒，努爾哈赤感到自己雖身居汗位，至高無上，其實是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並不是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的；他的權力受到著許多控制，他得隨著大夥兒的意願走，這也是他的高明所在，成功所在。

    努爾哈赤又躺下來了，把阿巴亥緊緊摟在懷裡，腦子裡卻在盤算：對兒子是可以的，對阿巴亥絕不能這樣不了了之，一定得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否則，這個女人是不好駕馭的，特別是代善，他必將成為這個女人的俘虜，這是他不願看到的。

    機會還真的來了，又有庶妃阿濟根揭發，說阿巴亥暗中把銀兩、綢緞、首飾及古玩等物，分別藏匿在大兒子阿濟格和烏拉城娘家家中。努爾哈赤得知後，怒不可遏，先是派大臣額爾德尼等四人抄了阿濟格的家，後又到烏拉城抄了阿巴亥的娘家，索回了全部私藏財物。為了懲罰，努爾哈赤給阿巴亥約法三章：一是不准她再與任何人來往，二是不准她聽信讒言，三是自己暫與她隔房。

    努爾哈赤將叛徒事件和阿巴亥事件處理完後，就把進攻寧遠城的計劃又提上了議事日程，與四大貝勒商議具體的實施方案。大貝勒代善因與阿巴亥的隱情，父汗又放他一馬，有帶罪立功的意味，首先支持努爾哈赤進攻寧遠的戰略決策，就戰役戰術上，他說：「我主張還是把敵人引出城外打，只有明軍出城才能充分發揮我們的騎兵優勢，才能更有效地殺傷敵人，取得戰役的勝利，盡量不要硬攻城。」

    二貝勒阿敏是努爾哈赤三弟舒爾哈齊的兒子，打仗勇猛異常，戰功卓著，就是感到自己不是大汗的兒子，當然沒有繼位的可能，所以牢騷滿腹；當然有努爾哈赤在，他也不敢怎麼樣，就是只想開闢一塊地方，他能自立為王，搞**王國。他覺得寧遠是個理想地方，如果打下來，他就要求駐守那裡，與大汗搞價錢。他當然支持打寧遠，可又反對代善右傾，反駁說：「大貝勒打仗，總是前怕狼後怕虎的，根據我軍現在的士氣和實力，打攻堅戰完全沒問題。攻城，我主張硬攻，帶上咱們的攻城器具！」

    三貝勒莽古爾泰是努爾哈赤的第五子，因其母富察氏觸怒努爾哈赤，被逐出宮降為庶民，他本來脾氣暴躁，更為討好父汗，竟然將自己的生身母親給殺了，這讓努爾哈赤很反感他，也受世人的唾罵；只是屢立戰功，對努爾哈赤忠心耿耿，才繼續使用，但繼位是沒他的份了，怎能有一國之君是弒母不孝之人呢？他依附的弟兄是代善，並不看好二貝勒和四貝勒。

    四貝勒皇太極跟他們的看法都不一樣，包括努爾哈赤。他們看到的是寧遠這個孤立的城池，而皇太極看到的是兩國的政治、經濟、化和軍事的綜合。政治上，明王朝現在不同於光宗和神宗前朝，自從打擊了東林黨勢力，政治比較清明，各派空前團結，愛國熱情高漲起來了；而後金恰恰相反，由於對漢民的錯誤政策和打叛徒的極端清理，可以說是為淵驅魚，為叢驅雀，把漢人的心弄寒了，都被逼到明朝那裡去了，再不可能出現裡應外合事情。

    從經濟上講，由於明王朝的礦稅徵收，減輕了農民負擔，生產發展，國庫充實，穩定了民心，減輕了內憂，只有外患了；而後金的經濟由於連年征戰，所受到的破壞還沒有有效地恢復，後金是個缺糧國，戰爭使大量的青壯年離開牧場和土地，必然使農牧業受到損失，導致財政進一步吃緊。化上更不用說，尤其現在明朝的東林黨人提出廢除帝制，形成富人精英議政統治，這一思潮受到了知識界的擁護，假如一旦形成，那就是一個不同於以往的嶄新社會，後金將永遠落後於他們，成為人家的附庸。

    軍事上也今非昔比，後金軍就是冷兵器，而明軍已用熱兵器充實軍隊，他們從軍火商手裡購買了許多紅衣大炮，還把南海的鎮海之炮也調往北京，僅寧遠城就有30門，射程達一里半到二里，更不用說士兵手裡使用的還有火銃槍，這些都比弓箭厲害，遠遠地就把人給打倒了。所以，以他之見，現在不是攻打明軍，而是攻打蒙古和征服朝鮮，先解決後顧之憂再說。然而，父汗已經決策，他也不好說什麼。

    努爾哈赤看四貝勒皇太極不發言，就問：「四貝勒，你的意見呢？」他其實就想聽四貝勒的見解。皇太極說：「那就打一仗試試吧，不脫腳下水，又怎能知道水的深淺呢？」努爾哈赤最後說：「那就這樣決定，點起十萬精兵，每個士兵帶足十天的糧草，明天五更吃飯，天明出發，向寧遠城進發，不得有誤！」

    遼東經略袁崇煥本來膽子就大。早在王化貞廣寧兵潰後，他曾一人單騎走遍山海關內外，考察邊情。當朝廷上下無不談遼事而色變時，袁崇煥卻在兵部揚言：「予我軍馬錢谷，我一人卒守此。」意思就是只要給他兵馬糧草，他一人就能守住山海關。袁崇煥赴山海關後，沒過多久便得了個「鐵膽」的稱號。

    袁崇煥就任遼東經略後，在遼東築城、練兵、屯田、造鎧甲，並進行了一系列人員調整，他以寧遠為據點，向東開拓疆域2000餘里，分遣將領據守錦州、松山、杏山、右屯及大凌河等，築城設防，一時形勢頗為有利。不幸的是，支持他工作的袁可立，由於朝中對東林黨勢力的打擊，遭到多方壓力而辭職；魏忠賢乘機以其黨羽兵部尚書高第取而代之，出任遼東巡撫。

    這位高第雖是兵部尚書，但素無膽略，得知被任命為遼東巡撫時，嚇得直哭。他到前線後，認為山海關的戰線太長，不易據守，便悍然下令全線退縮，撤入山海關。袁崇煥堅決反對，他說：「兵法有進無退。錦州、右屯(原廣寧右屯衛)動搖，則寧遠、前衛必將動搖，山海關內也就失去了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