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五）不測風雲帝業虛 文 / 許洋(書坊)

    這天原本風和日麗，雲淡氣爽，波平浪靜，誰想到龍舟划至湖心，天啟帝正玩得興致，竟然一陣旋風自天而降，像一條巨龍拖著長長的尾巴，黑風陡暗從龍舟掠過，一個漩渦把龍舟掀了個底朝天。船都翻了，人還能安全嗎？於是，兩個小太監連同天啟帝，都一併翻入水中。這一下可忙壞了跟船的太監們，宮女們岸上一片驚叫聲??????

    太監們手忙腳亂，等把皇上救上船時，皇上已經喝了好多水，龍袍濕透，臉色直白，渾身哆嗦。農曆五月初的北京城，天雖暖水卻涼，加上天啟帝先天虛弱，平時與嬪妃們又身體透支過度，特別昨晚更是與皇后娘娘因高興徹夜作樂，今冷水猛激，便從此一病不起。

    救起了皇上，兩個小太監還在水中沉浮撲通呼救，魏忠賢和客巴巴早已忍無可忍，厲聲呵斥欲去救小太監的其他太監說：「不准救，淹死他們，就是他們的晦氣讓皇上遭災！」就這樣，竟無人敢管，看著兩個小太監被活活淹死。

    其實，魏忠賢也明知不怨兩個小太監，他主要是氣，他知道皇上先天不足，一向身體又虧損嚴重，是不敢有什麼意外發生的。他太需要皇上了，有皇上就有他的一切，離開皇上他將一無所有，皇上的命就是他的命。沒想到怕處有鬼，癢處有虱，這皇上自從病後，御醫百般調理，可就是不見起色。

    天啟帝才22歲，這麼年輕，魏忠賢和客巴巴咋也不會想到他有不測的危險，因而，在天啟帝養病期間，他二人分工，由客巴巴照看主理皇上的起居身體，由魏忠賢主政朝中的一切事務。這之中，魏忠賢聽說了李巖在博愛搞的合作社，覺得對窮人有好處，他親自接見了李巖，詳細聽取了李巖的匯報。

    把自由散漫的農民組織起來，使最窮的人也有飯吃，等於是均貧富，好的是不會窮人造反，問題是也使有些人投機耍懶，不勞而獲。可魏忠賢對於集體辦教育卻很欣賞，假如國家拿錢辦教育，讓窮人的孩子都有書讀，將來能夠和富人的孩子一樣走仕途，這不就既防止了貧富固化，也能使窮人的青年才俊有嶄露頭角的機會兒了嗎？從而也更能改變國民素質。

    於是，魏忠賢請示天啟帝后，一聲令下，由國家財政撥款，在全國試行普及小學教育試點，總結經驗慢慢擴大推廣。關於遼東前線問題，魏忠賢指示袁崇煥，一定要訓練一支對付後金軍的鐵騎隊伍，開展敵後游擊戰爭；一是發動武裝漢民，二是分化瓦解後金滿族，除化整為零，各個擊破後金的武裝力量，再就是要滿族貧民得到休養生息，好好發展生產，放牧好牛羊，提高生活質量。

    魏忠賢站在窮人立場上，雖然打的是皇上旗號，但很得民心，皇上也滿意，當然總想發財的官僚階層不滿意，可他們眼看剛剛粉碎的東林黨集團的悲慘下場，一個個也不敢公開跳出較勁。正當袁崇煥按照魏忠賢的旨意在遼東有條不紊地開展工作時，登基後的皇太極感到情況不妙，又一次點起10萬大軍，對我寧遠、錦州發起攻擊。

    袁崇煥鎮定自若，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他堅守寧遠，令祖大壽堅守錦州，兩處憑借堅固的城池，對皇太極的後金軍同時開炮；另外，袁崇煥又暗使毛龍聯合朝鮮，從後金軍的後方出兵，直逼後金的巢穴瀋陽城。皇太極正損兵折將，面對堅城久攻不下時，快馬報來，說盛京吃緊；皇太極嚇出了一身冷汗，急令全軍撤退，回保盛京。和他的父汗努爾哈赤一樣，丟下近萬具屍體，什麼好處也沒撈到，狼狽逃竄了。

    寧錦大捷，更大長了明朝軍民的志氣，大滅了後金政權的威風，然而，正當滿朝上下歡欣鼓舞時，天啟帝也走到了他生命的盡頭。這天，他傳同父異母弟弟，17歲的朱由撿進殿，交代後事。他給朱由檢說：「我沒有子嗣，後繼無人，只有傳位給你了；我沒有別的托付，只望你繼續能任用魏忠賢，另外好好對待皇后，讓你皇嫂有個善終！」

    朱由檢聞聽，淚如泉湧，與皇兄拜別。此時，魏忠賢和客巴巴都後悔莫及了，要是不從中使壞，天啟帝有一後代，豈能接班無人，而讓弟弟朱由檢接班？到底是朱家的天下，朱由校他再相信魏忠賢，也不可能把皇位傳給他魏忠賢呀？看來還是人家弟兄近！現在，魏忠賢和客巴巴都多麼希望天啟帝能多活幾天呀！

    魏忠賢不知從哪裡聽說，有一個密方可治皇上的病，魏忠賢就連忙讓人如法炮製。原來是用糯米放鍋裡蒸，米下面放一隻銀瓶，接那個蒸餾滴下的米液，接滿了服用。其實這咋能治病呢？喝了幾天，病不見輕，天啟帝卻又浮腫起來。

    到底天啟帝沒挨幾天，就一命嗚呼了。皇帝死了，魏忠賢和客巴巴真是如喪考妣，哭是沒用的，怎麼辦呢？只要一說皇上殯天，新皇帝就要來登基上任的，人們都聽新皇的，就沒人再聽他魏忠賢的了；開始，魏忠賢想，秘不發喪，只當皇上沒死，他還可以以皇上名義發號施令。誰知這一招沒得逞，張皇后暗中使人將皇上駕崩的消息傳給了英國公張惟賢，張惟賢當即就帶朱由檢一同進宮來。

    這朱由檢也算是個苦命人，他的生母是劉淑女，只是個婢妾，在他5歲時，被其父親朱常洛杖斃治死。他先由東李撫育，後由西李撫養，於天啟二年封為信王。這年，朱由檢雖然只有17歲，但他聽說哥哥不理朝政，以致魏忠賢閹黨當道，讓他早感到不是滋味；他原沒打算當皇帝，偏偏哥哥英年早逝，又不能不當。他自認為比哥哥精明強幹得多，心想我不當皇帝便罷，當上皇帝一定要親自執政，幹出個樣子，決不允許閹黨干政。

    還沒登基，魏忠賢就給朱由檢來了一手，對哥哥之死秘不發喪，使他採取這樣的形式進宮來，讓他對魏忠賢可忍孰不可忍。朱由檢感謝皇嫂張嫣，暗中讓英國公給他送信，否則他還真坐在鼓裡。朱由檢一進紫禁城，先來到坤寧宮見張嫣皇后，張皇后流著淚告訴他：「乾清宮都是魏忠賢和客巴巴的人，你進去料理喪事，一定要格外小心，連乾清宮的東西都不能吃，嚴防他們加害於你！」

    朱由檢來到乾清宮，魏忠賢一看瞞不著了，就流淚給新君一拜說：「臣正要報告新皇，還沒來得及。」朱由檢說：「起來吧，皇兄生前給我有交待，要我重用魏公公，魏公公不必客氣，一切都還按魏公公的部署辦理，我都會依允的。」魏忠賢說：「謝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