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十三）一場虛驚同出城 文 / 許洋(書坊)
張皇后激動說：「小玉，還真有你的，要不是你給皇上來點硬的，皇上還會執迷不悟呢！」紅娘子說：「我也是被逼沒辦法了，才出此下策，沒想到皇上轉變這麼快，到現在我還在後怕呢！」張皇后說：「其實皇上這人並不壞，知道他皇權的來路，沒有我他是當不了皇上的；沒有忘記我，對我很好，他也的確不知道李信是我的表哥，更不知道我倆的戀情。」
紅娘子笑道：「你叫他李信，我也老叫他李信，外界人都知道他叫李巖，很少知道李信的。」張皇后說：「那倒沒什麼，他小時候就叫這個名字——咋樣，你倆成婚了，他待你不錯吧？」紅娘子說：「其實，我知道他心靈深處愛的還是你，之所以同意和我成親，還是尊重的您的意見，在完成您交給他的任務。」
張皇后說：「不能這樣說，愛是裝不出來的，真愛假愛不一樣，鞋你在穿腳上著，可腳不可腳你心裡最清楚。」紅娘子羞笑著撒嬌撇嘴說：「皇后娘娘，你讓不讓我說實話？」張皇后知道她想說什麼，反而又想聽聽紅娘子說出來，就逗趣說：「讓你說實話，你說吧！」紅娘子俯在張皇后耳邊說了一陣，張皇后笑紅了臉，否定說：「我不相信，我表哥可是堂堂正正的人，我倆至多那時拉拉手，連個吻也沒有過。」
紅娘子半真半假地試探說：「現在先帝沒了，我雖然是你表嫂，可我心目中還是你的宮女，你是主子我是奴才，我給你說真心話，我多希望你倆還恩愛如初，把影響和耽誤您們的幸福美好的青春時光彌補回來。」張皇后嗔怪說：「說瘋話，時光能倒流嗎？」紅娘子說：「時光雖然不會倒流，但時光會輪迴，甲子六十年還一輪迴呢，人生更是有轉機的，你不覺得你倆舊景重現的機會來了嗎？」
張皇后感概說：「雖舊景重現也不會有當年的激情了，那時我們是多麼的純潔天真，就像一張白紙，一切都感到新奇嚮往，躍躍欲試；可今天，我們經歷的太多太複雜，由不諳世事的小丫頭小少年，變成了殫精竭慮，滄桑經年的老太婆老頭子了，就是見面也不過是悲歎和遺憾相視無語了！」
紅娘子說：「不是這樣的皇后娘娘，你沒見到他，他還和當年一樣，精力充沛，青春煥發，生動活潑起來，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鬧騰得你不知如何高興才好！」張皇后笑道：「是嗎，還沒老成持重？」紅娘子說：「那是他工作的狀態，生活中，特別進了家門見了我，什麼規矩也沒有了！」
張皇后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嫉妒之情，那是她多麼嚮往的平民生活呀，可命運讓她來到了帝王家，不是這規矩就是那規矩，他何曾享受過這種人生天倫？只可惜這些這一生都輪不到她了！她想流淚，但還是說：「家是男人靈魂歇息的溫柔富貴鄉，本應如此的。」紅娘子說：「可我更希望這生活屬於您和李信的！」
張皇后說：「他有和你這樣的生活我也心滿意足了——不說這些了，這都還是小事，還是國事為重，今晚你別走，你給我好好說說，你們參加農民軍，究竟想怎麼運籌？」紅娘子說：「我一個女人家，會懂得什麼軍國大事，你還是讓李信來給你講吧，雄才大略在他那裡。」張皇后說：「你放心，皇上自會有安排的，我就想先聽聽你說。」
且說紅娘子進宮後，晚上竟沒回來，錢謙益有點存不著氣了，給柳如是歎氣說：「完了，全完了，什麼希望也沒有，說不定連張皇后也給軟禁了起來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錦衣衛說不定今晚就會來捉拿李巖，咱們也會被扣留！」柳如是也驚慌了，急切說：「那該怎麼辦呀？你快想想辦法，不如讓李巖趕快逃吧！」
錢謙益鎮定說：「還是先跟圓圓商量一下，聽聽她的意見。」柳如是說：「那就走呀！」二人見到陳圓圓，陳圓圓正在解勸和開導卞玉京，聞聽錢謙益的分析，誰知陳圓圓更害怕，她和錢謙益一樣，最瞭解崇禎的脾氣，喜怒無常，說翻臉就翻臉，卞玉京流淚說：「他崇禎帝簡直就是昏君！」
陳圓圓著急說：「錢大人，我感到，這裡已是危險之地了，我估計，全城立刻就會戒嚴，搜捕李巖，我們必須讓他馬上離開這裡，趁黑逃出城去！」錢謙益擔心說：「可紅娘子沒在，他會走嗎？」陳圓圓說：「要死死一個，也不能兩個都死呀？我跟李巖說！」緊張的氣氛已經驚動了李巖，李巖進門問：「咋回事？」
錢謙益將情況說了，李巖說：「那豈不大家都危險了？」陳圓圓說：「他們要搜捕，也是針對你李巖，因為你是農民軍領袖，官軍無時無刻不在捉拿你，到手的肥肉，豈能讓你跑掉？我看這樣李將軍，紅娘子你就別管了，我護送你趕快出城，回去還按你們的原計劃進軍吧，沒別的辦法了！」
李巖擔心道：「可你們呢？」錢謙益說：「我是朝廷命官，來京城一般還是沒事的；玉京就讓圓圓和如是陪她吧。」陳圓圓說：「你放心，你走後，紅娘子我一定生辦法救出來，哪怕我再去祈求皇上呢，也要交給你個大活人！」李巖說：「也好！」陳圓圓又拿來吳三桂的衣服讓李巖換了。李巖心想，換上官軍軍官衣服也好，並牽出馬匹，一再安慰卞玉京說：「一定要節哀，自己保重自己；等安排完袁大人的後事後，沒有好的去處，就到農民軍隊伍裡找我們，咱們一起為袁大人報仇！」
卞玉京說：「要我報仇我也沒那能耐，我已想好了歸宿，也許會到哪個尼姑庵裡了此一生，只是地方我還沒有確定，到時再說吧！」李巖看陳圓圓也牽出一匹馬來，不解問說：「圓圓，你這是??????」陳圓圓說：「知道我的人多，我送你出城，就說你是我丈夫吳三桂，咱夫婦出城有事；等出了城，你儘管打馬跑，就別管我了！「
李巖擔心說：「你會騎馬呀？」陳圓圓說：「開玩笑，我跟海蘭珠沒學會別的，就學會了騎馬，不信咱倆賽賽！」於是，打馬便跑，李巖向錢謙益、柳如是、卞玉京一抱拳，說聲「後會有期」，連忙從後面前追陳圓圓而去。兩匹馬一前一後，直奔到京城南門，正趕上兵卒關城門，陳圓圓以為城要戒嚴，問李巖：「已經戒嚴，怎麼辦？」
李巖毫不猶豫說：「衝出去！」話一出口，陳圓圓已經打馬衝過了李巖前面，李巖加鞭緊追陳圓圓，兩匹快馬一前一後，還沒等把門的將士緩過來勁兒，向南一路煙塵，早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