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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五二)議和竟是如此難 文 / 許洋(書坊)

    但陳新甲仍認為只有議和一途,才能扭轉關外局勢,於是與大學士謝升相約,再次斗膽向崇禎帝提出。崇禎帝心想,事已如此,光是氣恨也不是辦法,事情還得往好處辦,不使用他們也不行,便惡氣變好氣地說:「咋個議和法?」陳新甲小心翼翼說:「既然議和是他們提出的,他們總要有個方案,先聽聽他們的口氣再說。」

    崇禎帝心想,可惜你們都沒有李巖的雄才大略,沒有陳圓圓的夫人外交途徑,你們能談得了什麼,不過是聽人擺佈,任人宰割罷了!他這時最想念的是李巖和陳圓圓,要是有這兩個人出使盛京,一定會打開一個新局面,可他又犯愁,這些大臣們會同意一個白身和一個女人代表國家嗎?無可奈何之下,崇禎帝同意由陳新甲先秘密主持議和。

    陳新甲隨即推薦主事馬紹愉,加職方郎中,賜二品服,充任使者。馬紹愉等便立即出關馳赴寧遠,與清朝前線將領接觸。清廷則明確要求馬紹愉等應持有崇禎帝的敕書,以作為信物。馬紹愉立即稟報朝廷,兵部隨即向皇上奏報。崇禎帝極為反感,心想上次陳圓圓出使談判,何曾要過什麼敕書?便沒有好氣說:「知道你們就不行,皇太極眼裡根本就沒有你們!」便一氣拂袖而去。

    崇禎帝回到後宮,心裡真不是個滋味,並不是他不願出敕書,而是他以為陳新甲是自不量力,皇太極在出他陳新甲的洋相,可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十幾萬大軍全軍覆沒,打了敗仗還有臉出面談判,別說皇太極,就是自己也不會把他陳新甲撿在籃裡。他想來想去,還是得把李巖召回朝中,讓陳圓圓他兩人擔此重任。

    外面風雪交加,正是一個倒春寒的天氣,整個紫荊城的上空一片混亂,那雪片連老天爺也理不出個頭緒。皇上回到乾清宮,就叫:「王承恩!」王承恩應聲來到:「老奴在!」皇上說:「以後不要老奴老奴的,你也這把年紀了,我比你年輕,咱們應該平等起來!」王承恩感激涕零說:「皇上,這可使不得,宮中是有規矩的,你是君我是奴!」皇上說:「什麼規矩不規矩的?這以後的規矩都要改,國家都危在旦夕了,我還算什麼皇帝!先不說這些了,你可知李巖現在在哪兒?」

    王承恩說:「據老奴所知,現在他應該還在張獻忠那裡。」皇上說:「不管他在哪兒,你生辦法給朕把他召到宮中來,我要見他。」王承恩說:「老奴明白,老奴這就差人去!」皇上又交代說:「注意保密,越快越好。」王承恩說:「老奴遵命!」王承恩一出去,就見田貴妃進來了,跪地就拜,說:「請皇上恕罪!」

    田貴妃是皇上唯一寵愛的妃子,他只有一後二妃,除周皇后外,還有一個袁貴妃。周皇后因是結髮妻子,皇上當信王時二人就成婚了,又生了三子二女,其中長子朱慈烺還被封為太子,皇上念她勞苦功高,就封她為皇后,母儀天下。袁貴妃沒有生育,倒是田貴妃卻生了兩個兒子,也算有功之臣。

    歷史上的皇上,那個不是妻妾成群?個別的後宮佳麗三千人,就是一般的皇上,也是三官六院七十二妃,唯獨崇禎帝,幾乎過的是清教徒式的後宮生活。然而,後宮就這三個女人也有矛盾,袁貴妃因為不會生育一味地巴結周皇后,而周皇后自以為是皇后,就愛擺出個皇后的架子,總以為田貴妃不尊重她,其實就是嫉妒,因為皇上有些偏愛田貴妃。

    並不是皇上偏愛,而是田貴妃的思想比較接近皇上,更能體會皇上的苦衷,常常從實際出發,不按套路規矩,從人的本性上想問題。比如當年選陳圓圓入宮侍奉皇上,就是田貴妃讓父親去辦的;為了討皇上歡心,根本不計較她陳圓圓的身份。然而,周皇后竭力反對,認為有辱皇家體面,暗中給陳圓圓小鞋穿,好在皇上和陳圓圓都是理智之人,二人妥善地處理了這一問題。

    再就是皇嫂張皇后和李巖的戀情及生了孩子的事,連皇上都睜隻眼閉只眼,甚至可以說是支持,甘你周皇后什麼事呢?周皇后卻不滿意,同著袁貴妃和田貴妃的面,罵張皇后不要臉,辱沒祖宗。今天的事,是因為依慣例,宮中嬪妃都需當天至交泰殿,向皇后朝賀,田貴妃也不例外,當田貴妃所乘坐的翟車停在交泰殿殿簷下後,周皇后雖然獲通報,得知田貴妃正在殿外準備向自己朝賀,卻故意不傳旨召田貴妃進殿。

    說良心話,田貴妃是反對這一陳規陋習的,皇上就這兩個妃嬪,又不是人多坐不下,就到你皇后坤寧宮問個安也就行了,擺什麼譜呢,還要到交泰殿來!再說前方將士被圍,皇上急得火燒火燎,不為皇上分憂,還在宮裡自命不凡;田貴妃因不情願,來晚了一步,卻得罪了皇后娘娘,竟不招她進殿。殿外風雪交加又天寒地凍,周皇后也可降旨取消朝賀禮,但被拒於殿外的田貴妃,只能在風雪中繼續等待周皇后召見。

    一段時間後,袁貴妃也來到交泰殿外,經通報後立即獲准進殿,且和周皇后相言甚歡。許久,待袁貴妃離去後,周皇后才宣田貴妃進殿,行朝賀禮時,周皇后沉著臉不發一語,田貴妃行完禮後只能默默退下。於是,田貴妃來到乾清宮,向皇帝哭訴周皇后的冷遇,最後說:「皇上,你就把臣妾打入冷宮吧,這樣也能解解皇后對我的嫉恨!」

    皇上聽後怒不可遏,便來到交泰殿與周皇后理論,質問周皇后說:「你憑什麼刁難田貴妃,國家已經危在旦夕,我皇上都放下了架子,你還擺什麼皇后臭架子?以後給我取消在交泰殿朝賀你周皇后的規矩,你與妃嬪是平等的地位,沒有高下之分!」周皇后嚇得連忙跪在了地上,冤枉說:「皇上何以發如此大火,難道祖上規矩都不要了嗎?」皇上怒斥說:「什麼祖上這規矩那規矩,不是這些陳規陋俗,國家會破敗到這種地步嗎?」

    周皇后說:「皇上你消消氣,聽臣妾給你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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