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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回 無兄弟,不榮耀! 文 / 尋歡刀(書坊)

    曹植從點將台上緩緩走下,在八百朴刀的上方停下腳步,從懷中摸出那把同袍,蹲下,然後鄭重的插在八百朴刀之上。

    刀葬還需刀作碑!

    「我知道你們心中充滿了怨恨,怨恨我奪走了你們的榮耀,但是,你們有榮耀嗎?」

    又是一句隨時能激起眾怒的話,曹仁頓時頭大不已,他實在有些控制不住場上情況了,萬一哪個不開眼真的衝上去將這小子抹脖子了,那自己還是提早挖開這個坑跳下去得了。

    不等眾人反駁,曹植接著又冷笑道:「你們眼中的榮耀是什麼?打勝仗?還是砍翻幾個比自己娘們一點的熊兵?這就是你們虎豹營最值得驕傲的狗屁尊嚴?然後就想著哪一天在全天下的諸侯面前耀武揚威一把,這樣,你們他娘的就真爺們了?我呸!!!!」

    再沒有比這更侮辱軍人尊嚴的話了,再不管大將軍的命令,一個粗漢扔下手中刀鞘,猛地朝場中撲去,口中同時大罵:「你他娘的又算哪根蔥,也來敢虎豹營中充大爺!」

    只是不等這人撲到曹植跟前,寒光一閃,一把鋒銳的短刀便從這漢子頭頂上掠過。

    「鐺!」

    頭盔落地,粗漢驚駭的止步!

    曹植眼中殺氣十足,冷冷的從粗漢身旁走過,從他身後一丈有餘的地上拔起同袍刀,然後又重新走回,在跟粗漢擦肩而過的瞬間,聲音冰冷:

    「下一次,這刀可就不是頭盔了!」

    粗漢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死都不怕,居然會在這一瞬間被一個七歲的小子震到,一時半刻竟真的不敢再往前一步了。

    越雷池一步,死無葬身之地!

    曹植又將同袍緩緩的插在原地,為八百朴刀的屈辱做刀碑,卻不刻一字。

    「想殺我?哼!你虎豹營的戰士除了冷漠的看著自己曾經並肩作戰的兄弟血濺當場,是不是還有殺自己人的本事?要是這樣的話,虎豹營,簡直狗屁不如!」

    曹仁心驚肉跳,這小子真是治兵的雛兒啊,再蔑視天下的戰將,訓練自己士兵的時候也講究個恩威並施,蘿蔔加棒槌,這個侄子可真是不知兵法,這樣以後怎麼接手虎豹營?

    就在曹仁擔心不已的時候,卻見曹植忽然從腰間抽出自己的朴刀,朝著自己尚未癒合的手臂上又是劃了一道口子!

    全場皆驚!

    他要做什麼?

    所有人頓時由開始的憤怒變作了此刻的不解,只是誰也沒有出聲,不知道是不是曹植之前那一刀的緣故。

    「原本這把刀我該跟你們一樣就此埋掉,但是我沒有,因為跟你們的刀埋在一起,我覺得恥辱!對!就是恥辱!好啊!好啊!!就這麼盯著我,別放鬆你們的眼睛,再瞪大一些!瞪夠了,我就告訴你們,什麼叫恥辱,什麼又叫榮耀!」

    語氣跋扈!態度囂張!

    「也許你們看我不過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連一把刀都握不緊的三尺小兒,不錯,我也的確不過進入軍營不到半個月,的確沒有資格在你們這些為朝廷殺過賊兵的大爺們跟前擺譜。但是!虎豹營的虎符今日在我手中,不管事後你們怎麼對我,可我現在要說的這句話,爾等務必一字不差的給我記下!」

    眾人不由凝神,眼中儘是寒光!這小子又要說什麼侮辱我等的話?等大將軍拿走了他的虎符,今日且叫他再也走不出這虎豹營半步!

    「什麼是恥辱?死在同袍之後,就是恥辱!」

    眾人皆驚!

    「什麼是榮耀?無兄弟,不榮耀!」

    一語出,風止人靜!

    無兄弟,不榮耀!

    這句話迴盪在所有人的心中,終於讓這群自視天下無敵的虎豹騎默然低頭,久久再無語。

    一股寒風忽然刮過臉頰,曹植立在校場中央不由打了一個小小的寒顫,幾處傷口同時傳來疼痛,但他卻仍是沒有離去休息,只是任臂上血流不止!

    「也許你們認為在這亂世之中,根本不需要信任,這跟我來到這裡之前想的一樣,既然不需要信任,也就不需要兄弟!因為你們看到了太多以兄弟名義背信棄義的背叛,久而久之,即便是跟自己並肩作戰的同袍兄弟,也沒有絲毫可以把背後交給對方的信任!這個世上,誰的命也不是隨隨便便撿來的,都珍貴的很!說實話,我比你們更怕死,因為怕死,我失去了救回替自己擋刀的兄弟一命的機會!」

    曹植的聲音已經沉穩下來,曹仁不由鬆了一口氣,只是和眾人一樣,對曹植口中的話頗為不理解。

    「呵,其實,倒也不是因為自己怕死才不去救他的命的,只是比起他,他比我更想保護自己的兄弟而已!因為更想給兄弟換命,因為更願意保護自己的兄弟,所以他死了!說這些,不是為了向你們炫耀什麼,當然也沒什麼炫耀的,只是我覺得,一個七尺男兒生於天地間,就該堂堂正正的挺起胸膛做人!做軍人!似你們這般畏畏縮縮,他娘的連個放心交背後的兄弟都沒有,不覺得可憐嗎?不覺得悲哀嗎?」

    沒有人再怒氣衝天的瞪曹植了,只是每個人心中都開始重新思考這個七歲小孩的話,也許還有人在不屑,自認為不受一個黃口小兒的蠱惑,但也有人在悲哀,自己真的就沒有一個值得相信的人嗎?

    「我知道你們絕不會因為我的三言兩語就信服,但我現在只問你們一句,假如現在就是戰場,我就站在你們的背後,當有敵人從你們的背後殺來,我若能替你們擋下這一刀!那麼你們,是不是也願意站在我的背後,替我擋刀?」

    替別人擋刀?這個問題誰也沒有想過,可經這個少年口中說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虎豹營的將士均是天下雄兵?呵呵,我看是熊兵罷了!堂堂虎豹營居然連一個敢作敢當的男人都沒有?連一個可以替同袍兄弟去死的血性男兒都沒有?!這樣的軍隊,即便現在天下無匹,終有一日也會死在對兄弟的猜忌和背後的冷箭之下,這樣的軍隊,還有什麼榮耀可言?全他媽的是恥辱!恥辱!!」

    恥辱!

    榮耀!

    這兩個完全背離的詞在曹植的口中說出之後異常刺耳!虎豹營的一塊堅壁似乎在無形中脫落了什麼,再不復從前顏色,甚至有卡嚓之聲隱隱傳出。

    「你若真能為我擋刀?我趙鐵大不了還你一條命罷了,老子死便死了,絕不欠你!」

    終於,在無比的沉靜中,一個站在眾人最後排的鐵塔一般的漢子吼出了聲,繼而從人群中撥出一條路,走到了曹植的跟前,接過曹植手中的朴刀,也是照自己的胳臂上一刀劃下,頓時有鮮血湧出。

    「拿碗來!」

    曹植猛然一聲大喝,頓時有兵士從帳中取來數只粗口大碗。

    「倒酒!」

    酒滿。

    曹植將自己的手垂於大碗上空,血頓時順著手指流進碗中,趙鐵立刻跟著放血入碗。

    曹植回頭一看,只見所有虎豹營的將士個個都挽起了臂膀,一個一個的接過曹植那把唯一剩下的朴刀,動作均都一般無二,割臂,盛血進碗!

    半個時辰之後。

    八百條血臂,一百碗血酒。

    「干!」

    百人一隊,八次喝光。

    「砸!」

    破碎聲辟啪亂耳。

    虎豹營的校場上,有八百同袍!

    「無兄弟,不榮耀!」

    「無兄弟,不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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