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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六回 去救你哥 文 / 尋歡刀(書坊)

    手撫城堞,一襲紅袍沾著燈火通明的光,遊走城樓。在其側,額頭隱隱有密汗滲出的毒士賈詡小心翼翼,面上神色陰晴不定,似是在猜度面前這個難測深淺的男人到底所為何來,然而無論怎麼想,賈詡還是想不明白,此時此刻原本該出現在官渡戰場上的漢軍主帥,怎會深夜造訪東郡城。

    「和,你就不必揣摩了,來這裡,沒別的意思,順路而已。」

    忽然,前面那人開了口,聽到這話,賈詡卻依舊神色不定,不論是從許都還是汝南進軍官渡,怎麼也用不著繞路東郡吧?然而雖然心存了這份疑惑,做事滴水不露的賈詡還是拱手道:「在下不敢,主公鞍馬勞頓,不如去城內歇息吧。」

    世所公認的大漢奸賊緩緩停下腳步,用一種異常平靜的聲音道:「以植兒的性子,這樣難得的日子,東郡城今夜恐怕就不用睡了。」

    毒士賈詡終於有機會暗暗擦拭額頭,打從一聽說城下有個囂張之徒自稱是四公子的老子,他便急忙去告知正在興奮狀態的曹植,不料曹植卻以急著要去喝花酒的借口搪塞了他,並且叫自己儘管砍了城外的那個龜兒子,再去賬房領賞,可當生平謹慎的賈詡奔上城頭一看之後,卻大驚不已,這哪是什麼龜兒子,而是如假包換的真老子啊!

    曹操眉眼並不出眾,比不得手底下幾個劍眉星目的悍將,可當他微微瞇眼的時候,不知怎地,身後賈詡卻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難道,真的出了什麼事?

    「嗨,我想那臭小子鐵定是吃花酒去了吧?」

    賈詡頓時一陣汗顏,道:「在下監督不力,乞罪。」

    聞此,曹操只是輕輕揮了揮手,面帶一絲似有似無的微笑,緩緩道:「在許都的時候,他就試圖整個什麼不夜城出來,酒肆、賭場甚至是青樓的籌辦,他都表現的極有天賦,彷彿是與生俱來的能力一樣。用他的話來說,就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在構建青樓的時候,還跟我拽了一句聽起來倒也的確不錯的句子,什麼來著,哦,對了,似乎是『莫笑農家臘酒渾,豐年留客足雞豚』。這話說的實在啊,我給的俸祿不多,結果那小子便要通過這些手段賺些銀子花,可是等他好不容易撈了幾個金餅子,看到城內一個酒鬼以後,卻又把賺下的所有錢財散給了城內窮人。臨走之時,不僅跟那老酒鬼喝完了最後一壇蘭陵美酒,還借那酒鬼之口,告訴了我要善待退伍老卒。和,你說就他這樣的,能在這個亂世立足嗎?」

    似是極難得聽到這個漢室老賊的絮絮叨叨,賈詡只是保持沉默,大概是在想著怎麼措辭才好,而那紅袍之人也就一臉平靜的等待著他。

    終於,毒士緩緩的開了口,「當日主公叫我追隨植公子出許都之時,心裡就該有了答案吧?」

    聽了此話,曹操微微一笑,道:「不愧是和啊,說話到底還是無懈可擊,然而那時候許都還是許都,此一時彼一時,到現在我很需要和你給我一個說法。」

    一直平靜如水的賈詡聽聞此話,突然失了常態,大驚道:「主公,難道許都有變?」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一陣沉默,紅袍男人用手敲了敲身邊城堞,關節傳來幾聲悶響。

    「該來的,總會來的,不是嗎?」

    這樣一句看似無厘頭的話,聽在賈詡耳中,卻又是一道驚天霹靂,毒士當下便道:「難不成是江東趁火打劫?」

    曹操擺擺手,道:「孫策一死,江東再無虎軀,豎子焉有豹膽?」

    歎了口氣,毒士黯然道:「是徐州。」

    曹操不再說話,可看在賈詡眼中,卻已然明白這是在明顯不過的默認了。

    猶豫了好久,賈詡還是忍不住問道:「天子呢?」

    「沒了。」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宛如一卷天邊龍掛,石破天驚!

    這一句話出口之後,賈詡覺得眼中那個戰無不勝的男子似乎忽然之間便老去了一甲子,他微躬著身子,似一張欲張而未張的弓,站在東郡城頭上,飲盡風霜,承受著這一城的歡顏。

    賈詡試探著道:「當初若是早些剪除掉這頭猛虎,今日也就不會有此大禍了吧?」

    不成想聽了此話的曹操卻微微搖頭,道:「白馬城一戰,典韋名震天下,總該有些代價來補償的,是時候了。」

    賈詡皺眉道:「這種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些。」

    彷彿一瞬間老去的曹操幽幽道:「只怕還不不夠啊。」

    賈詡頓時一怔。

    「丕兒已經領兵去往徐州了,三日不曾有消息回報。」

    說完這句話以後,白臉奸雄一臉頹然,與往日那個雄心勃勃的霸主根本不似一個人,賈詡看在眼中,動了動嘴角,卻始終沒敢說什麼寬慰的話。

    有種英雄,寬慰便是對他們最狠的送葬。

    毒士賈詡第一次沒了主張,此刻腦海卻不由浮現了一張浪蕩不羈的臉,而許多年以後,這個青史留名的毒士才知道當時那種感覺,早就在不知不覺中種進了他的意識,牢牢扎根。

    「我去叫植公子。」

    曹操沒有說話,只是望著城外十里處的大營怔怔出神,賈詡走了也渾然不覺。

    六年前就該殞命的九原虓虎,還真是養虎為患了?汝南一戰,好不容易拔掉了肉中刺,卻怎會想到徐州趁虛而入。曹操捋了捋思緒,細細想來,當初兗州之亂,自己就該提防呂布身後那人的,只不過後來徐州一戰之後,呂布從此便龜縮不出,想不到竟是韜光至此,居然連自己也騙了過去,此刻倒也不用再想,必定是那陳宮之策,沒想到呂布那一介匹夫終於學乖了。相比之下,自己就大意了許多,早該聽荀彧的話,留他在許都作鎮國神器的,只不過自己算準了許都寶座上的天子不敢妄動,卻沒想到橫生此節,也真該是命中須有啊。即便是成功趕走了喪家之犬的呂布,可也因此而丟了最為重要的籌碼,那就是號令天下的當今天子,漢獻帝劉協!

    而在這一宏大背景下,一個看起來似乎微不足道的細節卻也叫這個天下霸主愁眉不展。當日聖駕出了許都城之後,一朵妖艷牡丹花竟也是自投羅網而去。

    出了暖閣,棄了紅妝。

    纖纖紅酥手,提了一把重刀。

    「多事之秋。」

    簡簡單單四個字之後,一隻佈滿老繭的手輕輕在城堞上拍了拍,再不復一言。

    就在此時,一個矯健的身影快速躍上城頭,在看到暗自出神的那人之後,便沉著臉,一步一步走向這個當日叫他滾出許都城的男人,而此刻他的背影,竟是透著一股叫自己能夠切身感受的索然,曹植不知道這是不是這個骨肉相連的身體起了神奇的反應,總之在第一時間看到這個男人之後,他便打消了之前所有的想法,只是沉沉問道:「許都出事了?」

    那人緩緩轉過身的剎那,竟是叫曹植大吃一驚!

    一頭烏髮,卻是白鬚滿唇!

    不等曹植再說話,滿天下恨不能寢皮食肉的白臉奸雄便說了一句叫曹植震驚的話:

    「植兒,去救你二哥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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