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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背景各異的小夥伴們(上) 文 / 劍花如夢(書坊)

    第五章背景各異的小夥伴們(上)

    「叮噹」,鐘磬一聲響,劉照自己定制的下課時間到了。漢代沒有太精確的計時手段,以漏壺為計時工具的計時單位「刻」,約合現代的十四分鐘,劉照以三刻為一課,中間休息一刻鐘,每天早晨學習三課,多由史道人講經;下午學習兩課,大多是劉照自習——偷偷讀更多的章節,畢竟這部龐雜的《太平經》在後世已經成了殘本、逸書,或者練字,前世劉照的毛筆字只能說勉強能寫,算不上美觀,更別說書法藝術層面,今世正好下苦功練一練。

    史道人放下書簡,停止了講授,劉照向史道人拱手行禮,史道人還禮,算是完成了下課的儀式。兩旁伺候的內侍連忙端上煎好的茶湯來,劉照呷了一口茶,起身向屋外走去,侯謹趕忙在劉照身後亦步亦趨的跟來。

    出了屋子,劉照繞著屋前的一株松樹緩緩散步,微微的伸了幾個懶腰,疏散筋骨——一本正經的跪坐四十多分鐘,還是讓人挺吃不消的。

    一邊散步,劉照一邊隨口問身後的內侍侯謹,道:「你日日伴我讀書,所學者幾何?」

    侯謹低著眉眼,答道:「殿下一目十行,舉一反三,奴婢哪裡跟得上,不過盡力多識些字罷了。」

    劉照聞言笑了一笑,道:「字是要多識,但是識字是為了知書達理,明白忠孝仁義的道理,否則便成了有才無德,大奸大惡之徒,比那蠢笨之人為害更大,你可明白?」

    侯謹忙道:「謹遵殿下教誨,奴婢自當赤心侍奉殿下。」

    劉照身邊隨侍的宦官不少,為首的,便是侯謹的義父侯振,官居永巷丞,與劉照的乳母何氏一起,共同掌管劉照在宮外客居的一應日常事務。

    自從劉照開始讀書,每天便有半天的時間和史道人在一起,有外人在,何氏不便陪同照顧,因此只能由內侍跟隨伺候。於是,侯振便不動神色的把自己的義子侯謹安排在劉照身邊貼身服侍。

    對此,劉照心裡自然清楚侯振的盤算,但是他最終卻默認了這個安排。

    劉照雖然厭惡宦官亂政,但是他同時也清楚,只要有皇帝制度的存在,後宮就少不了宦官侍奉,除非日後劉照廢除閹人制度,否則,他身邊終究是要有一批宦官被任命起來做事的。

    但是閹人制度能被廢除嗎?在劉照看來,很難。

    宮中宦官全用閹人,這是漢光武帝的政策,也就是說,東漢之前,宮裡的宦官是有可能不是閹人的。

    但是內宮作為皇帝的禁臠,又豈容他人染指?如果宮中的宦官都是正常的男性,萬一出了什麼緋聞,讓皇帝頭頂帶點綠,甚至是給皇帝找個野爹,這讓皇帝如何能容忍?

    不用閹人,也不能用男性內侍,那改成女官制度又如何呢?

    這種想法雖然很香艷,但是執行起來,還是有難度。首先,內宮只用女性服侍,這會讓人們覺得皇帝太過荒淫。

    其次,內侍負責皇宮內外的溝通聯絡,一旦皇帝回到內宮,大臣們就只能通過內侍與皇帝聯繫,如果這個媒介全部換成女性,就免不了會有很多尷尬的事情發生,畢竟漢代的社會風氣還沒那麼開放。

    最後,女官就不會弄權亂政了麼?不說別朝,光是東漢本朝就頗出了幾位勾結外臣,弄權亂政的皇帝乳母。

    因此,劉照只能盡力篩選自己身邊的宦官,對其嚴加管束了。

    相處了一段時間後,劉照感覺侯謹年紀雖小,但是聰明機靈,既有一身服侍人的好本事,又難得處事周到,為人本份——劉照對此最為滿意,他可不喜歡身邊親信只懂得耍小聰明。

    再後來,得知侯謹已經跟隨義父侯振粗識了兩百多字後,劉照便提拔侯謹做了伴讀。

    侯謹躬身控背,跟在劉照身後,謹慎的回答著劉照的問話。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能夠出人頭地的機會,已經在宮中待了五年的侯謹,自然知道這個機會是多麼的難得。

    他本姓韋氏,出身於貧寒之家。因為家計困難,只好乘年幼,自閹以求入宮謀生。誰知道洛陽城中,各地蜂擁而來,自閹以求入宮者,不計其數,往往要賄賂掌事的宦官,才得以入宮。

    沒過幾天,侯謹的父親離鄉前借來的那點盤纏早已花盡,父子二人已經走投無路,正準備餓死在溝渠中的時候,卻被永巷丞侯振,從眾多的待選者中,聽出了他們的口音——原來二者都是廬江郡皖縣人。看在同鄉份上,侯振錄用了他,並按當時宮中的慣例收他為義子,起名叫做侯謹,養在身邊。

    侯振身為永巷丞,不過是四百石俸祿的小官,在宮中的地位,比下有餘,但是比起曹節王甫張讓趙忠等一干權閹來,簡直就是地上的塵土。作為侯振的義子,侯謹自打入宮,就沒少被曹節等人的親信、義子欺負過。

    在這種日子裡,他學會了謹言慎行,學會了觀顏察色,學會了忍辱偷生,更學會一個道理——想不卑微的死去,就要往上爬。宮裡的低級內侍,是如何不小心說錯一句話就被杖殺的,他見得太多了。

    如今,他終於攀附上了皇子弁,那就要加倍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用心侍奉。

    但是,跟隨劉照讀書,並不是一件輕鬆的差事。劉照學習的速度極快,作為老師的史道人都講得十分吃力,更別說侯謹這個只是粗識了兩百多字的伴讀了。他只能在私底下拚命用功,努力縮小和劉照的差距,至少每天劉照在課間隨口和他說起今天所授的內容時,他要能多多少少接上口。

    兩人在院裡閒聊了一會,卻聽得屋裡的鐘磬又「叮叮噹噹」的響了起來。該上課了,劉照趕忙回身往屋裡走去。

    這邊劉照和侯謹剛進正屋,那邊側廂房裡緩緩走出一個人來,頭戴貂鐺,身服褐袍,腰繫黃綬,正是侯謹的義父,劉照身邊的內侍頭領侯振。

    他遠遠的望著正屋裡跪坐在劉照書案邊伺候筆墨的侯謹,滿意的點了點頭。在鬼蜮橫行的宮中活了幾十年,耳濡目染,他早就學會了在宮廷中生存的種種手段。然而,他的運氣卻不怎麼好,當年,他費盡心思,才巴結上了中常侍侯覽——一位當年權勢不再曹節等人之下的權閹——拜入其門下充作義子,改名侯振。一時間,也算是春風得意,仕途順暢,一路做到了永巷丞。

    然而好景不長,熹平元年(172年),侯覽在閹黨內部的鬥爭中失勢。在被剝奪了所有的官職和爵位後,侯覽只得自殺。宮中阿附侯覽的宦官也被清算,有官職的皆被罷免。

    侯振自然也在被罷免之列,幸好他當初雖然仕途得意,但是總算沒有太過囂張跋扈,反而處處與人為善,結下了不少善緣。最後,總算通過段圭的一位親信,走通了段圭的路子——段圭與侯覽乃是同鄉,而且在家鄉所置的莊園還是鄰居,總算還念著幾分香火情——上下使錢,這才得以保住了官職。

    可是,再接下來,他便在這個四百石的小官任上,苦苦的熬了十年,沒有任何陞遷的希望,反而總被其他人覬覦自己的位子。

    他心不甘,但是也無可奈何,只能繼續窺伺著等待各種有可能的機會。

    機會總是青睞有準備的人,這一年,皇后遣皇子弁出宮養於史道人家,當很多人對此懵懵懂懂的時候,侯振卻敏銳的察覺到,機會來了。

    皇子弁的身份尊貴,這毋庸置言,作為漢帝劉宏唯一的兒子(劉照出宮時劉協尚未出生),母親是深受皇帝寵愛的何貴人(兩年後冊封為後),不出意外,未來的皇位繼承人就是這位皇子弁了(劉照是長子)。如果皇子弁居住在宮內,那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要爭先恐後的去奉承巴結,但是,現在,他移居宮外了。

    於是,熱灶也變成了冷灶,而張覽看到的機會,就是燒這盤冷灶,所以,他自動請纓,出宮去照顧皇子弁。

    他成了近乎唯一的人選——權勢比他小的爭不過他,畢竟他是掌管宮內婢女的永巷丞,又在宮中服侍多年;權勢高過他的不會去爭,因為一旦出宮離開日夜侍奉的皇帝,內侍們的權勢就會慢慢的冰消雪融,被其他的競爭者取代。但是侯振不怕,他原本就沒有更多可以失去的東西。和攀上皇子弁的前途相比,自己可能的一切損失,都顯得微不足道,唯一可慮的,就是自己的年齡,他已經四十出頭了,能不能活到皇子弁登基為帝,實在要看老天賜他多少年的壽命了。

    「聽人說漢武時的丞相公孫弘,出仕時已經是六十花甲,七十六歲為丞相,難道我就不能熬到做一回中常侍、大長秋嗎?」侯振心中暗道。

    但是,出宮後的皇子弁,最為親信的,只是自己的乳母何氏,對其餘隨侍的內侍、宮女,都不大信任。剛開始,侯振覺得孩童親近乳母,是人之天性,無足為奇也不足為慮,但是隨著年齡漸漸長大,皇子弁顯示出了早熟的資質,並對於身邊的諸般事務也開始有了自作主張的安排之後,侯振發現,自己仍然無法取得皇子弁的信任——侯振自然不會明白一個穿越者對東漢末年的宦官是抱著怎樣的戒備心理的。但是他真的急了,怕了,這回恐怕自己真要跌進冰窖去了。

    然而,一切轉機都來得那麼突然。把義子放到皇子弁身邊,這只不過是侯振的一招閒棋,或者是後手,沒想到,這顆棋子很快就起了大用——侯謹迅速的成為了皇子弁身邊唯一的,最為親信的內侍。照此下去,只要他們父子倆繼續努力,妥善經營,日後的皇宮,還不是由他們父子聯手把持嗎?

    侯振想到這裡,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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