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曾書書 文 / 夏焰

    「老七，你做了什麼了，你什麼都沒有做錯，為師的也從來沒有把你趕出青雲，就算是青雲不留你，為師這個大竹峰也要留你的！」田不易道，句句感人肺腑。

    這人間真情又有誰能抗拒呢，張羽凡不由得留下熱淚，口中喃喃的道：「師父都是徒兒的錯，都是徒兒的錯，害您老人家受苦了……」

    「老七留下來吧，你師娘也很見見你啊！」田不易道，眼神中竟有幾分期待。

    「我……」張羽凡剛想說出口，從他心裡也很想留下來給這些人帶來一絲的欣慰，可轉念一想自己是誰，張羽凡是個冒牌貨，即使是在黑夜陸雪琪還不是認出他來了，不行不行，心下一狠，只道：「師父，我已經回不來了，徒兒殺孽太重，更不能負了碧瑤啊！」

    田不易身子一震，如受電擊，向後退了一步什麼也沒有說。

    「師父！」張羽凡深深的叫了聲，連磕頭三個，起身消失在田不易的面前。

    望著那個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身影田不易神情中是失落也是茫然。

    匆匆的下了大竹峰，張羽凡深深的舒了口氣，這林子裡較之城市中的空氣要好上千萬倍，他有些不捨但還是得離去，見了大竹峰的人還好要是見了青雲上的其他人可就麻煩了，如今的青雲龍蛇混雜，三教九流都來依仗誅仙劍陣之威避獸妖之劫。

    呵呵，都是膽小鬼！我就偏偏要往南行去。

    拿定主意，張羽凡加快腳步。

    這青雲山果然地面廣域，他如此快的腳程下了青雲已經是天光大亮。

    山下的一座小城，想必就是鼎鼎大名的河陽城了，雖然是清晨但已經是人聲鼎沸，這也難怪，到這裡的全都是一些難民，橫七豎八的睡在街道上，不是你的臭腳丫就是他的鼾、時不時的還有蚊蟲叮咬，再加上人心惶惶一個不小心就會發生爭鬥。

    張羽凡走得近了，城內的嘈雜之聲聽得十分的清楚。

    「原來這裡就是河陽城，比書中描寫的還要繁華啊！」他自顧自的說著，人已經進入了河陽城內。

    兩旁的難民不安的呆在街道兩旁，勉強可以駛過一輛馬車，但這個時候有誰還會坐馬車呢，眼下的情況已經糟糕透了。

    張羽凡走著走著心中突然泛起一股危機感，正出神的看周圍的難民背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回頭看，卻是一個年輕的青雲弟子，五官清秀，一身長袍，二十上下，手裡拿著一把描金扇子，上面似乎畫的是山水，他也顧不得細看，只感覺這個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詫異，好像是尋找著什麼。

    難道是他。

    就在張羽凡還不確定的時候，那人突然說話了。

    「你也在啊，怎麼不見小灰！」

    「是你！」張羽凡驚奇的道。

    「是我，曾書書！」曾書書上下打量著張羽凡，顯然也把他當成張小凡了，訕笑道：「張小弟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張羽凡自然知道曾書書在找什麼，更知道在青雲門大竹峰外張小凡第一個認識的人就是眼前的這個曾書書，既然進了《誅仙》還冒充了第一號人物張小凡，更何況冒充也沒有什麼壞處，為什麼來？為了美女，只要冒充張小凡，圍在張小凡身邊的大美女一個個都得投懷送抱，呵呵，美事都還在後頭呢。

    「張小弟，愣神在想什麼呢？」曾書書又問，還是那副笑呵呵的樣子，好像張小凡從來都是這副傻乎乎的樣子。

    「沒沒什麼！」張羽凡連忙道。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小灰呢？」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曾書書最關心的還是小灰。

    張羽凡會意，還是沒有回答他，訕笑道：「你不是找我來要回那本藍皮書的吧，你要我可拿出來了啊！」

    「別別別……」曾書書一驚，做夢也不會想到內向靦腆的張小凡竟然如此名目張膽的要拿那本春宮圖出來，這可是關係身敗名裂的大事啊，急忙道：「不要不要，送出去的東西哪裡還能要回來！」他看了一眼周圍，湊到張羽凡耳朵邊小聲的說：「我已經看完了裡面的招式也都記住了，更何況我現在還是單身拿回來也是無用，你就留著吧，反正你身邊美女如雲，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派上用場的。」

    張羽凡心中甚是歡喜，他身上本來就沒有那本書，知道這傢伙死要面子，一定不會讓他拿出來的，倒是反將了他一軍不再詢問小灰的下落。

    「你打算哪裡去？」曾書書突然問。

    「山海苑！」張羽凡一指不遠處的那個酒樓道，暗想折騰了一夜好像該吃飯了，正愁沒錢下館子呢，曾書書就出現了，真是天不餓我呀。

    曾書書一愣，這哪裡是他要的答案，絲毫沒有察覺眼前的這個張小弟正在打他的算盤呢。

    「你不會介意請我好好吃一頓吧！」張羽凡又道。

    「哪裡哪裡……」曾書書連忙道，拉著張羽凡進了山海苑。

    依舊還是那張靠窗戶的桌子，只是現在卻不是什麼雅座，街上流民無數，到處人心惶惶。

    曾書書為了得到小灰對張小凡還是十分留意的，而這山海苑最出名的「清燉寐魚」也是兩個人唯一的一個嗜好，他哪裡肯不要這道招牌菜。

    店小二一聽，人雖然是在樓下但已經知道是曾書書了，這麼多年了他一直都是這裡的常客，加上他又是青雲的人，他的樣子、脾性已經完全刻在他和掌櫃的腦子裡，下輩子也不會忘記上次就是在這張桌子旁他無意間掉落的那本春宮圖，為了堵住兩個人的嘴，他還借給掌櫃的看了一夜，青雲中有這種人才真是難得。

    「曾大爺，好久不見您了，想來點什麼？」店小二腿腳十分的利落很快就上了樓，滿臉堆笑的問。

    「別得我不管你看著上，清燉寐魚可是不能少的！」曾書書的架勢十分的闊氣，一副兄弟情深的樣子。

    「清燉寐魚……」店小二的話只說了一半，原本口齒伶俐突然頓住了，有些為難的樣子道：「曾大爺，您今天帶了朋友來，也別怪小的駁了您的面子，這清燉寐魚自打前天就沒有了……」

    曾書書面色一沉但是並沒有發火，緩緩的道：「為什麼呢？」

    店小二見曾書書沒有發火，臉色微微舒展了一下，但隨即又苦瓜起來，好好的在曾書書面前訴訴苦：「曾大爺，眼下鬧獸妖，城裡一下子來了這麼多的難民，沒得吃啊，後山河流裡放養的魚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人抓光了！」

    曾書書微微點頭，臉上神色複雜，慢慢的搖頭。

    「曾大爺，你是這青雲山老神仙坐下弟子，您倒是說說這獸妖什麼時候能平呢，眼下這個時候要不是青雲的諸位師父們，這河陽城裡光是打家劫舍的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店小二話間也夾帶著幾分惶恐。

    曾書書眉頭皺的更緊了，從他老爹曾書常那裡知道就連掌門真人道玄師伯都心存顧忌，誅仙劍陣雖然厲害但是也沒有十成十的把握，單是一個普通的獸妖就如此的厲害，而傳說中的那個獸王一直都沒有露過面，他的法力究竟有多強實在讓人不敢想像。

    「你怕什麼！」曾書書突然道，「旁人不知道難道你們也不相信我青雲的實力嗎，誅仙古劍那可是上古神器，又有去青葉祖師集七脈靈氣創下所向披靡的誅仙劍陣小小獸妖算不上什麼的，劍氣所指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曾書書果然是心細之人，即使青雲真的難以支持也絕對不能洩露半點機密，眼下人心惶惶，自己可不能亂了方寸，說點鼓舞人心的話可是他眼下最該做的。

    聽著兩個人的交談張羽凡不由得暗暗發笑，誅仙之事你不問我，問這個小色鬼，你可真是看走眼了，《誅仙》第幾百幾十幾夜，哎，我也忘了反正是道玄冒險開了青雲七脈的天機鎖，催動誅仙劍陣最大威力退了獸王，弄得個兩敗俱傷，這個地球人都知道的，不過你不知道而已。

    「那老道一定能退了獸王的！」張羽凡隨口道了一句，以為這裡還是他那個巴掌大的課桌，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卻不知道周圍眾人聽了他對道玄不敬殺人的眼光同時投了過來。

    「……」曾書書張口欲言，但深知張小凡與他掌門師伯之間鴻溝之深，心中一酸還是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