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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二章 靈獸將死! 文 / 三姐姐

    第九十二章靈獸將死!

    聖者是一個極其遙遠而又近在咫尺的詞。

    每一個修行者都聽說過無數次聖者的傳說,就如同世間每日裡有人在訴說得道成仙的情形一般。成聖,意味著邁入一族之中最頂尖的那一境界,堪稱無敵。尤其在世間無帝無佛的年代,聖者可以說是穩立於不敗之地。

    更重要的是,真人境界到聖者境界,隔著的不是一道天塹,而是好幾道天塹。極道境界與真人境界隔著一條幾乎不可能逾越的鴻溝,而再往上的每一個境界,也幾乎都是如此。

    雖然以譚志之力,甚至無法發揮這顆戮妖聖珠全部力量之萬一,但事實無疑如同他所說的那般,要誅殺虛弱狀態的碧鳶,不是一件多麼艱難的事情。

    更別說一旁還有真華門和太一門兩撥人馬手持神物虎視眈眈了。

    碧鳶彷彿也知道這一點,她忽然不再關注想要殺她取寶的譚志等人,將目光投向東方極遠處。

    在她眼眸深處,一股蒼涼哀傷之意瀰漫出來。

    這種情緒彷彿潮水般無法遏制,將整片天空都沾染得儘是悲涼之感。天空中那輪白日不知何時被一層輕雲遮蔽,天地間的光輝都顯得黯淡起來。

    眾人都感受到了這種心緒,不是因為多愁善感,也無法去感同身受,而是天地規則的變化。碧鳶的內心意志,影響了這一片天地的法則。

    在這個時候,眾人莫名想起了自己入道的那一日。也如同碧鳶這般,能讓自己的意志與週遭天地融為一體。只是沒有碧鳶所能影響的範圍大而已。

    而眾人也忽然記起來,若非碧鳶因為未知的原因處於虛弱狀態,那麼只怕現在就不會是風輕雲淡的哀傷,而是撕肝裂膽的沉痛了。

    可要是碧鳶真的處於全盛時期,也決然不會如現在一般陷入死地。

    「哈哈!哈哈哈哈……」

    譚志忽然暢快的大笑起來,他面帶戲謔地看著碧鳶,玩味地說道:「禽獸就是禽獸!任你如何聰明,卻算不到我留了一招你無力抵抗的殺手鑭。」

    說完,他很有些期待地看著碧鳶,他想要看一看一隻強大如斯的靈獸在面臨死亡之時是一種怎樣的悲慘。不是他生性如此殘忍,而是他要報復之前碧鳶對他的羞辱。更何況……他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碧鳶活著離開。

    先天靈氣,玄寒冰晶……碧鳶整個身體活脫脫就是一座寶庫,裡面堆滿了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

    然而碧鳶的回應卻讓譚志嘴角一抽。

    「愚蠢的人族。」

    聽到譚志的戲弄話語,碧鳶淡淡地回了一句。

    此話一出,譚志剛剛壓抑下去的暴怒幾乎是瞬間又瘋漲起來,甚至比之前更甚,他怒的不是碧鳶罵他愚蠢,而是碧鳶那種淡然的姿態讓他無法接受!

    是的,他怎麼能接受自己費盡心力之後眼看要報復得手時,卻迎來對方不屑一顧的蔑視。越是道行高深的人,一旦失了常態,便愈發難以自拔。

    毫無疑問,譚志可以說是這一眾勢力所有人當中最工心計和思慮熟遠的一個,他自己也清楚地知道這一點,正因為如此,碧鳶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算計才讓他往常的心態發生了改變。

    這種變化譚志明白於心,他足夠聰明,怎麼會不明白?

    在他看來,這也沒什麼。

    碧鳶會死在他手裡。

    他會得到很多奇珍異寶。

    而且他還完成了一項重大計劃,雖然這個計劃完成得不夠完整,但沒完成的部分,以後還可以繼續進行。他會得到金光勝地宗主的重賞。根據事先的約定,這項重賞將會是那顆戮妖聖珠。

    沒有什麼值得他擔憂的。

    來日方長,此間事了之後,過上一陣子,心態自會恢復到往常那般。說到底,他還是一個修行路上走得不夠遠的修行者,他允許自己犯一些合乎情理的錯誤。有時候,犯錯才能走得更快,更久,更遠。

    壓下心中諸般雜念,譚志微微一笑,一邊不斷催動戮妖聖珠,一邊說道:「紫煙長老,柳長老,勞煩幫老夫掠陣。」

    任紫煙和柳華對視一眼,點頭應下。

    譚志不疾不徐,一道道金光不斷從他體內發出,沒入戮妖聖珠之中,他一邊做著這件事情,一邊抬起頭來,緩緩說道:「碧鳶,今日我要以一人之力將你斬殺!」

    碧鳶恍若未聞,讓譚志這一拳又打到了棉花上,她對譚志的所言和所行不管不顧,更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菩提老枝,菩提樹上折下的枝,雖然已經老死,但神性猶在。這一截不盈一尺的菩提老枝,可發出堪比真人境界者全力出手的一擊。

    東海建木,聽起來和東海沉木極為相近,卻完全不是同一個境界的東西。東海建木傳說是古前大帝建設帝宮的材料之一,沉重無比,雖然只有這麼一小段,但若將它甩出去,足以擊穿百座大山。可想見其份量。以任紫煙的實力,全心催動之下,足以鎮住虛弱中的碧鳶一段時間。

    若碧鳶試圖出手打斷譚志,那麼柳華和任紫煙一定不會袖手旁觀,屆時菩提老枝和東海建木齊出,碧鳶又能往何處逃?她已經無力再凝出一點五色神光了。

    正因為知道自己的處境,所以碧鳶在聖兵出現之時,就已經打消了反抗的念頭。她仍是遙望著遠方,似在期盼著什麼。

    灰白的小石逐漸散發出陣陣光亮,一圈圈肉眼可見的金色佛紋不斷滌蕩出來,戮妖聖珠漸漸露出它本來的面目。

    一顆金光熠熠的神石,從譚志手中緩緩飄飛出去。

    不是戮妖聖珠本就這麼慢,而是譚志的實力太低,雖然他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笑容,實則是在萬分辛苦中勉力將其催動。

    飛到半空之時,戮妖聖珠陡然一陣爆閃,化成一尊裸著上身的金身羅漢,手持一串巨大佛珠,直鎖碧鳶而去。

    碧鳶心有所感,眸中期盼終於黯然退去。她悲鳴一聲,振動雙翅,直直撞向金身羅漢。她一路赴死,帶著一分怒,一分哀,一分怨,和七分不解。

    金身羅漢佛珠一甩,漲至千丈,死死套住碧鳶,每一顆佛珠之上都燃氣了金焰。那是不同於世間凡火的奇異火種,是佛宗的淨火,可鍛燒**和神魂,讓人身死魂滅。

    碧鳶沒有任何抵抗,靜靜地等待著死亡。

    她的碧藍羽翼變得稀疏起來,看上去再不復之前的美艷無方,覆蓋在她體表的護體冰晶也逐漸融化,滴滴淌落,猶如下了一場秋雨般悲涼。

    她緩緩合上了雙眼,終於絕望。

    淨火焚身,一點痛苦都沒有。她的強大氣息收斂殆盡,雙眼閉著,呈現出靜美姿態。

    靈獸將死,烏雲捲來,陣陣微雨落下,與碧鳶身上落下的玄寒之水融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譚志的嘴角翹了起來,譚毅和譚明兩人立身其側,略有倨傲之意。

    真華門三人和蓑翁則是顯得淡然尋常,包括李木雲和張海也是如此,這裡的九個人,只有任紫煙眼中露出不忍之色。

    碧鳶漂亮的長尾融掉了,雙翼之上的羽毛近乎荒蕪,她還沒死,只是肉身在融化,可她的心已經死了,只等最後那一刻到來,便可重入輪迴,忘卻前世的一切喜樂哀愁……

    離寒潭數萬里之外,一顆高聳入天的赤色梧桐樹上。

    「啊!」

    一個白衣少年從枝頭不情願地坐直起來,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撓著頭掙扎著張開了雙眼。

    「嗯?我怎麼會在這裡?這是什麼地方?」少年一邊揉了揉眼睛,一邊四處張望。

    他置身之處,是一株大得離譜的梧桐樹,身下那一根樹幹粗大無比,比尋常休憩的床榻寬闊了不知道多少倍。

    還待回想些事情,只聽得風聲一動,一名玄衫男子便出現在少年眼前。

    這玄衫男子微微一笑,說道:「雲師弟,你終於醒了。」

    不用說,這白衣少年自然是雲逍,而那玄衫男子,必是張敬之無疑。

    兩人寒暄一陣,雲逍才問道:「師兄,李雲海和李青不在此處嗎?怎麼不見他們人影。」只有張敬之在這裡,雲逍也懶得裝模作樣。

    張敬之聞言,微微一愣,他沒有回答雲逍的問題,反而問道:「雲師弟……莫非你不急的先前發生了什麼?」

    他這麼一問,雲逍也愣了,之前發生了什麼?誰帶他來這裡的?心中自問了一下,雲逍發現自己好像真的不太清楚,他只隱約記得自己當時不受控制地奔向了那塊神碑,之後發生的事情,他全部都想不起來。

    既然想不起來,何不乾脆問別人?

    這麼想著,雲逍便回道:「師兄,先前到底發生了何事?我真的沒什麼印象。我只知道那石碑出現異象之時,我不由自主的飛了過去。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至於後事如何,還望師兄相告!」

    張敬之點了點頭,道:「我雖然看到了後來的事情,但其中因由,我卻不甚清楚。這棵樹是赤炎梧桐,傳說是朱雀的棲息之所,如今看來確實如此。而帶我們來這裡的,自然就是那只朱雀。」

    「朱雀?」雲逍重複了一下,問道:「既然是朱雀帶我們來的,那它現在在哪裡?」

    張敬之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它一早就飛出去了,不知去了何處。不過它好像有要跟著你的意思,而且除了朱雀之外,窮奇也在這裡。」

    「什麼?窮奇?」雲逍驚呼一聲,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喜食生人的窮奇居然就在他身旁,這未免也太天方夜譚了。不過他倒沒覺得多麼危險,因為他能好好地活到現在,就說明窮奇之事另有隱情。

    果然,張敬之先是示意雲逍不要擔心,然後說道:「窮奇確實就在這裡。他進入了你的身體之中,我想……可能寄身在你身上的某件寶物裡面。」

    雲逍心中驀然一警,接著就聽張敬之說道:「先不說這個。你當時忽然飛向那神碑,我還沒來得及阻止,就看見你已經踏在那神碑之上,整個人狀態迥然一變,像是換了個人是的,然後……」

    「等等!」

    雲逍突然打斷了張敬之的話,指了指遠處,說道:「師兄,朱雀回來了。」

    張敬之轉頭一望,正看到朱雀從遠方疾飛而來,還沒靠近這赤炎梧桐,就見一團紅光倏忽而至。

    兩人只來得及本能地閉上眼睛「啊」了一聲,再睜開眼時,已經身處朱雀背上。

    馱著雲逍和張敬之,朱雀認準一個方向振翅而去,留下一抹紅影,轉瞬之間已然消失在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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