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計將安出? 文 / 三姐姐
第一百一十六章計將安出?
見柳行風言辭懇切,不似作偽,而且門中此行去荒塔之人僅有柳行風一人已歸,假和尚心中已然信了八分,倒是不他不相信自己門中身為傑出弟子之一的柳行風,而是柳行風自己也只是根據情況猜測。
說起來,這假和尚看似相貌平平,氣質儀態都是略有不堪,然則乃真高人也。此人其實是真華門大長老,名柳問禪,在門中地位極其之高,僅此於掌教。方圓十萬里之內三大門派之一的二號人物,豈是泛泛之輩?
要說他的真名,知道的人誠然不多,但提起問禪真人,卻是此地修仙界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超級高手!
實際上,不管是金光勝地還是太一門,又或者真華門,執掌其牛耳者在一般人看來都是極為神秘的人物,相對來說,大長老出現人前的頻率還高於掌教,是以在很多人心中,大長老和掌教沒多少區別。
入道之下,極少有知曉三派頭面之人真名實姓的,更別說見面了,就算是入道者,若非有些勢力和地位的門派,那也是無從獲知的。即便是三派之人,沒有長老之位者,亦是無緣得見其掌教的。
尋常負責管理一眾繁雜事務的,大多時候都是大長老或者二長老,像太一門,就是由二長老統籌安排日常事項,大長老亦很少出現在人前。
作為一派之中實力最強者,掌教和大長老這等人物尋常都忙於修行,很少過問門中事情,除非是機要之事,才會親自出面,否則都是在潛心修煉之中,或者外出遊歷。
比如這次荒塔開啟,真華門等三派掌教和大長老就都前往了內塔所在之處,只是問禪真人此時出現在真華門禁地之中,而掌教卻未歸,想是發生了一些無法預料之事。
話說回來,問禪真人此時的神情很是凝重。本以為內塔之行不順,外塔或許會稍好些,誰想前往外塔之人竟是很有可能遭遇了不測,僅僅剩下一個年輕弟子僥倖逃回來。更糟糕的是,就在不久前,本域之中驟生異變,金光勝地的人不知道吃了什麼藥,一個個跟瘋了似地對周圍的修仙門派發動了猛攻。
其表現出來的戰力尤為讓人心驚!
三日!
僅僅三日之期!
金光勝地就攻陷了五個仙門,其中還有兩個中等仙門,實力雖不如太一門等三派,卻亦相去並非甚遠,至於另外三個修仙勢力,則是小型的世家。
如此誇張的速度,讓太一門和真華門之人驚詫不已。當然,驚詫之餘,柳問禪也看出些名堂來。
兩天前,二長老韓墨以秘法緊急傳訊於他,得悉此間事態之後,掌教命他速速趕回門派,是以才有了今日於禁地之中的商討。
從目前的情況看來,金光勝地背後必定有人相助。這一點柳問禪完全可以肯定,三大門派實力之差微乎其乎,各有底蘊,若是兩相交戰,勝負之數當為五五。而柳問禪自忖以真華門的實力,無法做到三日之內滅掉五個仙門。
能立足修仙界數百上千年的門派,不論是大還是小,是強還是弱,都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簡單,肯定都有其立足之根本,若是那麼容易就能被人攻陷,豈能存活至今?
但金光勝地身後站著的到底是哪一方勢力,柳問禪不得而知。不是因為消息閉塞,而是因為對方太過狠辣果決。
被滅的五個仙門,無一人逃出,幾乎死絕。而沒死的,要麼是投誠了的,要麼是掌握著重要秘密還未被掏出來的。
而且由於金光勝地此番行事太過突然,根本沒有任何預兆,導致真華門和太一門對內中情形一無所知。
更讓柳問禪警醒的是,不久之前,三派之間還達成了一個協議,協議內容大抵是對本域中的其他勢力展開侵蝕,漸而瓜分,想不到計劃才剛剛開始,金光勝地就已經變卦,沒有知會其他兩派,就已經自己動手了。
看這勢頭如此兇猛,當然不可能是以他一己之力就能為之。能讓金光勝地放棄作為盟友的另外兩大門派的勢力,極有可能比兩派加起來還要強大。
這是柳問禪心中的看法,他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就算事實沒有這麼誇張,亦差之不遠。金光勝地敢這麼做,說明有信心在收服諸多中小勢力的同時震懾住太一門和真華門,因為同為三大仙門,另外兩派自然不會坐視其中之一獨大。
出於這種考慮,柳問禪愈發覺得此事要鄭重對待,尚需從長計議。
而眼下需要弄清楚的是,外塔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門中長老沒能回來。
「行風,你說在你回程之時曾被人攔截,你可記得那人模樣?所用功法有何特點?」柳問禪沉思片刻之後,看著柳行風問道。
「這……我當時忽然感應到身旁暗藏了極大的危險,就什麼也沒管,直接用掉了師尊傳我的遁空符,至於暗中到底是誰,長得什麼模樣,所習功法,行風不知。」柳行風遲疑了一下,如是說道。
從他說話時的神情和所描述的情況看來,他說的應該是實話,畢竟聞風而逃這種事情,說起來實在不怎麼光彩,作為真華門的傑出弟子,更不好在大長老面前丟臉,但事關重大,他不能隱瞞。
果然,柳問禪聽他如此一說,頓時有些不悅,臉色微寒地看著柳行風道:「連面都沒見到,你就逃了?你師尊就是這麼教你的?」
見大長老慍怒,柳行風心下登時一緊,但還是說道:「祖師,並非行風膽小,而是當時確實危險,心中警兆來得極為突然,只感覺若是不立刻逃走,必然殞命。祖師有所不知,我以遁空符遁入虛空之後,仍是被一道細小的劍氣擊中,受傷不輕,胸口處的劍痕至今還沒癒合。」
說完,柳行風一把拉開胸口處的衣服,一道血紅的狹長傷口赫然在目,甚至可以透過傷口隱約看見一抹乳白色,那是筋骨之上覆著的白膜。
看著這道傷口,柳問禪眼神一凝,沉聲道:「好強的劍!好厲害的劍術!竟能阻止血肉再生!你傷於何時?」
「半月前。」
「嗯……你當時反應已經很是迅捷,那人當是始料未及之下匆匆出手,匆忙中的一劍,居然就能斬入虛空,還能傷到你,時隔半月傷口仍不能痊癒……這等手段,沒有極道境界的修為,實難做到。」柳問禪僅憑一道傷口和柳行風的幾句描述就看出那人的修為,這份眼力著實不凡,不愧為真華門大長老,但柳行風的話並未讓他疑慮盡去。
「那你的師兄弟呢?此去荒塔,和你一代的弟子之中還有兩人,他們為何沒有與你一起回來?」柳問禪接著問道。
說到自己師弟的下落,柳行風的臉色突然變得黯淡起來,眼神中露出了悲傷的顏色,他聲音低沉地說道:「祖師……行風沒能保護好兩位師弟,在取寶路上同時遭遇兩隻幼年荒獸,搏殺之中,兩位師弟……已經不幸罹難。」語氣之中,滿是痛苦和自責。
柳問禪聞言沉默了片刻,深深地看了柳行風一眼,方道:「嗯……也不怪你。荒古界中危機重重,步步驚心,發生意外也是難免的。殞命其中,只怪他們修為不精。」
柳行風默然不語,神情很是黯然。
柳問禪見也沒什麼好問的了,便吩咐道:「好了,行風,你下去好好休養吧,我和長老們還有要事相商。」
「是。」柳行風聞言頓首,目光渴切地望著柳問禪說道:「祖師,還請一定救回我師尊!」
「嗯。華兒是我的徒弟,如果還有可能的話,我自會盡力將他尋回。如果他已經遭難了,也別無他法,仙道……就是如此殘酷。不說了,你下去吧。」柳問禪點了點頭,如是說道。
柳行風雖然還算年輕,但歷練卻不少,他也知道柳問禪說的是事實,只有心中祈禱柳華安然無恙。
修仙本是逆天之事,與人鬥,與怪鬥,與天斗……無一不是行走於生死之間的事情,柳行風不是沒有體會。見柳問禪如此吩咐,便也兀自出去了,身影多少顯得有些落寞和哀傷之意。
「諸位,金光勝地此番動作甚大,五個仙門,三日之內被掃滅,怕要不了多久,我真華門亦會有危險。如此情勢之下,我們卻對金光勝地的情況一無所知,你們說,應如何是好?」柳行風走後,柳問禪打量了面前的數位長老一番,如是問道。
才說完,不待有人回答,他又補充道:「此事事關重大,涉及我真華門上上下下的生死存亡,諸位要認真考慮,商討出一個合適的應對之法。」
柳問禪說得凝重,一眾長老自然也愈發小心地思索起來,誠如柳問禪所言,金光勝地三日之間攻下五個仙門,事先也並未通知另外兩派,其野心昭然若揭,正所謂唇寒齒危,雖然真華門和其他的中小仙門不算唇齒相依,可一旦沒了那些勢力作為緩衝,三派之間的直接爭鬥定然不可避免。
若真到了那個時候,金光勝地大勢已成,再做反應則為時已晚,是以必須在那之前想出辦法來阻止其勢頭。
片刻之後,有人做出回應了。
「大長老,依我看來,當務之急需要做的事情有兩件。其一,與太一門聯合起來,再加上其他一些中小勢力,組成聯盟,共同壓制金光勝地。其二,古語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眼下我們對金光勝地內的情況一無所知,不管我們如何應對,都會異常被動,所以,一定要儘管得到足夠的情報,否則一眾事項都不好統籌安排。」
一位長老如是說道。這人著一身古樸的道袍,與一襲袈裟的柳問禪站在一起,顯得尤為突兀,但真華門確實是著道袍者居多,穿袈裟的,至今為止也就出現過柳問禪一個,卻是不知為何。說話之人,就是真華門的二長老韓墨,看他名字,多半和韓青有些關係。
到底是二長老,所說之言,條理分明,所言之事,正應景況。
「二長老說得沒錯,該當如此。」另一張老如是附和道。
「是啊,我看,不如派些人前往太一門和其他勢力,協商一下聯盟之事,畢竟金光勝地做出如此瘋狂之舉,不可能只有我們才能看出蹊蹺,想必本域仙門都感受到了危機,聯盟勢在必行。再者,必須派人前往金光勝地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支撐他們的底氣。」在他之後,又有人補充說道。不過這人說話聽著就不靠譜,說來說去,無非是重複了一次韓墨的意思。
不過倒也不能怪他只知附和,畢竟金光勝地那邊密不透風,一點消息都沒透露出來,在不知詳情的情況下,大抵能做的也只有韓墨所說的這些。
見幾個人說得都差不多,柳問禪便也揭過這一節,問道:「那……應該派誰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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