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1章 ·這還不夠 文 / 媚璣
「雖然我一直都這樣告誡自己，但是在遇到了你以後，你就像是一縷照進了我黑暗世界的陽光，那麼猝不及防的狠狠撞到我心上，那時候我就知道，別說為了你犧牲一切，就算是搭上我這條命，我也心甘情願。你的出現讓我打破了所有的原則和規劃，我沒有被感情沖昏頭，我只是覺得自己比以前更加清晰的知道自己要什麼，什麼是可以犧牲可以讓步的，而什麼是絕不可以讓步和犧牲的。」
夏東豪的話讓姚菍抓了半天點也沒抓出個重要點來。但是不知道怎麼著，她卻覺得他這一番話中暗示了她很多意思。雖然她一時半刻都沒法理解出來。但是也不知道怎麼了，當夏東豪說這些的時候，她的眼皮子一直在突突的跳個不停。那感覺就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似得。
「我是不是該說一句……感謝您的抬愛？」姚菍清清嗓子，手指擺弄著房間裡那盆弔蘭垂下來的幼莢，素著一張表情的說道。
沒錯，抬愛。她想了半天才想到這個詞。縱然夏東豪再有身份有地位，被這樣一個手腕陰毒，把人命不當性命的男人愛著，她真的半點也不覺得這是件幸福，或者說是榮幸的事。
「以前我曾說過，不管發生任何事，發生任何改變，我對你的感情都不會改變。你不願承認自己是夏家的人，我也不願承認你是我妹妹。但是有些事不代表不承認就不存在，除非你真的可以做到一點也不在乎。但是姚菍，以你的性格你絕對不是一個能夠做到不在乎的人。如果真是的話，當時你也不會出現在夏家的墓碑前了。不管你心裡是恨也好，怨也罷，夏家總歸是你的根。是你就像蒲公英一樣離開花托獨立生長也無法否認的根。」
一說到夏家的事，姚菍頓時沉下了臉，「你夠了啊夏東豪！」
他明明就知道她不喜歡聽到夏家的任何話題，可是他卻偏偏還要故意說下去！這不是沒事兒往槍口上撞麼？
姚菍知道，若在平時她這麼說的話夏東豪肯定不會再說下去，他還是比較尊重她的感覺的。但是這次他卻一反常態的說，「不，還不夠。」
姚菍微微一愣，就聽夏東豪接著道，「就當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談話好了，讓我把想說完的話都說完。」
姚菍皺眉，最後一次？看來他也知道自己這次是在劫難逃，沒有人替他頂罪了吧？
這讓她不由得沉了沉口氣，一本正經的道，「夏東豪，我們手上有關於你的證據已經足夠充分了，我還是勸你別做無謂的抵抗了，提前把你做過的壞事都承認下來，說不定還能爭取寬大處理。」
雖然她不知道哪怕夏東豪主動認罪的話是否還能保留下他這條命來，但是至少還有爭取一下的餘地，不然的話……那真的是一點餘地也沒有。其惡劣的性質是他十條命都不夠死的！
夏東豪卻像是並不在意似得輕輕一笑，「寬大處理？你以為實時今日我還會在乎這些身外之事麼？」
身外之事？姚菍就不解了，這件事明明就是性命攸關的大事啊，怎麼能叫身外之事呢？如果說連性命都可以滿不在乎的話，那麼還有什麼是能夠比這更在乎的？有什麼是身內之事？
然後只見他像想到什麼似得沉吟半晌，才緩緩開口道，「如果我說有些事並不是我做的，如果我說不是我指使夏婉婷去做的一些事，如果我說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要你的性命，那個想要殺你的人……是我妹妹和我的父親……但是為了你，我甚至可以先下手為強的除掉對方，這些……你信麼？」
他父親？想到那個和夏東豪有著一樣儒雅氣質的中年男人，姚菍直暗暗的倒抽一口冷氣！夏明軒要殺她？為什麼？
夏明軒什麼時候要殺她了？又為什麼要殺她？難道是因為她一再查夏家的事？
「你現在說什麼都只是你自己的一面之詞，夏婉婷被關進了監獄，夏明軒也已經死了，現在是死無對證你說什麼都行。更何況，夏東豪，你不用和我辯解這些事，這些事和你販賣走私核武器材料的事相比都是小事！」
「姚菍！」他又再次打斷她，語氣沉了很多的帶著種歎息的音調，「雖然我早就猜到我和你說些，你根本就不會相信，如果能夠從你的嘴裡哪怕聽到半個信字，那麼我想，我真的會很開心。」
「夏東豪，我真是不明白，你夏家企業都做的這麼大了，這麼成功了，你為什麼還要去走私核武器材料，你知道你這種行為會為國家和人民帶來多大的傷害和恐慌麼？這種黑心錢你掙的用的就能這麼問心無愧麼？」
姚菍發現，她和夏東豪的點似乎一直都不在一個頻道上，她始終都糾結在核武器材料這件事上，但是夏東豪的點卻一直都在些有的沒的事上。她就不明白了，難道這個傢伙不知道麼？其它的事也許都不至於判處死刑，但是核武器材料這件事他會被判處死刑的！
當想到這的時候，姚菍的心像是被什麼狠狠的衝撞了一下似得，第一次，她突然意識到，也看清一個問題！
那就是，雖然她一直都希望夏東豪受到法律的制裁，希望他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但是她卻從來都沒有希望過他去死！
「你也知道，建立起夏氏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又是凝結了多少心血的產物，雖然我有自己的企業，但是那點鳳毛麟角和發揚光大夏家根本就是兩回事，從小我的願望和夢想就是讓夏家在我夏東豪的手中發揚光大，我一定要擊敗夏明軒，成為最好的領導者和統治者，讓夏氏王朝徹底更新換代！可是姚菍你告訴我，任由我夏家再有錢，京城裡有錢的企業不在少數，更何況還是多家企業聯合起來一致對付夏家，在這種夾擊的情況下，如果沒有更龐大的金錢支撐，我該怎麼辦？我能眼睜睜的看著夏家覆滅麼？這場遊戲不是隨便一場輸贏勝敗，而是如果我輸了的話就真真正正的輸了！為了贏，我輸不起！夏氏的每一位員工也輸不起！夏家所有的大小企業裡養著好幾千的人，如果夏家不在了這些人就面臨著失業！就算是知道一千個錯一萬個錯，姚菍……我也去做了。因為我沒得選。就像我出生在夏家，就像我的家庭，就像我的生活環境，我根本沒得選。從小我就知道，我個人的生命早就不會屬於我個人，而是會與整個夏家安危榮辱共進退的。」
這也是夏東豪第一次這麼正面回答她有關夏家，夏氏的問題，並且從側面承認了他走私販賣核武器材料謀取暴利這件事。也可以這麼說，今晚他們兩個的談話中，他也並麼有避諱她他販賣核武器材料這件事。甚至還露出了一種很無所謂的語氣。
話說到這裡，姚菍本來想說雖然夏東豪說的沒錯，她也知道要維護一整個根莖相連的夏氏有多難！他付出了比旁人多幾百倍的辛苦和頭腦。但不管怎麼說也不能做違法犯罪的事啊，如果夏氏內部的員工知道他們的公司背後一直以來都是在做著怎樣的『買賣』，他們會怎麼想？僅僅為了掙錢，為了保留住夏家就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嗎？
但是她同樣也明白，在當時那種嚴峻的情勢下，如果夏家沒有龐大的金錢後盾，的確面臨的只有一條道路。她一個外人想想當時的情勢都會感到焦急頭大，更何況是夏東豪呢？當時他一定是走投無路極了才選了這樣一條道路。
只不過這條路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是一條不歸路。
「姚菍，最後，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夏東豪突然開口，打斷了姚菍的思路。
「如果我死了，你會為我難過嗎？」
當聽到這個『死』字的時候，姚菍頓時打了個激靈！老實說，在她的字典了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這兩個字了。她不能忍受任何的離開和失去。
但是那個人是夏東豪。害死了那麼多的人，居然還十惡不赦的販賣走私核武器材料，這絕對是死罪中的死罪！難過？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除了這些，她還知道這個十惡不赦的男人，是她的堂哥。
只是到了現在，姚菍卻沉默了。因為此時她也在問自己，如果夏東豪死了，她會難過麼？
時間很短，他不過只給了她兩三秒的時間。見她沒有回答，他只是輕聲笑了笑，兀自道，「好了，我有點累了。姚菍，晚安。」
「夏東豪！」
她又條件反射了。雖然她不知道她這麼下意識的叫住他，接下來是要說什麼。但是冥冥中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好像平時她巴不得早點把他電話給掛了，她實在和他沒什麼話好說的。但是今天，她手中的電話卻一直被她緊緊的攢著，甚至都攢了一層汗也不自知，那種說不出的感覺很強烈，好像她還有什麼話沒說完，還想要說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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