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2章 ·夜半鈴聲 文 / 媚璣
可是當她搜羅著整個大腦，卻發現自己似乎並沒有什麼要說的。所有要說的，要勸的她似乎也都說了。這讓姚菍突然有種無力的感覺。
因為她知道，不管她怎麼勸說，夏東豪都不可能去自守的。
聽姚菍叫他，夏東豪並沒有著急掛掉電話，他只是用一種催眠般的聲音，以很輕很輕的語調道，「姚菍，我的小妹妹，不管你是誰，我都會永遠愛你。」
說完，姚菍拿著的話筒對面便傳來了『嘟嘟嘟』的忙音。
這個電話打的她心裡空落落的，特別是他叫她小妹妹的時候，有種感覺瞬間擊中她的心，在她身體內部綻放，尤其看不見摸不著的煙霧般擴散開來。
一個晚上，姚菍翻來覆去的睡不好，不知道是天氣有點熱的關係還是她白天喝多了茶水，以至於家裡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她幾乎是驀地一個顫，瞬間就睜開了毫無睡意的眼睛！
楚聿衡打開床頭的燈時，他按住想要起來的姚菍，對她說，「我去接，你乖乖睡覺。」
可姚菍哪裡能睡得著，電話鈴聲還在響個不聽，不同於手機的柔和鈴聲，那聲音在深夜顯得尤其據尖銳刺耳，聲音又大的簡直把人給嚇一跳！
別說她並沒有什麼睡意了，就算是睡著的人都會給狠狠下一跳！
楚聿衡去接電話了，那電話鈴聲總算沒什麼刺耳了。姚菍記得楚聿衡剛剛起來時眼神一如他平時的清明，彷彿不只她一個人睡不著，他睡的也很淺。
他們兩個都有把手機關機的習慣，不管怎麼說輻射總歸對於身體是不好的。年輕的時候姚菍總是不在乎這些，但是自從有了建寧後，她也變得越來越在乎自己的身體。
姚菍看了眼身邊床頭櫃上的鬧鐘，現在正是凌晨三點。過了最困的兩點鐘，這個時間段若是睡不著的話，那估計這一整晚就沒什麼睡意了。而這個晚上她總是心頭不安的覺得好像有什麼事牽掛著讓她有點不安，又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似得，突然間就有了這種預感。
而姚菍也覺得，她和大叔晚上關機儼然已經成了習慣，身邊的人都知道，所以他們晚上是不會打電話給她倆的，除非是有什麼事發生！
現在電話在這個時候打到了家裡，又以這麼著急兇猛的架勢，難道是有什麼事發生麼？
會不會是姚老爺子摔倒了？還是楚老爺子心臟病又犯了？
姚菍捂著自己狂跳的胸口，直覺得那種預感真是越來越強烈！沒錯，絕對沒有好事！肯定不事好事！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楚聿衡穿著拖鞋的走動聲。姚菍立刻停止腦海的胡思亂想，坐直了床上半倚靠著的身體，一雙大眼緊緊盯著走進門來的楚聿衡。
然，楚聿衡臉色卻不顯山不顯水的走過來，如果不是他上床後突然給了她一個納她入懷的動作，她還以為他要若無其事中帶著點不悅的告訴她是一個打錯的電話呢！
可是他卻說沉吟了一下後，嗓音有些沉沉的在她耳邊道，「一直在夏家外圍監視夏東豪的屬下打來電話，說剛剛夏家傳來一聲槍響，在進去查看後發現夏東豪在書房裡飲彈自盡。」
當姚菍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像是被人從腦後狠狠擊了一棍子般，腦海中剩下的竟只有懵！
是的，她完完全全的懵了，身體罵了，甚至那空白的大腦完全停止運作，罷工了似得竟有些無法消化楚聿衡所說的話。
飲彈自盡……
自盡……
明明現在是夏季，可是她的小手卻涼的有些嚇人，甚至還帶著一臉小迷糊的仰著臉跟他確認，「大叔，你的意思是，夏東豪他死了嗎？」
這個樣子的她就像一個突然迷失方向的孩子，讓他看的猶如被利刃刺入心臟般疼痛起來！明明知道她不可能一點也不在乎夏東豪的死活，但是他還是低估了親情的力量。
是的，哪怕那個男人做盡了壞事，甚至會留下一世的罵名，可是說到底，他還是她的家人。不管他怎麼狠毒，總歸是沒傷害過她。甚至還不止一次的幫她，保護過她。
他也相信，這也是夏東豪死了和夏明軒死了，姚菍會有不一樣的情緒變化最主要的原因。當然，也許還有夏家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死了，而且時隔不過一兩個禮拜，這對於人的衝擊的確不小。
「這也許是他選擇的最好的了結方式。夏家的人都是這樣，正因為他們太驕傲所以才變得那麼自負，最後寧可自己毀掉自己，也絕不會讓別人毀了自己。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幫他爭取寬大處理，不希望夏東豪就這麼死了。但是對於夏東豪而言，如果讓他一輩子在監牢裡度過，他會寧可選擇去死也不要這樣活著。更何況……其實我們心裡都明白，夏東豪犯的是死罪，不管他是否積極主動配合，或者投案自首，都必死無疑。」
他只希望他說這些會讓她心裡好受點，其實在今晚她從房間裡出來，臉色有些差差的和他說了夏東豪給她打的電話時，他就有種預感，夏東豪會不會有自我了斷的意思。於是他暗暗打了電話給小崔他們，讓他們今晚好好盯著夏宅的動靜，一有事的話立刻打家裡電話給他！
所以當電話響起的事後楚聿衡心裡就有數了。
當然，他的感覺和猜測並沒有和她說，這樣她都翻騰了一整個晚上，一點睡意都沒有，要是他再和她說了，保不齊她會說今晚她親自過去盯著。
「大叔，你說是不是我逼死他的？是不是我追的太緊了，一副迫不及待要把他繩之於法的樣子，把他給逼得只能自殺了？」
她的樣子就像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事的孩子，等待著大人的發落。
其實楚聿衡心裡明白，是非對錯到底是什麼，姚菍她都知道，只是夏東豪的死對於她來說太突然了，把她給驚著了，這不是個小事，這是死了個人。是晚上還和她好好通過電話，現在卻突然被宣告死了的人，這讓她突然有點茫然和驚慌，這種事大概換誰也一時沒法接受。而這個時候她只是需要一個人出來安撫她，跟她再三的確定，這一切不但不是她的錯，還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這一切不過都是夏東豪走到末路的咎由自取。
「丫頭，相信我，沒有人可以逼死一個人。通常讓自己走投無路的人，不肯放過自己的人，都是『自己』。在他做這一切的時候，他早就想過會有這一天了。乖，你一直都比我想像中的要堅強勇敢，走的路子也都是對的。」
姚菍睜著那雙無神的大眼，那眼睛儼然沒有了平時的靈活勁兒，她點點頭，彷彿聽進了他的話，又好像沒聽見的不知道自己在那心思什麼。半晌，他以為她還會說些什麼的時候，她卻只無尾熊一樣上前攬著他脖子，坐賴在他懷裡，聲音有些悶悶的道，「大叔，你抱著我睡吧。我一個人睡怪冷的。」
那股子突然上來的賴皮勁兒就和建寧如出一轍。楚聿衡更多的時候覺得，他就像是有兩個閨女。一大一小都需要撒嬌安撫。
怪冷的？
楚聿衡聞言伸手攬住姚菍纖細的腰身，抱著她就那樣躺下，任由她的小身體在他懷裡像只小蝦子似得供起來，他知道，在這麼炎熱的天氣，她冷的不是身體，而是被寒氣包裹的心。
姚菍這樣的睡姿很不容易密切兩個人的距離，給他們兩個之間余出很大一部分距離來，不過楚聿衡卻由著她，怎麼舒服怎麼來。雖然身體無法溫暖她，但是他的大掌卻把她投向他的頭摁在他懷裡，讓她聽著他平紋的心跳入睡，希望這樣可以給她的心一份溫暖，平靜和安然。
似乎這招挺管用的。
不一會楚聿衡便聽到了姚菍均勻響起的鼻息聲。這讓他騰出一隻手，動作很是緩慢的把她弓著的身體慢慢攏向自己，直到徹底把她因為睡著後柔軟而溫暖的身體納入懷裡，才讓他暗自歎息了一聲。真是個讓人操心的小傢伙。
姚菍能睡著這是楚聿衡最安心的事，至少她不會東想西想的想那麼多。當然這一整晚他是半點睡意也沒有了。
夏東豪死了。一代金融才子夏東豪就這麼死了，實在是扼腕惋惜。
是的，以他的應變能力和心理素質，以他的頭腦和手腕，在整個金融圈裡的確是一個炙手可熱，難逢對手的強者。只可惜開弓沒有回頭箭，人一但邁錯了第一步，只能步步錯的走下去，到最後與初衷越走越遠的背道而馳了。
而有時候左右為難的處境和環境所致的險境的確讓人很難選擇，所以這也是他始終不喜歡經商的主要原因。
——————《禽難自禁：警官老公超威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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