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章 決絕的目光 文 / 指導靈(書坊)
「哇哇!」馬可尖聲喊叫著,猶如被夾到鼠架上的老鼠,雙手拚命捶打著大漢的身子,可大漢似乎越來越興奮,樂呵呵地笑著。我看到大漢那紅漲的臉上泛著一層黏糊糊的油光,黑呼呼的鼻涕和嘴裡的饞液在下巴的茬茬胡上掛了一大綹。
我一陣陣噁心不止,雙腿劇烈打顫,心急如焚,想著怎麼還沒有人來幫忙?難道其他的工人都死光了嗎?
馬可胡亂掙扎的時候胳膊又碰到了電梯的紅色開關,電梯又在「嗚」的一聲鬼叫般的馬達聲響中「嘰嘰嘎嘎」地扭捏著上升起來,我努力使自己直起身子,可我發現自己根本站不穩,雙腿直打擺子。我只是用手扶著電梯的四壁開始朝下面大聲喊叫著,希望引來別人的注意。
「快來人吶,救命啊!救命啊!」
「你他媽給我閉嘴,不然老子第一個把你扔下去!」大漢朝我怒吼著,抬腳在地板上跺了一下,我一下子想到了馬可那個摔碎的小瓶子,於是我閉上了嘴,腦門上冷汗直冒。
「匡當」一聲,電梯在最高層停了下來,我往下一看,腿就又開始打顫了。地上的攪拌機此時只有小拇指甲蓋大小,四周裡一片空曠。不時有呼呼的風從電梯的縫隙裡灌進來,「嗚嗚」聲不絕於耳,好似厲鬼在哭泣一般。
「這是啥東西?」大漢又粗暴地撕開了馬可紅色書包的拉練,從中將書本一股腦地翻到出來,筆和書本「嘩啦啦」落了一大片,馬可的小紅帽也掉了出來。大漢將紅帽撿起來,嘲笑道:「媽了逼的,原來你是個小妖精!」
「我不是妖精!」
「我說你是啥你就是啥!小妖精,賤貨!」
大漢罵著,將小紅帽往自己的安全帽上套,可怎麼也套不下去,他急了,開始撕扯。
「不要動,這是我媽媽送給我的禮物。」
「去你媽的禮物,什麼狗屁禮物?啥東西到了老子跟前就都是一坨屎!」
大漢撕了兩下,一陣毛線的斷裂聲後,他甩手將兩片小紅帽扔出電梯,又將馬可擠在轎廂門口。惡漢解開自己的褲腰帶,然後將馬可的雙手用褲帶反綁在電梯門上,隨後大漢開始脫下了自己的褲子,從褲襠裡掏出一團黑色,逼近馬可的嘴巴,然後在他的臉蛋上蹭來蹭去。
「來,小妖精,你不是喜歡當女人嗎?我就讓你當一回女人。女人就是用來給男人x的!來,張嘴,給老子整根地含下去。」說著大漢動手掰開馬可的嘴。
「去你媽的!」馬可大喊著拚命地搖頭躲避,他驚恐和厭惡到了極點。這情景又讓我想起了當年的往事。我想到了曾湊近我腦袋的那團黑色和堂叔那骯髒、滿是煙味的手指。
「叫你他媽的嘴硬!老子辛辛苦苦一天,頂著個大太陽,嘴裡滿嘴的灰,淨是給你們這些個****城裡人蓋房子了。媽的!憑啥你們不勞動,動動嘴皮子手裡就有大把的票子?而我他媽的曬一天,拿到手裡的錢還不夠干個洗頭房的娘們?他媽的!今天老子就讓你們知道知道我的厲害!來,張嘴,給老子爽一下!」
「去你媽的,我要殺了你這個死變態!」馬可大叫著,用腦門狠狠撞擊大漢的腹部。看得出馬可已經徹底絕望了。
「叫你他媽的嘴硬。」大漢又左右開弓,狠狠抽了馬可兩個耳光,打得馬可嘴角鮮血直流。
這時,馬可的眼神裡已經沒有了膽怯和畏縮,反而流露出了一股堅定的絕決的光芒,他死死地盯著惡漢,眼球快要瞪出來了。
看到馬可被打,看到馬可又陡然變得勇敢異常,我義憤填膺,終於也鼓足勇氣站了起來,猛地撲上前去死死摳住了大漢的喉嚨。我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間勇氣十足,也許是大漢抽馬可的嘴巴,讓馬可的嘴角流血讓我想到當年堂叔掰開我的嘴時的感覺,那讓我噁心。我使出全身的力氣掐著大漢,拚命將手指甲戳進他的肉裡。我已經不在乎生死了,我只想一門心思地掐死他!
當初我連黑山羊都捅死過,現在更不會怕你一個惡人。我不斷給自己打著氣,頓覺手頭有了不少力氣。我死死掐住大漢,只覺得氣血沖頭。
我一定要掐死這個王八蛋!
大漢直起身子,將我用力撞在電梯的頂棚上,一下又一下,可我就是掐的死死的,不肯鬆手。我知道如果我一鬆手就會被他摔下去,摔得粉身碎骨。我寧願被他撞死也要反抗,我要掐死他,我要救馬可。我腦子裡只有這一個念頭,我得殺了他!
隨著我們的搖晃,電梯也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周圍的鐵鏈不時發出嘰嘰嘎嘎的噪音,而後是電梯開關裡傳來電線碰火的「辟啪」聲,不久就有一大股黑煙從開關處冒了出來。
大漢看到黑煙一下子怔住了,他看了看腳下,突然意識到電梯有可能會支持不住摔下去。
「小崽子,你要是敢再動電梯就會摔下去,你、我、他全都得摔死!」
「心武,不用怕,掐死他,要死我們一起死!掐死他,掐死他!」馬可也大聲吼著,他聲嘶力竭地大喊,鼻涕都流到了嘴裡。聽得出他很絕望,一心赴死。
「我要殺了你這個狗雜種!」我承認馬可那絕決的目光和聲嘶力竭的大吼聲猶如一劑強心劑,猛然注射進了我的心房,讓我渾身上下的每一個骨節裡都有力量陡然生出,滿身的憤怒的火焰在不斷的冒出。我死不鬆手,歪著脖子去咬大漢的耳朵,咬他的時候我的牙關根部有一種復仇的、劇烈的快感傳來,那種滿足和發洩的快感猛烈襲擊著我的腦門,如同一把大錘用力敲擊著鼓面一般。我牙關一合,脖子一揚便咬掉了大漢的大半個耳朵,而後連血一起吐掉,繼續找地方再撕咬。我如同發瘋的土狼一般,渾身是勁,到處找尋著新鮮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