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牧家 文 / 古東道(書坊)

    承德，三陽城，牧家正堂內。

    體型略有些發福的牧平海，在椅子上正襟危坐，瞇著小眼，翻著一頁頁帳表，將這月的家族收入，向牧家的家主牧天恩匯報。

    牧天恩七十來歲了，因為是玄者的緣故，看上去卻是精神矍鑠，滿頭白髮，身為牧家的一家之主，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練功用的玄者服，大馬金刀的坐在上方的一張檀木大椅上。

    這人就是牧野現在的爺爺，牧家家主牧天恩，此刻他表情沉穩，眸中精光內斂，認真聽著大兒子牧平海的話。

    待到牧平海將情況一一說明，牧天恩才皺了皺眉頭，道：「海兒，這月的收入，比前幾月整整少了兩成，這是怎麼一回事？「

    「因為趙家和楊家……「

    牧平海歎了一口氣：「這段時間趙揚兩家對我們的打壓更加的肆無忌憚了，我們在和他們的暗鬥中，吃了不少虧，那些生意人害怕我們鬥不過那兩家，加上那兩家給價高，我們以前的生意，很多都斷了。「

    「哼！「

    牧天恩冷喝一聲：「這兩家顯然是故意針對我們，自從趙夢琪和楊偉的婚事敲定後，這兩家的來往就越來越密切了，最近我們和楊家的暗鬥中，趙家也有派人介入，他們暗地裡肯定達成了默契，要不然楊家那裡鬥得過我們。「

    「父親，我們要反擊麼？「牧平海問。

    「他們這樣遲早會引火****，你不用擔心，管好自己的事情即可，其他的我自有定計。「

    牧天恩深思不語，頓了一下，突然皺眉問道：「小野那小混蛋還沒回來嗎？「

    「沒，我正想和您說這事。「

    牧平海苦惱的道：「不知道，按照時間推算，他去黑石城運貨，三天前就應該回來，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到今天都沒有回來，我真擔心……。「

    牧天恩眉頭一皺，沉默半響，舉手打斷後者道：「放心，趙揚兩家對我牧家還是有點忌諱，不然他們早已經動手了，就算他們膽子再大，也不敢對牧野這般明目張膽的出手，否則，我一定會和他們同歸於盡。」

    「小野不會有事，這件事情你先放在一旁，就算他們想對我們出手，也得找一個借口，過一段時間承德狩獵大賽就要開始了，我想那天就是他們對牧家小輩出手的時候。「

    聽到這話，牧平海瞬間便低下頭來，臉上羞愧無比：「父親，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小的時候能夠修煉的話，你的心願我也可以幫你完成，小野的血統也不會這麼差。「

    「這都是天意。「

    牧天恩搖了搖頭，道：「海兒，一切都是天意，你就不要自責了，以後對小野好點，讓他快快樂樂的度過這一生吧。不管怎樣你也是我兒子，牧家所有生意的管理，有些事情的運籌帷幄，那一樣少的了你？沒有你，我們牧家絕對不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我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修煉，照這樣下去，楊家恐怕遲早都會滅了我們牧家，你雖然不能修煉，但你對牧家的貢獻，不比任何人少！「

    「可現在，一個天玄境的強者，要比天大的財富都要珍貴的多。「

    牧天恩自嘲的笑了笑：「當初我要是好好修煉，不去經商，想來我也會苦修，現在也應該有所成就的了，那樣的話小野也不用受這份罪，說不定他還可以突破地玄境，幫你做點什麼，哎……「

    牧天恩點了點頭，歎息一聲，道：「不錯，現在一個天玄境強者，的確珍貴無比，這還真是事實。「

    「父親，你說那小子會不會出什麼事？「牧平海還是放心不下這件事。

    「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

    牧天恩想了一下，道：「那小子根本不能修煉，所以楊家根本沒有注意過他，幾乎整個承德的人都不注意他，關注的只是鋒兒，玉兒他們幾個。應該都沒有見過牧野，甚至沒有聽說過。而且他押送貨物，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就放心吧。「

    「可我還是覺得不太對勁，按道理，他早該回來了。「

    「嗯，我叫下面人都留意一下，讓他們去黑石城看一下，一旦有什麼事情，定會在第一時間讓你知曉。「

    「多謝父親。「

    「謝什麼？那小子是你兒子，難道就不是我孫子麼？「牧天恩一瞪眼，喝道：「這幾天你留意一點，我老是察覺楊家和趙家會有動靜，或許他們會拿我們做結婚的綵頭。「

    「父親，海兒記得了。「

    「嗯。「

    牧家父子談論很久，將即將來臨的狩獵大賽，以及各種突發事件的應急方案整理一遍後，牧天恩起身，準備去練功房繼續修煉。

    就在此時，一頭鷹隼從天而降，落到了牧天恩肩膀上。

    牧天恩一如既往的從鷹隼腳下取出一個綁著的灰色錦囊，將其中的信箋取出來，隨意的拆開來，皺著眉頭閱讀上面的內容。

    「彭！「

    一張古樸的桌子被牧天恩掌排成粉碎，外面聽到動靜的人立刻趕了進來，但是看到牧天恩時，誰都能夠感覺到家主的怒火，手中的一張信箋被他研成一團，直接用玄氣點燃，瞬間化成灰燼。

    「父親，怎麼呢？」牧平海不解的問道。

    牧天恩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對趕緊來的家族護衛喝道：「快去將二爺，還有平山叫來，記住，要快。」

    其他的看到牧天恩一臉的怒氣，也不敢多問，立刻出去叫人，少許工夫，從外面走來十幾個人，每個都是灰色玄者服打扮，一個個灰頭土臉，一看就知道剛才是在修煉，從這點看來，牧家的弟子也都不是什麼紈褲子弟，一個個還算努力。

    「老虎不發威，真當我們是病貓啊，是不是趙揚兩家的人又欺上門來了。「說話的人是個九尺大漢，一陣的腱子肉，看上非常的有力量敢，這人就是牧野的二叔，牧天恩的二兒子牧平山，人如其名，長的就像一座山丘，忠厚老實。

    「大哥，楊家的人有動靜了嗎？「

    看著眾人詢問，牧天恩惡狠狠的道：「不是楊家，是烽火山的那個混賬。剛剛有探子傳來，刀疤子和楊家的人勾結在一起，前幾天去了黑石鎮，好像對牧野等人已經動手了。「

    最後進來是一位和牧天恩差不多的老者，名為牧天慧，是牧天恩的弟弟，雖非親兄弟，但勝過親兄弟。

    牧家最年長的就是牧天恩和牧天慧兩兄弟。

    第二代弟子中，牧天恩膝下只有兩子，大兒子牧平海只有牧野這一個兒子，兩者還都不是玄者；二兒子修煉倒是勤快，但天資不行，現在只是二品天玄境，膝下只有一個女兒，名為牧玉，倒是天資聰慧現在是八品玄者。

    牧天慧倒是兒孫滿堂，五個兒子，孫子有二十幾個，不過成器的沒有多少，只有一個牧鋒，是牧家第三代弟子中天資最好的一個，現在是九品玄者。

    牧家的家業並不是祖傳，而是牧天恩兄弟兩在承德慢慢打拼而來，雖然牧天恩是牧家家主，但是在兒孫這一方面的確是他的一塊心病。

    這不一聽到牧野有危險，平時面善的表情全部隱藏，在場的一些子孫都是第一次間牧天恩第一次發怒。

    「什麼？「

    這會兒一項穩重的牧平海也猛地驚起：「那小野現在怎麼樣？「

    聽到牧野出了事，眾人雖然憤怒，但是只有寥寥幾個表現的激動，牧野在他們眼中就是一個佔據長孫之位的廢物，死了最好，只是死在烽火山那幫土匪手中，太丟牧家的人了。

    「你就是太仁慈了，以前我就請命剿滅這些匪賊，你說做人留一線，不想趕盡殺絕，這會兒春風吹又生了吧！「一旁身體威猛的牧平山帶有責怪之意的對父親說道。

    「二弟，你就少說兩句。父親這樣做還不是為了給牧家少樹立一些敵人。這會兒說這些廢話還有什麼用，趕快去救人才是上上策，如果去遲了小野恐怕會有危險。「大堂亂混混一片時，牧平海走到家主身旁急切的道。

    牧平山也知道時間的珍貴，如果現在多耽誤一分鐘，自己侄兒的性命就多一分危險，隨即上前請命道：「父親，我馬上帶幾個人去黑石鎮接應一下，順便送烽火山的那幾個老不死上路。「

    這會兒牧天恩感覺自己的身體重若千斤，緩緩地坐到椅子上，蒼白的嘴唇慢慢有了血絲。從信中他早已得知，牧野已經死了，隨行的人無一人存活，趕到哪裡的人，看到他們的屍體都已經被火化。

    老來喪孫，牧天恩心如刀絞，但眼下並非意氣勇氣之時，牧家此刻還有敵人虎視眈眈，隨即收斂眼中的淚水，握著的拳頭吱吱作響，臉色也是鐵青：「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如果沒有楊家出面，借他十個膽子，刀疤子也不會對牧家的人出手。天慧，平山，你們兩個坐鎮三陽城，吩咐下去，眾人嚴加防範，不要讓楊家的人有機可乘，我親自帶人去黑石鎮走一趟，如果我這把老骨頭在不活動活動，承德的人真的以為我們牧家沒人了。「

    「是…。「

    眾人應答之後各自上路，唯一相同的是，每一個牧家子弟眼中帶有一個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