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借刀殺人 文 / 古東道(書坊)

    牧野逃離洛茵的魔爪後，一路狂奔，出了滄幽山脈後，立刻找了匹快馬，向牧家所在的三陽城趕去，行了三天的路，一人一馬，倒是興奮無比，修煉的同時欣賞路邊風景。

    大鼎中剩餘的神秘液體，牧野也吸收了兩滴，此刻四品玄者的境界也穩固了不少，對鐵臂拳的修煉亦是精進了許多，與狩獵小隊戰鬥時相比，牧野雙拳的力道加大了不止一成。

    此處距離三陽城只有一天的路程，牧野身心也都放鬆了不少，而且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牧野坐在路邊喝著清水，吃著乾肉，打算吃飽喝足之後立刻動身，趕到那個自己憧憬許久的家。

    就在此時，距離牧野不遠處傳來一陣亂糟糟的馬蹄聲。

    「呼！」

    牧野警惕的翻身而起，迅速的俯在身後山丘旁，在荊棘後面露出一個腦袋，看著奔馳而過的人群……。

    馬車揚塵而去，透過濃濃飛塵，牧野可以肯定這些都是玄者，而且實力並不是太弱，甚至，裡面還有兩個天玄者，一行五人，遠遠一觀，比牧野第一天來到這個世界還狼狽不堪。

    「怎麼會是他？」

    牧野透過人群，看到一個熟人，他有點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再次伸長脖子望去。

    在四個玄者的擁簇下，一個少年坐在駿馬上，蓬頭垢面，滿臉鮮血，全身上下沒有意見完整的衣服。

    牧野所說的熟人並非別人，正是曾今追殺牧野的少年，烽火山的少當家——刀郎。

    上次的打劫計劃，因為大意，不但讓牧野有幸逃走，而且烽火山的五個玄者被其用詭計殺死，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五天後，刀郎匆匆回到烽火山，隨即便和父親刀疤子商量遷徙之策，不過還是小看了承德牧家的實力，就在刀郎回到烽火山的當天夜裡，整個烽火山就被牧家包圍的水洩不通，如果不是刀疤子殺出一條血路，送他衝出重圍，刀郎恐怕已死在烽火山上了。

    急急忙忙趕了一夜的路，此刻離開烽火山已是很遠，但是他沒有想到，在這裡還能碰到牧家之人。

    「刀郎，看來是老天不讓你繼續活下去。」

    牧野來到這個世界，心中第一次升起如此強烈的殺意，不僅僅是為自己，更多的是那個僅僅只有一面之緣的車伕阿三，原本這次回牧家，他打算在第一時間圍剿烽火山，但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刀郎，隨即跳上馬身，悄悄的跟在刀郎身後。

    此刻天剛剛亮，除了牧野這種徹夜趕路的人，道路之上並無行人，或許烽火山的人是為了不讓路人發現，沒過多久，便騎馬繞進山林之中，山林崎嶇，不易用馬匹代步，眾人只好去徒步前進。

    尋得安全之所後，五人便從乾坤袋中拿出一些食物，開始休息，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身邊不遠處，有一隻『毒蛇』正在盯著他們。

    隱藏好身體的牧野，開始想應對之策。

    以他現在的實力，不要說對付這五個人，就是刀郎一個，就夠他喝一壺的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借刀殺人，刀郎等人只留下一個防風的玄者，其餘的全部和衣而眠。

    許久之後，牧野隱藏的身體突然後退，如鬼似魅一般向山林深處掠去。

    ******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此刻正是萬物外出覓食的好時機，山林之間的靈獸也不例外。

    「咻！咻！「

    半小時後，牧野站在樹頂上，望著下面的一隻赤魔蠍，靜如止水的心裡也有點發麻，冷酷的臉龐上，像是加了一層霜。

    前幾天和小妖女在一起，沒少遇見靈獸，但是像這樣近距離的觀察，還是生平第一次。

    這赤魔蠍就是牧野以前見過的原版巨蠍，看上去如狼似虎，特別翹起來的那條尾巴，讓人頭腦有點發麻。

    「今天我就來一個借刀殺人，讓你們也試試被追殺的滋味。「

    牧野沒有動，調節呼吸韻調，靜靜的注視著四周環境。

    赤魔蠍生活在地下，而且是群居，它們的感知非常強大，如果被它們發現，到時候那些赤魔蠍圍攻上來，牧野瞬間就會被撕裂。

    「碰！」

    覺得時機已到，牧野身似雄鷹一般從天而降，鐵棒一般的雙腿直接招呼在赤魔蠍的腦袋上，這是一隻低級赤魔蠍，應該是剛出生不久，牧野在偷襲下，三腳便當場斃命。

    此刻，時間就是生命。

    不管是實力還是速度，牧野與赤魔蠍比起來，差了不止一節，如果讓後者纏住，自己就是有一百條命，也不夠它們玩。

    「噗！「

    赤魔蠍倒下的瞬間，牧野手中匕首寒光一閃，幾乎是在靈獸身倒得瞬間，牧野便將它的頭顱割下來，然後一腳踢出很遠，聞著四周飄起的血腥味，牧野臉上露出一絲陰毒。

    接著立刻轉身，拖著赤魔蠍的屍體，在山林間奔跑起來，在其身後留下一條靚麗的血跡，濃濃的血腥味慢慢的擴散開來…。

    「嘶！嘶！嘶！…！「

    靈獸的警覺程度遠遠高出了牧野的想像。就在他的身影消失不久，身後便傳出令人心中發毛嘶喊聲，裡面不僅僅有赤魔蠍，還有虎嘯，還有熊吼……

    這聲音將牧野回頭的念頭扼殺在搖籃中，前者神情緊繃，頭也不回的按照之前看好的路線跑向刀郎等人的休息之所。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老子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天你們就被你們追殺，現在你們要離開，我如果不好好歡送，還真對不起你們那一顆火熱的心。「

    牧野一臉陰險的壞笑，托著赤魔蠍的屍體，跨過幾座山丘，圍著烽火山五人休息之所跑了起來，最後將屍體拖到距離刀郎僅有十丈之處，自己便逃之夭夭。

    ……

    原本休息的刀郎等人，也被由遠及近的獸吼聲驚醒，眾人聽到這聲音也有點納悶，這裡怎麼會有靈獸出現，打死他都沒有想到，這是有人花費一個多小時，專門為他請來的。

    刀郎口中銜著一顆小草，手中拿著一把扇子搖搖晃晃，不耐煩的道：「沒事，有你們在這裡護著，除非有靈獸群出現，否則，還不是你們的刀下亡魂，這裡是滄幽山脈最外面，不要說靈獸群，就是一兩隻靈獸都罕見。「

    這裡不會出現靈獸群，這是刻畫在刀郎心中永恆不變的真理。

    「今天靈獸的叫聲有點詭異，小心駛得萬年船啊！到了現在，千萬不能出什麼亂子啊！烽火山可就剩下你一個人了。「那年長的玄者哭喪著臉，繼續勸說道。

    刀家兩父子都是狠角色，老子還算有勇有謀，兒子也算是性情中人，只是手段毒辣，剛愎自用，這些都是烽火山的元老，否則根本不敢進言，不然下場肯定會出乎意料。

    「哈哈，成叔你想多了。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你看好不要讓牧家的人出現在這裡就好，其他就不要再多說。「

    刀郎困乏臉龐露出一絲不耐煩，隨即便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其他人這會兒都閉口不語，因為他們從前者的話中聽出了不耐煩的語氣。

    成新銳也不好再說什麼，點頭後退守一旁，示意其他幾個玄者聚集在一起，神色凝重的吩幾句，隨後三人便向四周散開，他們還沒有走出多遠，便一個個面色慌張的都退了回來。

    「少…爺…不好了…。我們四周被人撒了靈獸的鮮血，方圓十里的靈獸都已經包圍而來…。「

    最先趕出去玄者臉色慌張，結巴的道：「他們已經圍上來了，從獸嚎聲中可以聽出來它們是被什麼徹底激怒了…。「

    「你不會是和成叔合謀騙我離開吧？「刀郎一臉的陰沉，合上手中扇子，陰森的雙目掃過剛剛回完話的玄者。

    就在此時，剛剛離開的另外兩個人撲倒在刀郎面前，神情嚴峻的說了同樣的話。

    近在咫尺的獸吼聲讓刀郎不得不成為眾人所說的話，頓時有點不知所措，冷汗瞬間侵透衣衫。

    「狼爺，我們好像中計了，這是有人故意引來的，外面有赤魔蠍的屍首。「成新銳沉穩的分析道。

    四周濃濃的血腥味已經說明了一切，現在知道了事情的緣由，他倒不怎麼擔心了，一雙虎目望著四周，臨危不亂的外表詮釋了他的戰鬥經驗。

    「媽的，讓我知道是誰用這等卑鄙的手段耍戲我，我一定扒了他的皮…。「刀郎收起手中的扇子，換成一柄鋼刀，惡狠狠的道。

    他也知道現在自己身處何地，接下來將要面對什麼。

    「狼爺，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這次你真的得聽我一回，不然你也會死在這裡。「

    由於時間緊迫，成新銳深吸一口氣，打斷刀郎的話，急切的道：「一會兒我們四個身上會染上獸血，然後向三面離開。我會將你送上這顆大樹，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看見什麼你都不要出手，待我將靈獸引開後，你馬上離開這裡，然後彙集離開承德，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成新銳是看著刀郎長大的，知道後者的秉性。前者雖然心狠手毒，但也是性情中人，對生死看的不是太重，這會兒讓他看著下屬流血為他鋪路，自己離開，著實有點不可能。

    刀郎手中大刀錚錚作響，一臉怒火沖天的表情就知道他不願意。

    可是成新銳不給說話的機會，一手將他托起，輕輕一推，便將他送上身後的大樹。最後只留下充滿哎情悲意的一句話：「記得殺光牧家之人，為我們報仇。「

    「嘶!嘶！「

    成新銳雙手深入赤魔蠍的身體裡面，將鮮血快速的塗抹在自己身上，臉上露出一絲嗜血的神情，看上去甚是猙獰。

    「牧天恩，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看著漫山遍野的靈獸，成新銳大喝一聲：「大家給我拚命的殺，一個夠本，兩個賺一個，只要不賠本就好。「

    剛才這裡還是安安靜靜，轉眼間廝殺聲和咒罵聲便揚塵而起，靈獸的鮮血像春雨一般澆灌這片草地。

    五分鐘後，他們深情的望了一眼被靈獸屍體圍繞的那棵大樹，隨即轉身向山林的右邊奔去。

    躲在大樹上的刀郎等著曠野四周徹底安靜下來後，憤怒的大吼兩聲，之後便如喪家之犬般，灰溜溜的向左邊跑去。

    刀郎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戰鬥，才剛剛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