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身形飛蝶般一側一旋,雖然避開了趙襄的進擊,但也不得不將制住趙暉穴位的右手撤掉,「這小子的武功固然不成氣候,但是他如若一味的在此搗亂作怪,趙暉這賊漢子恐怕要借勢反敗為勝!」
彭意晴料想極對,在她將右手撤離趙暉後背的一剎,趙暉便暗運玄力,衝破了彭意晴指力禁錮,身子亦隨彭意晴一旋,揚聲道:「襄兒,你快走,這女人今日算是栽在我們襄陽趙家的手裡了!」
曲肘拔劍,直抵彭意晴咽喉正中。
秋水般的劍意突出,散發出微微有些刺眼的白光。
「這……青釭劍?」竟無暇閃避,呆立原地,小聲自語。
「此劍正是青釭,彭意晴,你能死在這劍之下想來也沒有什麼遺憾了吧!」劍尖一顫,一道凌厲劍氣「嗡嗡」大響,疾擴而出,轉瞬又變為千萬道宛若魚鱗的圓潤弧度,不疏不漏的向彭意晴週身每一個破綻弱點死擊過來。
「沒想到,你竟然練成了這種劍技,」淒然淡笑,緩緩說道,「沒想到你的常勝功竟然能在短短十五年間達到登峰造極的水平,本壇走眼了,趙暉,本壇認輸了!」
昂然露出雪白頸肌,玉頰之上,唯有淡淡微笑。
「曹子建有詩云『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那般的大英雄氣概原先我只道只有像父親這般偉岸的人物方才具備,沒想到彭意晴這樣一個攻心斗計的女子身上也有幾分這樣的慷慨氣度。」在一邊掠陣觀戰的趙襄竟油然生出幾分對彭意晴的敬意來。
「哼,」冷冷一哼,硬自收回施展出的高明劍訣,淡聲說道,「吃透了我的性子,明知我不會殺你,何必逞什麼英雄?」
格格一笑,笑音中卻極為疲憊,在趙暉頗具威力的玄元衝擊下不禁有些頭重腳輕,踉蹌幾步,開腔道:「那可說不準,十五年前的趙大俠的性子是那般,誰能料到十五年後趙大俠你會不會變化?不過方纔你如若當真一劍將我刺死,那也只能說明這十五年來,你趙暉變蠢了!」
對彭意晴半諷半譏的言語置之不理,淡聲說道:「我不殺你,只不過想你答應幾件事,不知壇主你能答應??」
「哈哈,」又是一笑,嗓音有些尖銳的說道,「在趙大俠你這般高明的劍術之下,本壇能有拒絕的實力嗎?」
點了點頭,漫聲說道:「讓你隱壇的那五條漢子將他們的『風雷大陣』」
「哈哈,」微微一笑,說道,「這個自是容易。」
聲線有些僵硬的喊道:「『風雷五彪』你們住手,大家都不是有甚麼殺父殺妻的仇人,何必將事情做得這麼絕?」一面暗示趙暉,一面令風雷五彪收陣。
「哼!」風獨鶴巨軀一挫,狠狠剜了趙家眾人一眼,「今天算是便宜你們了!不過如若下次你們讓老爺我碰到,咱們兄弟幾個絕對不會放過你!」
身形一飄,略有些惱意:「壇主友令,收陣!」風雷五彪素來對風獨鶴言聽計從,此時聽風獨鶴親口發令,不自禁沉著臉色,忿忿然嘀咕怒罵,撤掉了令趙陽等人大吃苦頭的「風雷陣法」。
「趙大俠,」有些牽強的微笑著說道,「陣法已經撤了,你的劍能不能離我遠一些?」
趙暉面色如水,似乎並未聽聞彭意晴業已微微顫抖的嗓音,淡淡說道:「將人交出來,免得大家都不好看!」
彭意晴唇角一彎,故作不解問道:「什麼人?怎麼不將他交出來,大家就會不好看?」
「我家趙二,」聲線一緩,重重接道,「還有蜀中凌雲寺的得道高僧歸雲大師。」
「你又有什麼證據這麼肯定,你說的這些人就在我隆中隱壇,難道堂堂趙大俠是這件事的主謀?」倔強著嗓音不卑不亢道。
「你既然不交人,那我也不必與你廢話!我自己找就是!」劍氣一凜,青釭劍劍脊之上透出層層劍意,貫入彭意晴體膚之中,一時之間,彭意晴體膚上萌生出一股說不出的難受,卻鎖眉咬唇,默運玄力抵抗。
「沒有用的,」睨了面色突有些蒼白的彭意晴一眼,淡聲說道,「我手中這把『青釭劍』是上古名劍,憑你的這點微末修為,還是不能與它相抗衡的!」
內力徒爆,劍顛向前一伸,在彭意晴「檀中」穴三寸處穩穩靜止,便借青釭劍靈力將彭意晴穴位牢牢制住。
「什麼人?」撤劍長身,有些警覺的向身後喝問道,「出來,否則莫怪我不客氣!」
「老爺……」一個略略顫抖、驚懼的嗓音清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鼓膜之中。
趙襄對這聲音最過熟悉,一聽之間不忍熱淚盈眶,激聲叫道:「二叔,是你嗎?你……你在哪裡?」
一道結實高大的人影,與一道略顯嬌小秀氣的人影緩緩出現在在場各人視線之內。
「呆子,你猜的沒錯,正是你二叔。」一個趙襄同樣熟悉,輕靈雋秀的音色開腔說道。
「秦姑娘,」頓了一頓,有些訝異著說道,「怎麼會是你?」
「怎麼不會是我?」跺了跺腳,和趙二叔緩緩走出,沖趙襄叫道,「這裡是我們隱壇,又不是你的那什麼趙家、張家的地盤,我本就在這裡,難道很令你吃驚奇怪嗎?」
「襄兒,那位姑娘是什麼人?怎麼這樣強勢?」趙暉漫步到趙襄身側,輕聲問道。
「她自己說,她是個孤兒,打小便被彭意晴收養在這隱壇長大。」小聲回復道。
「是這樣。」若有所思的頷首道,「我看她很像已故的一位朋友,本以為是故人之女,但是那位故人只是自己不信生亡,妻子卻還活著,想來必是這姑娘與我那故人長相相似罷了。」
趙襄心中忖道:「天下長相相似之人凡幾,想來也不是奇事。」開口道:「秦姑娘你的那三匹灰狼呢?你不管他們了嗎?他們的爪牙可厲害的很啊,莫讓它們誤傷了別人才好。」
「哼,」冷眼睇著趙襄說道,「方纔還知道叫本姑娘一聲姊姊,現在在恁多人面前便要托大耍萬了嗎?」
「姊姊……」面色微微一紅,低聲道,「你既帶了我二叔來見我父親,便放他過來吧,小子在這裡拜謝過了!」
「誰說要放他回去?」有些不屑的說道,「這位趙二叔隨我來見你們,是要告訴你們一件大事。」尾腔中得意之色,久久翰旋在眾人鼓膜中。
「什麼事?」有些不解問道,心頭莫名的有些陰霾。
「大公子,二公子,老爺,還有眾位兄弟,」趙二叔神色愈發凝重,抱拳行禮道,「不肖趙二,為報彭壇主再生之德,已經答應加入隱壇了!」
眾人聞言皆驚,宛如玉振金聲,久久在耳畔迴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