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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一回 夢幻 文 / 東樓春秋(書坊)

    「著!」風獨鶴肉掌怪異一轉一翻,竟正正截住了趙襄掌力來勢。

    「看你還怎麼掙扎!」略有些猙獰的笑過,另一隻肉掌宛如冰錐般狠狠朝趙襄小腹處「氣海」穴位斫來,「我今天便要好好用一用我的小人之心。」

    「襄弟,你快逃出陣去,這裡便交給我好了!」聲色極細的向趙襄耳語說道,「莫讓父親擔心!」

    「兄長……」頓了一頓,抗爭道,「我趙襄如若逃出陣去,不是為我襄陽趙家丟臉抹黑嗎?我趙家開家以來,哪裡有過一個貪生怕死的漢子?」

    「好兄弟!」微微一笑,聲線如酒,炯炯的瞳仁邊業已可以清晰看到斑斑淚色,「可是,我們兩個人總不能一齊死在這什麼『風雷大陣』中,古有越王勾踐臥薪嘗膽,兄弟你如若心中有我這個兄長,便練好武功為我報仇吧!」

    掌力順勢一漲,在趙襄措手不及間已將他推出了這極度詭異的風雷大陣。

    「更何況,襄弟你是為了我才冒了生命危險闖到這陣中來,如若讓你身遭不測,我趙陽怎有臉在九泉下見我趙家的列祖列宗?」

    腿肌緊弓,雙臂宛如鷹翼,死死擋在趙襄身前,並死死扼守「風雷大陣」之「死」門。

    「兄長,」嘶聲大喊,眼瞼處滑出兩行透明淚瀑,「你何苦如此,你既能守在這『死』門之前,又如何不能挪一挪步子,跳出這陣法來,這樣,他們的這『風雷大陣』不就破了嗎?」

    「彭」的一聲悶響。

    趙陽的充盈真元的拳顛,已經和風獨鶴如魔似幻的掌鋒膠著在了一起。

    「襄弟,」努力自身體內抽出一部分玄力,啟唇發聲道,「此刻形勢已非我能預料的到,你快去幫父親……用……用『高山流水』……第三與第六變招,攻彭意晴『風池』穴位……與『將台』穴位……」

    語音未落,一道殷紅血箭,濺射到了風獨鶴黑色勁服的表面之上。

    「兄長!」「大公子!」一時之間,趙襄、趙大叔、趙三叔、趙四叔均呆立在一邊,瞠目結舌,一動也不動。

    「別愣著……」竭力將喉頭即將洶湧而出的血液和著唾沫,吞嚥了下去,「我……我趙陽生死事小……可不能讓父親又絲毫的閃失……襄弟……襄弟,你,你快去……不用管我……」

    「是!」咬牙咽淚,狠狠點頭回答,「三位大叔,你們救我兄長一把!他可不能死在這種人的手中……他以後可是要繼承我襄陽趙家的基業的!你們不能一味任由著他的性子,坐視不管!趙襄在這裡謝過了!」

    拱手一禮,微微偏首,這隱壇正殿甚大,彭意晴與趙暉的斗陣竟足足離風雷五彪的「風雷大陣」有兩丈六尺遠,喃喃自語道:「父親與彭意晴也很膠著,我聽兄長的話,去試試看能不能干擾彭意晴,助父親一把!」

    「二公子,你放心去幫助老爺,大公子這裡自有我們三人照應!」趙大叔臥眉一軒,將雙斗大的拳頭捏揉的「格格」作響,語速卻是沉穩深厚,不急不慢。

    「那勞駕三位大叔了!」頓覺體內玄力驟升,雖覺古怪但也不暇思想緣由,只將足尖在地面踏過,身形一起一落,便將體內玄力轉換為輕功身法推力,縱出六尺有餘。

    「襄兒不要過來!」

    趙暉與彭意晴的武功,一輕靈,一飄逸,一頑皮,一沉穩,儼然一副互不可勝的狀態,二人只能在遞招挪移間,竭力利用依附瞳膜上的玄力尋找對方的破綻。

    「父親!」趙襄又是一個起落,穩穩落在離趙暉不遠三尺處,大叫著道,「父親,兄長讓我來助你……」

    「胡說!」怒聲說道,「為父的武功難道會遜色於這位『醫隱』?真是笑話!」在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中,趙暉與彭意晴又一次殊死拆過十一招。

    「那可說不准!十五年前,十五年前你想勝我這樣一個區區小女子是多麼的不費吹灰之力?但如今呢?我們來來往往之間已經拆了不下一千二百招,你又勝了我幾招呢?趙暉,鼎鼎大名的『無雙一槍』你倒是說啊!」

    彭意晴語速奇快,但自她與趙暉來往拳力掌風傳到趙襄鼓膜中時,嗓音不免有些變色,所以在趙襄聽來彭意晴的聲線,顯得有些尖銳與妖媚。

    「少說廢話!」身子一旋,將本家輕功精髓盡數施出,在趙襄眼中簡直飄逸靈動到了極點,「你如果鬥的過我躲什麼?我們拳對拳,掌對掌的比試比試?」

    「只有莽夫才像那樣比武,」銀鈴般好聽的嗓音一迸而出,微微揚眉笑道,「趙大哥與我都是聰明人,自然不能像莽夫那樣互打蠻纏,對不對?」

    「不敢戰便是不敢戰,又何須詭辯?」眉宇瞳色間業已顯現出些歇斯底里的顏色,雙手不停歇遞出幾記急攻,分別攻向彭意晴的臉、頸、腹。

    身子輕盈閃挪,僅只一握的腰身在趙暉眼前晃過,身形一定,格格笑道:「若是說別人,本壇自不能說有百分百戰勝的實力,但是對你趙暉,我實在可以不妄自尊大的說出這句話。」

    宛如柳條的細臂如摘星攬月般化解去趙暉猛攻大力,徐徐接道:「這十五年來,本壇除了煉丹製藥,便是沒有一日鬆懈的研究你們趙家的武功心法,沒想到還真的能有用到的時候!」

    「那可未必,」身形再度變化,神似鷹隼亮翅,「我趙家武功博大精深,憑你一個人,就算用上一百年也不可能研究清楚!」

    有些自負,又有些自卑,但拳鋒卻將這兩種相互矛盾的語聲悄然掩蓋過去。

    「父親小心!」瞳仁突的一跳,脫口呼喊道。

    彭意晴輕盈身法似比趙暉的輕功更加精湛,只在趙暉週身方寸間斜踏兩步,便翩然繞到了趙暉大露破綻,防護極弱的後背穴位。

    「也許你趙家的武功著實博大精深,」淡淡一笑,素手一拂,正中趙暉「背心」穴位,「可你這個以武立家的『無雙一槍』似乎並沒有學到多少你們趙家博大精深的武功啊?」

    緩了緩語鋒,笑聲說道:「趙大俠,你輸了!」

    乍覺離背後不遠五尺虛空處,一股剛烈玄氣向自己奔湧過來,心驚間偏轉眼眸,只見趙襄心神大亂下竟令左右手互錯,使出「高山流水」第三、第六變招向自己惶然猛擊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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