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派且輝煌的大殿正中。
兩派衣色人物列坐其次,禮貌對視。
坐在首席的正是也已有名無實的襄陽趙家家主,趙暉。
與趙暉對坐的漢子生的背闊三停,甚是孔武,一對碗大的烏珠,幾乎與虎狼的獸瞳別無二樣。
趙暉對他甚是忌憚,所以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只見那漢子將身前茶盞中的茶葉連同茶水囫圇的吞到肚中,咧嘴大笑,沖趙暉拱手一禮說道:「趙老爺,小人姓杜名烈,是您義兄不成器的徒兒,幾番前來,真是將貴家二公子與我家千金何時比武招親的時間告訴老爺您的。」
趙暉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朗聲回道:「哈哈,此番還真是有勞李大哥的高足了,這一趟路程雖然算不上遠,但我還是不好意思的!杜兄弟既然來了,那麼便將何時比武的消息告訴趙某吧!」
杜烈深邃目光稍稍旋轉,在趙暉面頰上看似不經意的一帖,心中思忖:「師父叫我來打探襄陽趙家的虛實,看來這趙暉當真傷的不輕!莫說武功,恐怕體力也大有退減,習武之人無論如何是不會有這樣的神情的!哼,看來顯赫百世的襄陽趙家當真成了我李氏傲雪門口邊的一塊肥肉了!既然有肉,哪有不吃之理?」
心中烙下一股不屑於輕蔑,微笑著說道:「家師粗通易經天,也已拈指算好,本月初十是一個大大的良辰吉日!所以請了許多江湖名宿與大俠們來觀摩這場鮮見的比武招親!」
杜烈將「比武招親」四字咬的格外沉重,趙暉謐邃面容一變,卻並不接話,只是舉起茶盞,緩緩抿了一口清泠茶水,眼眸一攢盯向杜烈,待他後話。
杜烈十分自然地笑了一笑,繼續說道:「這件事,趙老爺您應該沒有異議吧?」
雖是詢問,但其中卻被杜烈灌注了一種不容任何人拒絕的威壓之氣。
「沒想到傲雪門的消息竟真的這樣靈通,哼,想來我趙暉載了這樣大的跟頭還沒有一個月,這一連串明刀暗箭便接踵而來,這杜烈說的是與我商量,可是言語間哪有商量的意思?分明也已將我襄陽趙家當做他傲雪門的一個附庸了!真是欺人太甚!」趙暉手背兀出青筋,緊握精瓷茶盞的指節幾乎斷裂,若非他平素修為非凡,此時必定已經和杜烈動起了拳腳!
「怎麼,趙老爺如若不滿意的地方,告訴兄弟我便好了,咱們李家與趙家親如一家,沒有什麼話不能說的!」粗糙的手掌把玩著精緻的瓷杯,心不在焉的說道,「如若趙老爺沒有什麼異議的話,兄弟今日便告辭了!」
瓷盞一擱,霍然起身,立刻領了兩個隨從徑直向門外大步走去。
「杜大哥,你未免將我襄陽趙家太未放在眼裡了吧!」坐在趙暉左首處的趙陽拍案而起,厲聲喝道,「我襄陽趙家豈是你們李家能夠頤指氣使的地方!你今日如若不留下個交代便不要想去襄陽趙家的這道門檻!」
杜烈步子一挫,反身將趙陽睨了一眼,狂聲大笑著道:「趙公子,這裡可沒有你說話的份!再說,就算你有留我下來的心,也怕沒有留我下來的本事!」
「那咱們便比劃比劃?」趙陽墨眉一軒,極快之間向坐在趙暉右首處的趙襄遞過個眼色,「看看咱們小輩們的本事到底是誰更高明一些!」
杜烈眼眸縱出虎狼瞅見唾手獵物而射出的精光,興奮說道:「如此甚好,那咱們便玩兩手好了,嘿嘿,不過比武之中難免有死有傷,杜某粗人一個,如若有衝撞到公子的地方還望贖罪則個好了!」
「那小可便承讓了!」拳風一掠時,也已閃過杜烈巨大身形,將拳力重重洩於跟隨杜烈的兩名隨從體軀之上。
杜烈閒適表情乍然一變,大喝著說道:「好小子!」右足為軸,業已在原地畫出一個圓弧,身形宛如鷹隼般反撲旋轉,直擊趙陽豁然敞開的胸腔「檀中」穴位。
「襄弟,便在此時動手!」
「是!」
應和之聲中,趙襄在遠離杜烈一丈外的地界遙遙出手。
指節凝出,正是玄秋道長傳與趙襄「道德經」劍法精要所在。
手掌呼出,玄力宛若煙花般與趙襄劍氣極快碰撞。
「這是怎麼回事?這個小子竟然會武功?」
虎口微微一麻,心中隱隱察覺,趙襄並不是一個可以小瞧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