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琛聞言眸光掃過,便將秦羽相貌容顏看了個清楚,掌中緩緩轉動鐵膽微微一挫,瞳色轉向趙襄一眄,微微笑說道:「賢婿,你來了,這樣好的天氣,賢婿如何要來的這樣晚,是不是對我傲雪門有些瞧不上眼?」
「小子怎敢瞧不上江湖上堂堂有名的一派大家,襄陽李氏傲雪門?」稍顯蒼冷而沉靜的目光與李景琛微微對視,便悄無聲息的瞥開了去,「小子在路上遇見了幾位江湖上的朋友,他們可是好好招待了小子一番,只可惜,他們招待的不夠熱烈,現在都已敗興的走了!」
李景琛面色一變,轉即又復平常,將手中一雙鐵膽不溫不火的捏的「格格」作響,緩緩說道:「哈哈,賢婿,那倒沒有什麼事,岳丈便是擔心你的安全,特意派遣了傲雪門中不成器的徒兒杜烈前去接應賢婿,怎麼沒有看見他和賢婿一起前來,難道是路程和時間一齊錯開了嗎?」
「哈哈,」趙襄冷冷一笑,負手生說道,「小子的運氣不錯,剛剛好碰見了杜兄,並且現在把他也帶來了!」
朝秦羽遞個眼風,便含笑淡淡凝目李景琛。
「李景琛你的狗徒弟便在這裡!」
李景琛聞言望去,只見秦羽始終負在背後的左手猛然向前揮出,隨著這左手之勁,帶出的竟還有一個體格甚是健碩,但週身卻滿是血痕的八尺大漢。
這人除了杜烈再不可能是另外一個人。
「彭!」
傷痕纍纍的身體重重與地面撞擊,餘力一蕩,竟將李景琛身前木案也震了一震。
「這是怎麼回事?」
李景琛的臉色業已沒有方纔的泰然自若,一向慈祥敦厚的聲線在這一刻變得尖銳起來。
「師父……對不起……您……您……囑咐我的事……徒兒沒有做成……徒兒……徒兒很是慚愧……」
席上群雄見了這般動靜均是一靜,數百道目光業已劍削刀斫般投向了自勢尷尬的李景琛。
「廢物!」冷冷呵斥,為了掩飾自己的難堪,不得已的舉起一杯醇香清茗,抿了一小口,目光惡狠狠的橫掃過趙襄、秦羽,旋即對趙暉冷冷說道,「趙賢弟,愚兄的這個女婿,可是有些頑固的了,你平日裡是怎麼教導他的?」
趙暉懶聲一笑,大聲說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趙暉體內殘餘玄力真元自能將這一十六個渾厚單音傳入在場數百群豪的耳中。
眾人聞言,俱又是一愣。
「李叔叔,你不是說要比武招親嗎?小子沒有遲到吧?」趙襄沖李景琛拱手一禮,淡聲說道,神態極為自然,「李叔叔,至於為什麼這位杜兄會這樣跟著小子來到襄陽城城北的比武招親之地,想來著在場的數百號人中,便數你是最清楚了的!」
趙襄體內所修習玄力也甚有根基,一言既出,滿堂皆聞。
「哈哈,賢婿啊,咱們之間一定有什麼誤會,還是待比武過後再說清楚也不遲,你說如何呢?」
「誤會,這之中能有什麼誤會,李景琛,別的不說,你這狗屁徒兒想要暗算這呆子本小姐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這一點你還想要抵賴嗎?」秦羽雙手叉腰,大聲吼道,所說話語,自然又能令在座群雄吃上一驚。
「趙暉,你的這步棋下的可真是好,簡直好極了!」李景琛渾濁眼簾一閉,低沉著嗓音說道,「沒想到啊,你竟然還能埋下這樣一枚棋子,不過你難道就沒有想過,這世上,難道是只有你一個人會下棋嗎?」
「哈哈,」趙暉偏頭攢了李景琛一眼,哂笑著道,「賢兄說的哪裡的話,小弟的棋藝拙劣,哪裡能和大哥你相比!」
「到這個時候你又何必再對我說些沒有用的廢話?」李景琛雙頰之間倏白倏紅,顯已是動了真怒,「這個潑辣的姑娘是不是叫做秦羽?」
趙暉將雙眼瞪得老大,微笑著說道:「正是正是,既然兄長知道這姑娘的來歷,又何必與小弟我多話,還是多和這姑娘聊聊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