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回 逃亡 文 / 東樓春秋(書坊)
「不動,還是因為他已經動了?」
眸光驟然自玄秋真人似笑非笑的面龐上失焦,定心思索著道。
「難道,這也是玄秋這老牛鼻子的計策嗎?」
掌勢稍稍一緩,自虛空中橫過一道凌烈弧度!
「不可以中了他的詭計,對了,原本老夫便應該讓這個老牛鼻子先出手的!」
剩餘掌力精準自玄秋真人肩頭掠過!
落身,站定,負手,緩緩凝目望向玄秋真人。
「他到底在玩什麼把戲?難道是老夫多疑了?不可以讓這牛鼻子佔了先機……但是到底哪裡才可以算的上是先機?老夫現在的處境,究竟是劣勢……還是優勢……」
眸中的神光,淺淺自玄秋真人週身散去!
「玄秋真人,這數年不見,老夫對你可是想念的緊啊!」
笑音掩飾過眼瞼與唇角處的尷尬!
「真人是否瞧老夫不起?為何不與老夫說一言,道一語?」
玄秋真人的腳跟處袍口,竟然在上官廢言語間斂為數匝白煙,緩緩升騰!
「真人,老夫與你也算的上是有數十年的交情,難道你還需要這般托大,顯示武功來嚇唬老夫嗎?」
聲線業已填充入了些憤怒的音色!
「好!」
只在數言數語間,便暗暗穩控調息吐納,週身玄力回復一層不止!
「老夫也並非混人,便來領教領教真人你的神妙武功好了!」
身形一縱,掌鋒逆揮,只一擊便正正擊中了玄秋真人鼻樑左右面頰!
「怎麼回事?」
心中一驚,宛若瀑布般的掌力,竟如擊打在虛空一般!
「老夫明明擊中了這牛鼻子的面頰……縱然不能一掌將這牛鼻子斃了,但起碼也會讓這牛鼻子吃些苦頭啊?」
印入玄秋真人面頰的掌面驟然一熱!
「果然有蹊蹺!不能讓這老東西得逞了!」
電光火石般的一剎,右掌已然撤回!
轉眸看時,玄秋真人通身已然被一股純白色氣流包圍旋即消逝!
「這是什麼?難道是假的?」
已然覺得這股白色氣流似曾相識。
「這……這是玄力,與那個叫做飛靈的小道士的玄力十分相似,難道連同這個老牛鼻子,都是這個小道士造出來的?」
皺了皺眉,恍然喝道。
「不好,沒有想到,老夫竟然中了這小道士這樣低劣的計策!以玄力來製造一個人形,引開我的注意力,然後趁機將那個叫做趙襄的小子帶走!」
眼簾緩緩垂下,不稍刻,其中已然郁滿了淡薄的笑意。
「果然是這樣!不過這小道士身子上受的傷可不比那個叫做趙襄的小子輕,想要逃,又能夠逃到哪裡去呢?」
混雜在土塊與木屑之間的點點血跡,業已被上官廢飛速複製在了腦海之中!
「從你們的逃跑開始,你們便已經輸了!」
足尖一點,身形如一隻雄風尚存的鷹隼般簇起,朝向遠方略去!
「呵呵,老夫這就來將你們捉回來,就算與那老牛鼻子徹底將臉皮撕爛,老夫也一定要將那個叫做趙襄的小子抓來!縱然不能為我所用,也絕不能讓他活在世上!」
襄陽城近郊,殘陽垂暮,萬物歸寂。
「這位前輩……您所受的傷並不比小子輕,請放下小子吧!」
櫻唇半張,徐徐吐納一息,強顏一笑,故作輕鬆著回道。
「呵呵,小居士,這點傷對於我來說算不得什麼要緊的事!現在唯一要緊的,便是要將你毫髮無損的帶到我師父面前!」
言語未訖,便不自禁劇烈咳嗽起來!
「前輩,趙襄多謝您的好意,只不過趙襄此時與廢人無異,前輩又何必一味的護著一個廢人?趙襄死不足惜,但卻是萬萬不能連累前輩您的啊!」
「什麼話?」
自嘲的一笑。
身法便在自嘲笑聲中無形的緩慢下來!
「前輩……你看地上的血跡……」
頓了一頓,皺眉凝重說道。
「如若再這樣一味的走下去,我們是會被上官廢追上的!那樣,我們兩人都是難逃一死的!」
「哈哈,」
嗓間發出澀然的笑音,微微偏頭,眄了趙襄一眼說道。
「小居士,你怕死嗎?」
默然緘口,許久,方才張口答道:「小子不就是該死之人,又怎麼會怕死?」
父親與兄長之死宛若走馬燈般在眼簾前掠過。
幼弱時受易水寒掌力之毒殘害身體的畫面亦在眼簾前掠過。
悲從中來,一字一句堅毅接道:「只是小子現在還不能死,為了我的父親還有兄長的在天之靈,還要為了我的整個家族,就算是像勾踐般活著小子也絕不會有什麼異議……但後生唯一的要求,便是不能死!不能死!前輩,後生並不是怕死,而是不能死!」
攢首,微笑。
「明白了!小居士不愧是貧道師父看中的人!果然與這俗世之中的凡夫不同!」
蔥指出如飛梭,一連三擊,只在一念之間便封住了趙襄雙臂傷口!
「多謝前輩……」
「哈哈,還是為你自己留一口氣,準備著活下去吧!」
環眼四顧,沉吟片許,自信說道:「我們走左邊!左邊是小路,上官廢縱然追來想要尋到我們必定也要花費一番周折!」
「前輩說的極是!」
兩人均是負傷之人,如若行走大路,不免暴露行蹤!
「只要……能夠撐到襄陽城左近的渡口……我們便得救了!」
咬了咬牙,縱橫玄力駕馭身形飛速朝向前方崎嶇小路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