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收養 文 / 腐草流螢
當今天下四海皆定,當今聖上自繼位以來內修文德外整邊關,整個帝國之內呈現一片祥和之氣。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壤壤,皆為利往。
一條條官道上南來北往的商人絡繹不絕;天下各地的商貨皆被其收集又販賣他處。四境之內日益繁華而帝都更是寸土寸金,只是這繁華的背後又上演著什麼樣的悲歡離合,只能任憑人說。
帝國的北部地勢起伏不定,各種奇異的樹木鬱鬱蔥蔥的裝飾著這片土地。置身其中不顯得風景的幽美,倒顯得有些陰暗,彷彿狂風暴雨來臨前的黑暗,讓人心悸、壓抑、窒息。樹木隨著地勢起伏排列著,如同一道道籬笆把人們分地圈禁了隔絕了起來。
小河緩緩地穿過這座北部的小村莊,河水滋養著這裡的鄉民,而鄉民也戀著這條養育著他們的河水。清晨蛋黃色的陽光照著水面,金黃的碎波隨著溪流流向遠方。草葉上的水珠在陽光的照射下泛出五光十色。水面升起氣團團氤氳的水汽。遠處的人家也在這似霧的水汽中若隱若現。
當第一聲雞鳴響起時,鄉村的樂曲也開始奏演了。低音和高音混雜其中,隨後狗吠聲也嘈雜其中,隨後聲音變得混亂了,鄉村也變得熱鬧了。隨後又有咯吱咯吱的聲音響起,鄉村的人們也在勞累的一天後慢慢的恢復了體力甦醒過來。
「死雞子、臭狗子叫你媽的頭啊!大清早的也不讓人睡個好覺,昨天的農活都累死了」女人的吆喝雞犬的聲音在鄉村中闖盪開來。打開房門的女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輕拍了拍打著哈欠的嘴巴,隨後手攏了一下略顯蓬鬆的頭髮。隨即一道女子的聲音傳來:「顧姐是不是昨天夜裡太勞累了?」。
隨即又有一陣嘻嘻哈哈的笑聲傳來。那位被稱為顧姐的女子道:「吳家妹子,這麼早就去地裡幹活?」「家裡幾個孩子都要養活,得早點去地裡幹活啊」。她背著鋤頭的背影在陽光中慢慢遠去。「何家大姐,你要死啊,亂說話」那位被稱為顧姐的說道。
祥和又熱鬧的鄉村在這樣的日子中慢慢甦醒,這樣的日子這樣的清晨在這個鄉村顯得各位歡快。每天都有新的生活,一日又一日的生活卻不重複著。今天與昨天相似著卻又在不斷更新著新的內容,雖有些吵鬧卻也只是鄰里間的玩笑,彼此間不曾感覺生疏間隙卻反而覺得更加親密。柔和的陽光和喧鬧溫馨的鄉村溪面的霧氣使這個偏遠窮困的鄉村顯得如夢如幻變得不真實如同一個美好的夢。
或者說這樣溫暖溫馨祥和的村莊就是一個夢。
一名男子和一名女子沿著村莊的河岸走著。「政哥,這裡好美啊,不知不覺我們已經在這個鄉村生活了這麼多年」那位男子道:「這裡的人們看似粗俗,言語中有些許粗鄙,但是對人友善沒有傷人之心。比那些滿口仁義道德假仁假義禮義廉恥的人可愛多了」。
「政哥,我又讓你想起以前的事了」那女子又道,「對不起,我又提到那些過去」。那女子溫和清脆的聲音響起,此時她的雙眉微蹙直視著那位男子。如此理由又讓人怎不憐惜!
「碧君,我謝謝你陪我來到這裡,我又怎會怪你!」男子握著女子的雙手道。兩人相視一笑彼此都讀懂了雙方未曾所言,千言萬語都能在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懂得對方。這也是他們長期的同甘苦共患難彼此間的默契。她懂得他的才華懂得他的志向更懂得他沒人理解的孤獨,他放下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名垂青史的榮耀。她呢?她又為他放棄了皇親貴胄的榮華,陪他相伴來到這個偏僻的鄉村。相知是來自他們這些年的共同相互扶助更是他們都經歷了榮耀利益的誘惑,更是將塵世的繁華榮衰看透。
一路攜手他們遠離村落的小湖畔,這個湖是在在村落的上方位,平時很少有人到這裡來,顯得有些荒蕪僻靜。小湖四面環山,湖畔相對有些許開闊,各種野草和花在湖畔生長著。蝴蝶在花叢裡起伏飛舞,一隻蝴蝶翅膀振動的的頻率慢慢降低,慢慢的飛向一朵花瓣,吮吸著花中芬芳。
那名「璧君」的女子突然掙脫了男子的手一路又走又跳的奔向了花叢,她摘取一朵花兒深深地嗅了一下,然後起舞起來,粗布褐色的羅裙也在起舞中旋轉,慢慢的她停了下來,雙眼微閉著仰著頭,雙手在虛空中微張,有幾隻蝴蝶也圍繞著飛舞,看到這樣的場景那名男子心中微微泛起苦澀:自從他們來而立之年來此到如今以是知命之年,自從那次事件到如今,幾十年他們呆在這個山村。
粗茶淡飯褐布麻衣,躬身勞作於此,漸漸都有些白髮了,無兒無女孤身流落異鄉荒野,碧君無怨無悔的陪伴著他,辛苦勞作織布,而今她顯出小女孩的情態,他們的心情也在這段歲月中得到了舒緩,醜惡黑暗波瀾起伏的生活也記憶中重新溫習。想到此處男子心情沉重,歎了口氣就轉身到別處。
歎息中有些許無奈更多的是輕鬆和欣慰。茂盛的草在腳下被壓倒,草也上的水珠也沾濕了他的衣裳,同時也欣賞著周圍的景色。這裡他們不是沒來過,春天的百花爭妍,夏日湖裡的荷花芬芳,秋日的百果金黃紅葉落下,冬日的銀雪素裹。景還是以前的景,心情心境卻和往日不同了,今日的景色也顯得格外不同。
往前幾步花草也更加茂盛了,突然停下了腳步。只見前面有個古舊錦布中包裹的的嬰兒,錦布上繡著幾支蓮花還有一個「蓮」字,輕輕的抱起襁褓中嬰兒。他靜靜的看著這個嬰孩,嬰孩淡淡的眉毛時而有些微皺,似乎經歷了許多困難在熟睡中仍受著痛苦,嘴角仍時而不時的砸著。
同時他心裡心生疑慮:這幽僻荒涼的野外怎麼會有這麼個嬰孩,村裡也沒有人家最近生了孩子,更沒有外村的人來到這座村落。他伸手摸了摸包裹嬰孩的錦布,只是接觸草葉的地方被露水稍微侵濕,其他地方卻仍是乾燥的。如此可以斷定這個嬰孩是今天早上才出現在這裡的,這又使他更加疑惑。
「碧君,快過來」聲音中顯得有些興奮和急切。「政哥,什麼怎麼了?」那位稱為璧君的女子道,「你懷中是那來的嬰孩?」此時碧君已經來到男子的身邊。
她伸手輕輕抱過男子懷中的嬰孩,彷彿懷抱的一件精緻的瓷器,生怕不小心落在地上摔碎了。她仔細的看著懷中孩子的臉蛋粉粉嫩嫩的,雙眉向眉心緊蹙,額頭前也皺起小小的皺紋,嘴時而不時的砸著。
男子看著女子,她懷抱著懷中的嬰孩,此時的眼神顯得慈祥和興奮,心中感到刀絞般的痛;他們本有一個孩子的只是因為他被牽涉其中,自此後變無法再擁有孩子了。「碧君,你看這個孩子多漂亮!」
女子期盼地看著男子道「政哥,是個男孩還是女孩?」「你看看」男子說著說話的時候已經輕輕打開嬰孩的襁褓。一個粉粉嫩嫩的孩子出現在兩人的眼前。
「是個男孩」男子道。同時他們發現嬰孩的左手的手腕處有一個透明晶瑩的玉鐲,玉鐲中隱隱的有一枝蓮花。於此同時男嬰也醒了眨了眨黑黑的眼睛看了看他們。好奇的眼珠很是有幾分靈氣。
女子也被男嬰的表情逗得格外開心,隨即又將男嬰的襁褓裹緊在男嬰的身上。女子似想到什麼似的:「政哥,這嬰孩是哪裡來的?」「我也很奇怪,不知道他的來歷,村子裡沒有小孩出生,而且最近也沒有外人來我們的村子」,男子納罕道。
「政哥,不如不如,我們收養了他吧」女子祈求似的看著男子。
聽著女子拉長的聲音男子輕輕的撫摸著男嬰「我們是該有個孩子了」。
這個被稱為政哥的男子名為張政,而他的妻子則叫王碧君。他們來到這個村子已經十幾年了,至於他們是哪裡人沒有知道。有一天他們突然來到這個村子,那個時候村民對他們都很是好奇,像他們這樣的小山村就像一個隔絕的世界,村子裡的人可以到達外邊的世界,而外邊的世界的人卻不知道這個村子。
那個時候村民就像天上來了神仙一樣對張政夫妻好奇,他們想知道張政夫婦來自哪裡,他們怎麼找到這個村子,然而張政夫婦的回答讓他們不知道所以然,村民只有一種感覺他們在張政夫婦面前就像孩子一樣,他們還有很多東西不知道。
很快村民都被張政夫婦的熱情所感染,他們很快的將張政夫婦兩人當做多年的鄰居,好像他們已經認識了許多年一樣。在得知張政夫婦想在這裡定居下來,全村的村民都來為張政蓋房子,張政夫婦的新家很快就建立起來了。
這一方面是這個村子裡的村民天性淳樸,一輩子都在山村裡度過,在他們的認識中張政夫婦就是很新鮮奇特,他們充滿的是好奇和熱情,更多的是張政夫婦做人手段很是高明,村子的人很樂意同他們交往,正是多方面的原因致使張政夫婦很快便融入了這個村子。
張政夫婦他們想到了他們會在這個村子度過一段快樂的時間,但是他們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們也為這個村子帶來災難,即使他們自己也死在這場災難之中。也正是這場災難讓他們的收養的孩子在整個大陸上掀起一場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