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各自的除夕 文 / 腐草流螢
吳苗拉著張清走向村子的聚會的地方,她心裡說不出的歡喜,這一路她一直歡快和張清說著話,她的步子也顯得輕盈起來。
之前她一直很是害怕,今天她終於鼓起勇氣來看看張清,此時她拉著張清小步跳的走了,只留下顧蘭呆在原地。
直到張清被吳苗拉出視野,顧蘭才緩過神來,氣的顧蘭緊咬自己那小巧的銀牙,她心中暗恨吳苗的到來,她惱怒地扯了扯自己的裙帶然後使勁的甩開了,她跺了跺腳隨即也就跟在吳苗的後面走向村中場院走去。
顧蘭此時的心情極差,對於吳苗的恨對於張清則是氣,她只覺得自己的眼淚快要落了下來。
她想:自己已經和張清訂婚,無論怎麼樣他是逃不掉的,她不想認輸,她強忍著不讓自己眼淚落下,讓自己不哭。
此時的這段路似乎也極遠,幾乎是平時的用的時間的幾倍。
不知不覺中顧蘭已近不能看到張清,當她走到一個山坡時,幾聲清脆的響聲在天空中響起,只見一團火光在空中變成黃色夾雜著綠色的朵朵火花,顧蘭抬頭看著那空中的煙火,突然覺得它們是那麼美,又是那麼孤單,此時她似乎覺得有一種無法言表的感覺,她說不出來。
兒時那種對煙火的熱鬧的情感已經不知不覺的消失了。如果的她就是一隻在空中飛舞的蜜蜂,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裡,因而在天空中亂飛,當花的芬芳傳到她那裡,她就會變得興奮。
那時她才感到自己存在,現在她突然覺得那時的她很空虛,能存在需要有所意義,就像此時的寧靜,一種從內心的澄透油然而生。就想平靜地湖面,不蕩起一絲漣漪,湖面能倒映不但是周圍的湖光山色,更重的是倒映出了自己,明白了自己的內心。人只有明白自己的內心,懂得了自己,才能明白自己想要什麼,明白自己自己的方向在那裡。
此時,如果能長久保持這種明悟將會一生受益,即使一時之感,也會外以後的生活中變成一盞明燈,當迷霧升起時,在這種重重迷霧中找不到方向,這盞燈將會是這黑夜中唯一的溫暖。
她找了一塊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雙手抱著膝身子緊緊的縮在一起。煙火不斷的升空隨後又變成一朵朵絢麗的火花,當絢麗過後面對著孤冷的冬夜湮滅在空中,只留下一股股濃重的硫磺的味道,而場院的那些村民們仍在慶祝節日的歡快。
他們的笑聲時而不時的傳入顧蘭的耳中,她似乎感到自己被遺棄在一個孤單的世界,這個世界只有她自己。她的孤單她的感受別人都不能感受到,也沒有別人能理解她的此時的這種感受。看著那在場院的晃動的人影,似乎張清就在他們之間。
顧蘭突然有了一種特別的感覺,她有些明白張清的一些話,她只是覺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麼,但是這種感覺是什麼她卻不能說出。
於此同時,陵城也進入了除夕的熱鬧的歡樂之中,但除夕一定是歡樂麼,這歡樂又屬於誰呢?一間破舊的小草屋內,一張破舊的桌子擺放在屋子的中央,幾道簡單的菜餚擺放在上面。塊大的肉配著一些菜構成了這些年夜飯的主題,還有一些見得素材擺放在四周。
坐在旁邊的孩子握著筷子,看著那散發香氣的肉塊,時而不時的有看看身邊的長輩。而他的長輩摸了摸孩子的頭,隨即夾了一塊瘦肉到那孩子的碗裡,孩子夾著肉慌忙的吃了起來。一陣風吹了進來,將這家的本來就有些破舊的門咯吱咯吱的只響,家裡的長輩連忙用手護著在黑暗中發著閃動黃光的蠟燭。
抬起頭看了看漆黑的夜,短短的幾秒鐘之後又看看了在哪兒狼吞虎嚥的晚輩,笑容在他臉上綻放,他又摸了摸旁邊的孩子。陵城像這樣的人家有很多,他們的除夕似乎很溫馨也很平凡很簡單也很豐盛。
這一家人慢慢地聚到了桌子旁邊,年長的坐在最上邊,而孩子的母親則坐在門口,破舊的木門雖然擋住吹向房間的冷風,到底還是有些貪婪的冬風竄進了房間,坐在門口的女子稍稍收了收身子,她的雙臂緊緊的貼著身軀頷的頭。
那一心吞嚥的孩子仍在不斷的往嘴裡填塞,手裡的食物沾染到的孩子的手上,那雙肥胖的小手在燈光中泛著油光。看著孩子的樣子,女子心中顯得十分安詳,不斷的向孩子碗裡夾菜。
這只是一個幸福的家庭的樣子,也是陵城許多家庭的縮影,日子雖然平淡但是卻很安詳溫暖。
這樣的生活真的溫馨麼,幸福的在洋溢的歡樂中平淡,追尋著迷茫如霧裡看花,始終不明他們自己想要的東西在哪裡,又在哪裡去尋求。
除夕的醉夜坊是難得的安靜。與往日的熱鬧不同,醉夜坊似乎有些冷靜。今日除夕,本是個熱鬧的時候,許多富家子弟在酒足飯飽之後能更好的體味巫山**的歡樂,那些富家子弟在那個時候也更是一擲千金。但是湯細柳卻老早的關了門,惹得那些心理煩躁有各種想法的人只能在來到醉夜坊之後悻悻的離開了。不但陵城的百姓不理解,就連醉夜坊的那些姑娘們也都不理解她們的「媽媽」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她們這些人又怎麼能閒得住!
或三或五的聚在一起划拳猜枚,這些姑娘有的甚至站了起來叉著腰划拳。
酒杯碰撞的聲音在醉夜坊的各個角落響起,一些醉話也參與了其中,甚至還有一些女子的失聲痛哭。
湯細柳看著她的那些姑娘心中一陣煩悶隨即來到自己的房間。推開房門,檀香沉香等名貴的香料做成的的撲鼻而來,湯細柳心中的憋悶稍稍的緩解了。她隨即關上房門推開了窗戶,一陣涼風吹了進來,讓湯細柳的有些恍惚的心神定了下來。
房間裡水仙花已經綻放了,她幾乎忽略了放在角落的花,曾經她很喜歡花,後來她不喜歡花了,她喜歡上了刀劍之類的利器,花兒只能依靠別人來呵護,刀劍卻可以用來保護自己殺滅心懷叵測的人。
今天這盆水仙花讓湯細柳慢慢的走到了它的身邊,湯細柳靜靜的看著它出神,久久之後她才回過神來。
「來人」,湯細柳厲聲道。
一個侍女走了進來道:「媽媽,你什麼吩咐」,侍女低著頭不敢看她面前的女子。
「去為我準備一些酒菜」,湯細柳的聲音最後變得很是柔和,就像一團溫和風拂面而來,這讓侍女很是詫異。
夜很深,風不斷的吹入到房間,涼的是湯細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