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夜月如刀風滿山 文 / 枕上雨(書坊)
大荒山正如其名，大而荒涼。
儘管山中有諸多家族和修煉門派佇立，但分散在整座龐大的山嶺中，便不是多麼顯眼了。而在大荒山的勢力中，洪家可謂頂尖之一。
秦荒走出洪家，往後山而去，自顧尋了個幽靜之所。
此地有一座山峰，拔地約有三十丈。山上長滿了青黃色的雜草，且在山腰與山頂處還有樹木幾株，於陽光微風中輕搖輕晃。
秦荒順著崎嶇且有三十度的山體靈敏地攀爬上去，來到山腰處。
在這座山峰周圍，有片不大不小的森林。往東面看，能以見到洪家恢宏的建築，西面是條貫穿大荒山的河流，稱之為羅河。南面是望不盡的森林，北面穿過森林後，則是一望無際的原野。
「半月斬，名中帶月，自然適合夜中有月時修煉，方可事半功倍。」秦荒自言自語。
前三日觀看半月斬記載的書籍，他對此神通已有個模糊的瞭解，明白在何種情況下，才能更好地修煉神通。
如今尚是未時，距離天黑還有段距離，秦荒也不打算枯坐，逕直進入自己的道界。
只見那半山腰上，偌大的人影瞬間消弭無形！
道界，每個修士都有！
開發道界，便是修煉的過程。據傳，若是能將道界發展成一個真正的世界，那道界的主人也將長生不老。
但有點毫無疑問，每個修士的道界伊始屬於一個模子。而秦荒，卻是不同。
一片荒蕪的大地中，秦荒憑空浮現。
四周約莫是十丈的長寬，高度亦是如此。更遠的地方，則是一片蒼茫的混沌霧氣，根本無法觸摸。
「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秦荒來到自己道界的中央位置，好奇地看著一物。
在他眼前，一株幼苗破開了土壤，緩慢地生長著，看樣子不過三尺來長，尚不及秦荒胸腹位置。樹苗上分出了幾根枝杈，卻是沒有葉子生長。
對這株樹苗，秦荒自從能進入道界後，便不曾停止研究。可不論他如何做，樹苗總是沒有多少變化。
「變化……還是有一點點的。」秦荒思量了起來。
他記得自己初入道界時，樹苗上雖有枝杈。可若仔細去看，如今那些枝杈似乎比之昔日壯大了一絲。
這個變化的因果，秦荒覺得自己還需要用時間的積累去弄懂。
道界內除了樹苗外，還有些秦荒從洪家帶來的乾糧、書籍等物。他那把洪刀也在其中！
入夜還需要一個多時辰，秦荒便翻了翻基本書籍，拿起一本看了起來。
「此界五分，天地五洲……北洲多是山嶺巨峰，比不得東洲、南洲與海洲的繁華，卻比西洲遍地的大漠好上許多……大荒山，北洲東南位，也算接近此洲邊緣了……」
「北冥山，北洲第一勢力，位於北洲南面偏東的位置。其中修士層出不窮，飛天遁地、呼風喚雨，無所不能。更有長生修士……」
只是讀一讀手中的書籍，時間便從指縫中悄無聲息地流逝。
秦荒適時放下書籍，離開了道界。
入夜，風正涼。
長空雖暗卻不黑，諸多星辰懸掛天穹，散發著微光。還有一輪皓月隱蔽在烏雲中，月輝沐浴著秦荒。
夜風吹過，山腰傳來樹木此起彼伏的濤聲。
「半月斬……」秦荒喃喃自語著，舉目看著明月。
他的手中，洪刀憑空浮現，緩緩地褪去刀鞘。一抹冷若寒泉的鋒芒隨著刀鞘逐漸的褪去而展露出來，像是一**地之月。
秦荒收起刀鞘，看著明月，腦海中回顧著地底密室中所見的書籍。其內關於半月斬的施展之法，被他一次次地從腦中拂過，清晰地映在了心中。
這是他要學習的第一門神通！
夜月下，清風中，秦荒手持洪刀按照腦海中所想舞動了洪刀。
這一動，就是一夜！
秦荒對半月斬逐步有了理解，洪刀揮舞間寒光熠熠，雖無殺氣顯露，可那抹冷芒卻能令人骨髓生寒。
白天休憩，夜中修煉。
又是多日過去。
秦荒對洪刀的揮舞如臂指使，心隨意轉，指哪打哪，頗有一番靈動。可是……他依然沒完整學會半月斬。
第五夜！
今天秦荒沒有修煉，而是坐在一塊岩石上，望著天宇思量著。
「神通修煉，急於求成反而不美。可心底的壓力，卻如何能夠放鬆？」秦荒也有些無奈，怔怔地看著夜幕。
突然，秦荒的目光一凝。
在他的眼中，長空上的皓月發生了變化。
烏雲絲絲縷縷地飄過，原本的月亮被遮蔽了大半，僅露出部分散發著微光。這個時候，連天地都彷彿暗了暗。
夜風似乎也更冰冷了，從山腰吹過，捲起地面的沙塵，飄揚幾丈復又落下。近處的風，拂過秦荒，更是讓他衣袍獵獵作響。
「月……刀……」
秦荒的目光越來越亮！
隨著烏雲的覆蓋，月亮最終顯露出的形態，竟如同他的洪刀那般！只是月刀無柄，僅有的清冷光輝似乎更猙獰地展露出了鋒芒。
「半月斬，原來如此，我懂了，真的懂了！」秦荒大笑了聲，站了起來。
他持著洪刀，毫無徵兆地向著眼前的虛空由下而上劈去。
隨著洪刀斜斬而上，元氣一陣澎湃，一輪濛濛的彎月綻放著藍色光輝浮現在了刀鋒上，隱隱中似與刀鋒匯聚一起，使空中引起輕吟之音。
若仔細去看，那輪彎月赫然是秦荒先前於蒼穹上所見的模樣，與洪刀融合得天衣無縫。
伴隨秦荒更大力地揚起，與洪刀融合的月刀之影竟被拉扯出了一道虛影，泛著幽藍光澤，似是凝固在了虛空。隨著洪刀揚至極點，這抹藍光也成型，看去分明就是半月之形！
「原來這就是半月斬！」秦荒的臉上有難掩的振奮。
夜月下，山腰處，他揮舞洪刀連連斬出。
隨著刀勢如狂風暴雨般揮灑出來，一片片的月刀虛影亦是在空中浮現。往往洪刀已經斬在了另外一處，前一處的位置卻還有月刀之影浮現斬落。漸漸的，山腰處佈滿了月刀殘影，經久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