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十五年前 文 / 枕上雨(書坊)
洪玄翼的話令其餘兩位長老都不禁向族長看了過來。
十五年前，是大荒山一個巨大的變化！
昔年，大荒山有四家聯盟，卻沒有三派聯盟。在門派勢力中，只有大劍門和羅河宗兩個門派不比四家聯盟的任意一家差。
在這其中，羅河宗普普通通，還經歷了掌門位置的爭奪，元氣有所損傷。而大劍門，卻是當年大荒山當之無愧的第一勢力！
雙方為爭奪大荒山的地理交戰之餘，亦伴隨鮮血的揮灑。那時候，洪家遭到了重大打擊，死了不少人。
「十五年前，我記憶猶新。」洪玄羽苦笑了聲，道：「我看不出荒兒的母親是何修為，但必然極強，興許能救我洪家。但是……我等根本聯繫不上。」
他的雙眼漸漸有些朦朧，想起了自己十五年前在意外中，遭到了大劍門三名長老與十幾名優秀弟子集體追殺，甚至跑出了大荒山，都避不過追擊。
當時，他是洪家天資相當出眾之輩，且是對大劍門弟子擊殺最多的人，故而會遭到大劍門的極度重視與追殺。
就在他以為自己將要身死在外時，一個人從天而降。
「當時，荒兒的母親仿若仙神自長空飄落。」洪玄羽一邊回憶一邊道：「雖說達到五行境界便可飛天遁地，但荒兒的母親，在我看來修為遠遠超過五行境界！」
「修煉一道，四大境界。」大長老洪青鋒緩緩地道：「先天、五行、造化、長生。超越五行，不是造化便是長生，莫說是三派聯盟，水雲宗也沒有放在眼裡的必要了。這樣的存在，居然會將孩子交給你。」
「昔日我也倍感驚奇。」洪玄羽苦笑道：「我還記得很清楚，當時皇兒的母親見到我，隨意揮了揮手，大劍門的長老和弟子……紛紛爆體而亡，無一存活。而我，亦是傷勢全復，對其驚為天人。」
洪玄羽自己清楚，秦荒的母親除了治療他的傷勢，還讓他的體質變好了許多，這才能讓他的修為在將來的日子突飛猛進。對此，在對方要求他收留秦荒時，他答應了。
可當他抱住尚在襁褓中的秦荒後，嬰兒的母親卻是消失無影，仿若從未出現過般。唯有懷中的嬰孩與地面染紅大地的屍體，在告訴洪玄羽這一切都不是幻境。
「我們活在不同的世界。」二長老洪青雲淡淡道：「先天修士有先天修士的對手，長生修士也有長生修士的對手。這位前輩能將孩子交給你，可見也遇到了危險。十五年來，她都不曾來要回孩子，可見危險尚存。莫說我們聯繫不到她，縱然可以，也不能聯繫。」
其餘三人聞言，均是點了點頭。
天空晴朗，白雲如綢。
明媚的陽光下，洪家進入了正常的作息中，一副熙熙攘攘的熱鬧景象。
秦荒走出中心閣樓，思量了下，便向西南面而去。
大荒山中最大的羅河便在西面，與洪家西南方的位置有所接壤。源源不斷的河流，自然帶來了肥沃的土地，許多受洪家庇護的人便在那開墾種植，更是在附近建立了十來個大小相差無幾的村落。
秦荒去此地，是因為在村落中經常會有一個人前來。
「書豪大哥……」秦荒有些無奈地向著。
洪書豪是洪書的大哥，亦是三長老洪玄翼的長子，對洪家很是在乎，所做一切都在全心全意為洪家付出。
而就是這樣一個人，對秦荒卻不怎麼待見。
在洪書豪看來，秦荒待在洪家無所作為，整日吃喝還有修煉用的都是洪家資源，心裡自然是不舒服。
但秦荒還是要去找他，因為洪書豪是少見一個學會了青冥眼的修士！
「青冥眼難以修煉，我也不適合獨自摸索。書豪大哥既然已會，但願能給我稍作指點，也避免多走誤區。」
思量間，秦荒眼前已出現了大片農田。在西面有數條溪流，延伸至遠處接壤羅河。南面則是森林。
而在北面，則能看見綿延的村落，這個時辰還有炊煙騰起，一些受洪家庇護的人在村落或農田里勞作著。而附近，還有洪家護衛守著。
「秦荒少爺。」一名頭髮斑白的黑服老者站在農田中央的一丈小道上，看見秦荒走過恭敬地喊了聲。
「汪伯。」秦荒笑著點了點頭。
他不知道汪伯叫什麼，自他記事起，就知道汪伯乃是洪家的管家，雖非洪家之人，但對洪家忠心耿耿，服務了數十年之久。
十五年前的災難中，許多與洪家有聯繫的人紛紛棄洪家而去，留下的只是少數，其中赫然有汪伯在。這患難中見到的真情，也令洪家對汪伯極為信任與看重。
從汪伯身邊走過後，秦荒心底也有些感歎：「可惜了，汪伯一心為洪家，卻不是個修煉的料子，也就開闢了道界，如今已是先天大成，卻終生難有寸進。」
走過農田小半範圍，秦荒在北面的村落門口見到了一個魁梧的青年，赫然是他所熟悉的洪書豪。
在洪家同輩裡，洪書豪長得最是壯實，修為也達到了先天圓滿，加上其對洪家的奉獻，令洪家的人對他相當滿意。
眼下，洪書豪就穿著和村民們一樣的麻衣，看樣子剛剛勞動過，正在村口的樹蔭下坐著與另一人交談。
另一人正是其弟洪書。
秦荒走到近前，喊了句：「書豪大哥。」
洪書豪轉頭一見秦荒，方臉變得有些難看，冷哼一聲道：「秦荒少爺，不在你的院子中享受用不完的資源，跑這烈日暴曬的地方做什麼？莫不是看我們笑話？」
秦荒默然無語。
洪書苦笑著對秦荒抱拳，又對自己大哥道：「大哥，你別老是針對他啊。畢竟他是洪家長大的，也算我們洪家一份子……」
「閉嘴。」洪書豪霍然站了起來：「洪家一份子，是什麼人都算的麼？像汪伯，曾經以年邁之軀，不高的修為，依然為洪家擋風遮雨，寧死不退，說他是洪家一份子，我答應。而秦荒，只知道吃喝修煉，為洪家做過什麼嗎？說他是洪家一份子，我第一個不答應！」
聞言，洪書相當無奈，只能對秦荒投去一個抱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