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召喚蛇靈 文 / 青爭谷主

    看著鴻蒙離去，紅髮老者只是冷笑了一聲，對著萬蛇老人道：「怎麼樣，遺言都交代完了嗎？不過你的遺言恐怕會永遠的遺留在這裡，老夫從來不給自己留隱患。我今天會殺的這裡雞犬不留，別說是個人，就是只蚊子也別想飛出去。上，先殺了那個少年。」

    話音剛落，便從敵群衝出五人，舉刀向鴻蒙殺來。眼看就要近身，鴻蒙正要提劍相搏，耳畔卻傳來老者的話。

    「小兄弟，解救女媧最為要緊，莫要停留，這些小貓小狗就交由老夫處理，你快走，無論如何都要救出女媧。」老者的聲音滄桑而急切，回頭望向老者那消瘦有高大的身影，鴻蒙的雙眼瞬間濕潤。他仰天一聲長嘯，而後健步如飛，甩開追兵，很快消失於樹林之中。幾個追兵正要繼續追殺，卻被老者的毒蛇捆縛雙腿，行動艱難。

    「蛇萬誠，你以為憑借幾條小蛇就可以對付我，只不過是負偶頑抗，做困獸之鬥而已。或許以前不是你的對手，不過現在你的本命獸已死，你定身負重傷，定然已不是我的對手。也好，我今天就親手先殺了你，再去殺那個不知死活的小子。看招，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你的萬蛇絞殺術厲害，還是我的血蝙蝠之舞更技高一籌。」話音落定，血發老者迅速開始結印，而後雙手前伸。頓時只見老者兩袖之中狂風大作，風起雲湧。似是袖中另有乾坤，無數的紅毛蝙蝠宛如血色巨浪從袖中洶湧而出，向著萬蛇老人急速襲來。

    萬蛇老人不甘示弱，一口鮮血噴在短笛之上，而後十指齊動，一首振奮人心的控蛇曲響徹天地。無數的青色毒蛇迎難而上，與血蝙蝠戰在一起。或許人只有在保護自己最親的人才能爆發出超凡的力量，或許人只有在破釜沉舟的時候才能一往無前勇猛無比。雖已重傷，但老者的毒蛇卻穩穩的占於上風，為鴻蒙拖延著寶貴的時間。

    嘶鳴聲，揮翅聲，甩尾聲，撕咬聲，兵戈相見，人與人戰，獸與獸殺，鮮血宛如夏日驟雨放肆的揮灑，場面混亂血腥的令人作嘔。可是這是宿命安排的戰鬥，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獨善其身。

    穿梭於林間的鴻蒙心情很是沉痛，不過他卻深刻知道自己現在最該做的是什麼。他雖然不知道女媧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不過萬蛇老人說過村子可以毀滅，村民可以皆殤，但是女媧必須救出。可見，女媧定是對於蛇村而言非常重要的人。

    村後的山洞距離村子並不遙遠，傳過一片松林，一片竹林，鴻蒙便看到了被竹葉半遮半掩的山洞。天色雖已昏暗，不過鴻蒙依舊可以看清洞口的輪廓。沒有時間去考慮洞內是否危險，鴻蒙第一時間衝進了洞中。

    洞內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不過對於可以夜視的修者而言，黑暗並不能完全影響到他們的行動。

    很快，鴻蒙來到了山洞的盡頭，這裡顯然被人工開鑿過，比之洞口通道寬敞太多太多。足有上百平米的平地中央靜靜的立著一個圓形的祭台，上面刻畫著古老而深奧的紋路，古老的字體，陳舊的石板，厚厚的灰塵，一切都在詮釋祭台的歲月是那般久遠。祭台的中央是個足有一人大小的蛇頭，蛇眸緊閉，菱形的蛇鱗散發著幽幽寒光，線條自然，形態逼真，宛如一條真蛇沉睡於此，讓人難辨其真假。

    尋到了山洞，找到了祭台，接下來本應該是召喚蛇靈的時候。可掏出了蛇形白玉，鴻蒙去突然想起自己忘了向老者討要召喚咒語，可謂緊要關頭百密一疏。沒有咒語，召喚不出蛇靈，救不了蛇村，救不出女媧，一切皆是枉然。

    回想起老者視死如歸令人心碎的眼神，鴻蒙自責萬千。不可，我絕不能辜負前輩對我的厚望，就算是試我也要試出咒語來。

    鴻蒙雙手合於面前，將玉石夾在兩手只見，跪於蛇頭雕像之前，誠心禱告。

    「無所不能的蛇靈大人，蛇村危在旦夕，女媧生死未卜，求您快快顯靈，拯救您的子民於水火吧！」

    「天地無極，蛇靈萬能，光照大地，去凶化吉，急急如律令。」

    「仁慈的蛇靈大人啊，你的慈悲必將傳遍世界，請你睜開智慧的雙眼，拯救這可憐的世界吧！」

    「啵若啵若米。」

    「吧咪嘛咪哄。」

    一遍一遍不停地嘗試，整個山洞卻依舊鴉雀無聲，整個祭台也依舊紋絲不動。這讓鴻蒙心急如焚，宛如熱鍋之螞蟻，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這時，洞口的喧囂打破了洞內的平靜，也打破了鴻蒙內心的平靜。

    聞聲望去，入目的是鴻蒙最不願意看到的場景。紅髮老者邁著囂張的步伐，帶領若干隨從大步而來，他的到來預示著蛇村的毀滅。而在他的手上隨意的提著生死未卜的萬蛇老人。蒼白的華發早已雜亂無章，發紫的唇角還掛著一串刺目的血紅。

    這一刻，鴻蒙的心碎了，徹底的碎了，心中的最後一絲僥倖如已失的光陰不復存在。

    「前輩，是我不好，是我沒完成你交代的事。不過就算死，我也會替你老人家報仇的。」鴻蒙雙目紅如鮮血，冷冷的盯著紅髮老者道：「老東西，打贏了很光榮是嗎？像你這樣殘殺手足暗算同胞的混蛋是整個東土修煉界的恥辱，恥辱你懂麼？我為那些戰死邊關的修者士兵們感到可惜，可悲，可歎。狗賊，天未滅你，我就替天滅你，我鴻蒙用生命起誓，今生不殺你，定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鴻蒙瘋了，他的招式也瘋了。沒有任何的花哨可言，似是返璞歸真了一般。全憑心中的氣憤，身體的本能，揮出了最解恨，最自然，最有力量的一劍。

    然而實力的差距並不是爆發了就可以彌補的。紅髮老者只是冷笑一聲，枯手一揮，一隻血蝙蝠便穿袖而出，瞬間與鴻蒙撞在一起。半空之中隨之綻開一朵血色的花，鴻蒙終還是摔回了祭台，嘴角鮮血狂湧。鴻蒙笑了，笑的歇斯底里，笑的肆無忌憚。他在笑蒼天無言，他在笑大地絕情。他的笑是在諷刺這個世界，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黑白顛倒，乾坤混亂，命運是那般不公平。

    似是累了，鴻蒙收起了他歇斯底里的笑。從懷中掏出蛇形白玉，用沾滿鮮血的手輕輕擦拭。無聲的歎言道：「女媧，我救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萬蛇前輩，我對不起你。愛麗絲，永別了。」

    鴻蒙無聲跪地，眼中滿是自責，絕望，無助，哀傷。或許是已經認命了，鴻蒙並沒有注意到手中的蛇形白玉正在不停吸食他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