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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 行蹤易覓 文 / 月枕松(書坊)

    領主蛻皮逃生後,再無人前來干擾。明風等三人帶著小雪狼一路向北,已過千重雪山,到了北方蠻荒之地。

    這裡隔絕人世,即便人類明所殘留的城鎮廢墟,也不曾多見。深滑險壑縱橫在開闊的荒原上,偶有幾棟房頂塌落的屋宅,也早已無人居住,室內牆壁空空,殘破的地板上堆滿了廢舊衣物。

    明風隔著破碎的玻璃窗,向屋裡望了一眼,就匆匆趕回車上,剛一落座,又見老疤從兩棟屋宅的間隙處行出,兩手空空,看來也無甚收貨。

    他開門坐上車,嘴裡嘟囔著:「這破地兒什麼也沒有,我們的食物可要吃光了。」

    他將座椅調整到一個舒服的位置,打算繼續小憩,一歪頭,正看見七零帶著小雪狼恍若公園遛彎般,走走停停,追逐打鬧。

    他抓了抓下巴上已略微稠密的鬍鬚,「幾天沒刮鬍子了,怪難受的,還是孩子好,什麼事兒也不愁,看見他,我怎麼感覺自己活得那麼痛苦呢?」

    明風耐不住他的牢騷,淡淡地說:「別把他當小孩,意靈能力變態著呢,一個打你三個。」

    老疤的能力雖覺醒也有十餘天了,可是僅在雪山裡戰鬥過一次,這段時間一有風吹草動,他就恨不得喚出意靈瘋狂掃射一番,囂張跋扈的脾氣越發的嚴重了。

    明風說的這一句,他卻沒有反駁,只是慵懶地回了一句,「誰要跟他打?天曉得這小孩的意靈為啥這麼出色,老天眷顧?優秀血統?」

    後車門突然被打開,就聽七零柔聲喚著,「小白,外面好冷,我們上車吧。」

    小雪狼聞聲一縱,帶起一片風聲,粗壯的四肢重重地踩在後座上。明風扭頭望了一眼,「你該叫它老白了,才十幾天,就成年了,一點都不可愛。」

    七零吐了吐舌頭,「才不用可愛,這叫威風霸氣。」

    大雪狼毛色依舊純白,只在額頭正中處有一塊青色胎記,形狀似雲中飛鷹,又像雨中雷電,平添了一抹不可一世之威,只不過胎記甚小,若不走近觀察,實難發現。

    時有陣陣幽光在狼眸深處一閃即逝,明風看在眼裡,暗暗留了心思,只是小白雖聽得懂人語,可也沒聰敏到會講人話的地步。

    他想問它身世,卻也問不出來。

    待眾人就坐,明風發動引擎,後車輪碾起大片煙塵,狂飆離去。

    就在他們走後不久,車輪印處突然破裂,砂土外翻,一隻碩大的巨鼠從地下鑽出,彎腰看向輪印,又從腰胯的帆布包裡取出一塊液晶屏,爪尖在上面輕輕地滑動著,好似在計算著東西。

    片刻之後,鼠眼清澈一亮,抬頭望著越野車在絕塵中漸漸遠去的影子,嘴角向兩邊微微地咧著,似是在無聲的笑著。

    聖殿軍團,水牢。

    身著錦衣的鶴髮老人站在水桶粗的鐵柱前,眼神冰冷,足足瞪視牢內半個身子都已浸在水中的奇男子一眼,才轉過身,漠然地看著跪在身後的陰鶩男子。

    他身穿黑色斗篷,兜帽搭在背上,露出沒有幾根毛的光潔腦殼。此時他垂頭低眉,情緒平穩地敘述著十幾天前的那場惡戰。

    待說到希望之光的領域之力和反重力推動時,鶴髮老人白眉一揚,「司空東閣,老夫本來想在歲末提拔你為大領主,可你信口雌黃,編這些瞎話來騙老夫,是不想在聖殿軍團混了嗎?」

    跪在地上的男人,正是同明風等人戰鬥過的領主。

    司空東閣聞言全身一顫,雙手撐在地上,額頭點地,大聲叫屈:「長老莫要聽小人胡說,那不可逆能力千真萬確,屬下不是沒有拚死力戰,實在是心有力而力不足啊。」

    鶴髮老人不耐煩地哼了一聲打斷他,扭頭看了牢內男子一眼,見他仍在昏迷,才又低聲問:「另一個意靈的樣貌,你可瞧得仔細了?」

    司空東閣心思縝密,見老人故作神秘,只好重重地點了點頭,並未言語。

    鶴髮老人面露喜色,喃喃自語,「冤家路窄啊,風行者。」

    水牢內的奇男子眼皮一動,瞇出一條縫來,細細地打量起司空東閣,那一雙漆黑的瞳眸,此際正閃著沉靜睿智的光芒。

    鶴髮老人連擊三掌,有一個侏儒從黑暗角落裡緩步行出,躬身聽令。

    「傳我的令,以三號基地為圓心,搜索十天內越野車極速狀態可到達的任何區域。」

    侏儒剛要離去,又被叫住。

    「這一次的九生九死散藥效還有多久?」

    「兩個小時。」

    「再給他扎兩包藥,不死算他造化。」

    北方,蠻荒之地。

    在地下二百米深處,有一條怪石嶙峋的地下通道,一隻腰胯帆布包的變異巨鼠蹀躞前行。

    又經過數個岔路口後,裡面漸漸平坦,通道兩側更有裝備精良的巨鼠守衛,那一雙雙投射過來的鼠目寸光,眼前竟真的有寸許長的青光吞吐閃耀。

    「帆布包」大約走過十幾對站崗的鼠衛後,停在一塊沒有邊框的實木門板前,它用爪尖輕輕磕了幾下。

    門後響起一聲短促沉鬱的鼠鳴。

    「帆布包」推門而入,只見頭戴金冠的鼠王四爪朝天地躺在床上,身周母鼠環繞。有的捶肩,有的揉頭,更有一隻伏在鼠王胯間,鼠頭上下扭動。

    「帆布包」難掩眸中嫉妒之色,在液晶屏上重新調出自己算過的數據,畢恭畢敬地遞給鼠王。

    只是路過眾母鼠身邊時,幽香撲鼻,它貪婪地吸了口氣,不巧這動作被鼠王發現,它只好尷尬地低頭退走。

    鼠王也不理它,埋頭盯著數據,越看眼睛睜得越大,到最後它一把推開胯間的母鼠,跳下舒適大床,人立而起,幾步邁向門口,一腳蹬飛木門,對著「帆布包」狂呼厲嘯!

    片刻後,鼠王站在一片廣闊的空地上,望著「帆布包」召集的眾多鼠衛,肥爪指點江山,口中唾液橫飛,嘰裡呱啦說了足有十分鐘。

    鼠衛們哄然應聲,最後化成一條灰色長流,在「帆布包」的帶領下,昂然地走向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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