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一個人影電掣的竄入了福州向陽巷,東一轉,西一轉,稍息便疾行到了小巷盡頭的一間老屋前。
大屋黑門白牆,牆頭盤著一株老籐,人影在林家祖屋老宅牆外側耳傾聽一會兒。待聽得牆內並無聲息後,這才躍上牆頭,牆內是一個寬敞的練武大院,四下裡黑沉沉地,既無燈火,又無人聲。
「嗯,原來這裡沒人,害得我如此小心。」人影嘀咕了一句。
人影進入宅子後,四處觀察了一會兒,按著記憶裡東西的秘藏地點在宅子裡四下尋覓了一番,最後在西北角發現了東西所在的佛堂。人影進入佛堂,點燃了屋裡的蠟燭,四下打量,居中懸著一幅水墨畫,畫的是達摩老祖背面,自是描寫他面壁九年的情狀。佛堂靠西有個極舊的蒲團,桌上放著木魚、鐘磬,還有一疊佛經。人影心想:「這位創辦福威鏢局的林老太監看來還是一個念舊之人啊!」
知道東西就在達摩佛像手指指向的屋頂,人影沒有囉嗦什麼,起身一掌對準了圖中達摩食指所指之處的屋頂就是一擊。只聽蓬的一聲,泥沙灰塵簌簌而落。而一團紅色的物事也從破碎的屋頂洞中飄了下來,卻是一件和尚所穿的袈裟。
「辟邪劍譜到手了,呵呵!」人影拿著袈裟高興的笑了。這時,燭光也照出了人影的面貌,原來人影卻是一身黑衣的葉無病。
葉無病藉著蠟燭的光拿著記載辟邪劍譜的袈裟凝目瞧去,就見辟邪劍譜的頭一句口訣——欲練此功,揮刀自宮。
葉無病也沒去管它,把這幾千字的劍譜細心研究了七、八遍,內容記載果然博大精深,可惜啊,可惜,只是原來莆田少林得到的《葵花寶典》殘章。葉無病想:大內皇宮果然藏龍臥虎,以後一定要到裡面走走逛逛。
懷著期待的心情,葉無病把辟邪劍譜讓造化玉蓮神座推演融入至尊星辰訣後,這功法終於推演到了進入先天境界的地步。
哈哈哈!葉無病不由高興的大笑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先天境界竟然是這樣:打通任督二脈,連接天地之橋,溝通自然,吸納天地精華,轉後天之氣為先天之氣,然後貫通身體內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從此天人合一。
推演出突破先天境界的方法後,葉無病立馬在林家祖宅開始修煉起來,以求突破先天。按著改進過的至尊星辰訣口訣,葉無病盤踞於地,控制引導著把丹田雄渾的真氣運行方式轉為了螺旋形狀運行。
丹田真氣以螺旋方式運行後,真氣有如破竹般沿著經脈向著任督二脈衝去,也許是厚積薄發,葉無病體內的真氣一瞬間如同裹著尖錐的洪流迅猛地一次便衝開了任督二脈的堵塞之處。任督二脈一開,天地之橋即通,天地靈氣隨之從葉無病頭頂百會穴灌入他的體內。
葉無病小心翼翼而慢慢地引導著湧入體內的天地靈氣開始一點一點的轉後天真氣為先天真氣。等到身體內的後天真氣全部轉為先天真氣,運轉了三十六周天後,葉無病立刻運轉螺旋狀的先天真氣一步一步的開始貫通起身體內其餘經脈,而三百六十五處竅穴亦同時吸收天地靈氣參與貫通工作。
直到次日的凌晨,葉無病終於使得自己體內的先天真氣貫通完了身體全部的大經脈,真氣渾圓一體,達到了先天前期的境界。緩緩收斂真氣,把它歸於丹田後,葉無病就聞到一股難以形容的噁心惡臭,睜眼一看,然後一聞,原來惡臭的源頭竟然來自於他自己。因為葉無病達到先天境界後,他身體內沉積的有害毒素自行的就給排了出來,所以才如此的惡臭難當。
「嘔!」葉無病聞著身體上污穢發出的惡臭覺得一陣噁心。呃,雞皮疙瘩都起了,當下趕緊來到已經荒廢了的水井邊一通沖洗,足足洗了五六遍才罷休。呼,舒服,太舒服了,通過洗刷後,葉無病感覺渾身上下通通透透的,爽到了極點。
澎!葉無病真氣一震,把身上的水漬震飛了出去,衣服立馬就乾爽起來了。嘿嘿,葉無病心裡暗道:有內力就是方便啊。
······
福祿客棧。裡面頗是熱鬧,交杯換盞,酒酣耳熱,吵雜紛紛。
閩南三雄坐在靠近門口的客桌上吃著早點,隔壁一桌的兩個江湖人士卻在激烈的談論昨日發生的一件大事。
「趙兄,你消息靈通,號稱順風耳,可知道清風寨是被誰屠滅的嗎?」一個二十多歲鷹眼勾鼻的精瘦漢子向同樣二十多歲年齡賊眉鼠眼的矮漢問道。
「呵呵,錢兄可別這麼說,慚愧啊慚愧,哎,說真的,誰屠滅的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卻知道屠滅清風寨的人劍法奇高,奇高。」賊眉鼠眼的矮漢趙兄道。
「哦,怎麼說?」鷹眼勾鼻的錢兄聽號稱順風耳的趙兄也不知有些失望,又聽他吊人胃口的話語,不解問道。
「錢兄有所不知,今天我一聽清風寨被屠滅的消息後,第一時間趕往了清風寨。便見清風寨一地的死屍,每人身上只有一個傷口,包括那三位一流境界的寨主。而且所有人的傷口不是位於他們的心臟、喉嚨就是眉心,沒有一個是例外。據我多年行走江湖的推斷,這些傷口全都源於同一人手下,一個絕頂劍客。」
「什麼!」鷹眼勾鼻的錢兄大驚失色,「什麼人劍法如此厲害?要知道那清風寨三個當家已經是一流前期巔峰的境界了,而且一手清風劍法早已經練得爐火純青,我錢某人在他們任何一人手中都走不了三十招。沒想到竟然···江湖啊江湖···」
這時,一旁桌上的一個青衫劍客開口道:「原來順風耳趙白兄也有不知道的事啊!嘿嘿,我周子雲倒是知道清風寨被屠滅的一點內幕。」
「噢!原來是『弱水劍』周子雲周兄,趙白(錢易)有禮了。」順風耳趙白和與趙白先前一起談論的錢兄起身拱禮同聲道,「何不過來一起坐坐!」
周子雲聽此也不顯陌生,三人坐在了一桌上。周子雲湊過來後,趙白立刻拿起酒壺給他斟了一杯酒,隨後又向櫃檯邊等候侍候客人的店小二吆呼了一聲:「小二,再給我們添一壺酒,炒幾個小菜。」
「來!來!來!周兄,敬你一杯,乾了這杯酒後,再跟我們說說清風寨的事。」鷹眼勾鼻的錢易捧起一杯酒向周子雲敬酒道,趙白隨著錢易也一同端起酒杯敬到。
周子雲道了聲:「請!」說完,一口把錢易敬的酒仰頭喝了下去,喝完倒轉杯子朝下,示意點滴不剩,然後放下了杯子。
「好了,周兄,現在和我們講講吧!」兩人喝完後,心裡急切道。旁邊幾桌江湖人士也在一邊立時豎起了耳朵,似乎想聽聽周子雲口中能傳出什麼有關清風寨的信息。
周子雲見兩人有些急不可耐,當下也不再賣弄關子,道:「今天早晨,我和趙白兄一樣,一聽說清風寨竟被屠滅後,立馬在第一時間趕了過去。發現清風寨除了被屠滅後,所有的錢財也被洗劫了一空,但是卻沒有發現以前讓清風寨擄掠回去的女人的蹤跡,於是我猜測,那些女子應該是被屠滅清風寨的高手放走了。
嘿嘿,依據著我的猜測,我在清風寨周圍打聽了一下,功夫不費苦心人啊,最後真的讓我找到了一個先前被清風寨擄掠回去,而且當時就在清風寨屠寨現場的女子。」
周子雲見所有人此刻都被自己的話吸引了,臉上帶上了點得意的笑容,接著道:「在我費了一番苦功後,終於從那名女子的口中得知了屠滅清風寨的那名高手的一些與他身份有關的信息。」
「噢!什麼信息?」趙白和錢易心如撓癢,異口同聲問道。
「根據那名女子描述,那名神秘高手竟然是一位年齡在二十左右的黑衣青年。」周子雲說完,就聽四周傳來一陣『絲!』的抽氣聲。嘿嘿,周子雲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微微笑了起來,因為先前他從那名女子嘴裡剛聽到這個消息時也和他們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