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 經營之道 文 / 王風(書坊)
後院,樸素卻不失婉約的王卿苧閨房,善解人意的王卿苧正在刺繡,卻見有琴莫言氣鼓鼓地進來,不用問,定然是和王秀又生了閒氣,不禁暗笑這對小冤家。
兄弟吧!看是大大咧咧的,才智敏捷又神神秘秘,偏得對兒女私情,似乎一竅不通,那麼明顯的暗示,他竟然還沒一點表示,在她看來還不趁去州治前,把婚事給定了。
可如今,兄弟是家裡的頂樑柱,連爹爹有事也與他商量,沒有他自己開口,還真得拖下去,難為人啊!
她不得不放下活計,好歹把有琴莫言說的笑了,才送有琴莫言出去,恰巧王秀過來。
有琴莫言小臉一變,齜牙咧嘴,一副要吃人的模樣,看的王卿苧想笑。
王秀一見有琴莫言模樣,就有點牙疼的感覺,急忙收回目光,笑著說道:「大姐,有點事找你。」
有琴莫言一聽,那張有些『恐怖』的臉蛋,頓時恢復了俏麗,看也不看王秀,轉首對王卿苧道:「大姐,我先去了,省得娘擔心。」
這話說的精巧,無論王秀有心留還是不留,都無話可說。
王卿苧含笑搖頭,道:「行了,我的小娘子,你放心,我來敲打這榆木疙瘩。」
有琴莫言嘴角微翹,狠狠瞪了眼王秀,轉身飄然而去。
王秀還在納悶,今個怎麼了,不就是出去吃場酒,招誰惹誰了,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就像他偷雞摸狗去了。
「跟我來。」王卿苧瞪了眼老弟道。
二人來到閨房旁的廊房坐下,王卿苧用那雙美目,狠狠剜著王秀,道:「知道今個錯哪了?」
王秀撓了撓頭,為難地道:「錯什麼了,有什麼錯,一個個神神叨叨的.不就是出去吃場酒,教訓.」說到這裡,立即意識到說漏嘴了。
王卿苧黛眉微蹙,秀眸緊盯著王秀,道:「怎麼,在外面惹事了?」
「沒,沒有.」王秀急中生智,道:「就是遇到張啟元,教訓了一下,這廝倒也有眼色,懂得進退,他要與我王家和解,又低價讓出北大街一座鋪子.」
「打住,打住,你說什麼,你與張啟元在一起吃酒?」王卿苧美目閃爍,不是驚訝而是憤怒。
王秀強忍著笑,很認真地點頭,心裡卻道:『要是看到我揍你前夫,讓這廝出了大醜,你還不知什麼表情。嘴上卻說道:「是啊!張啟元這廝還請了客,被我一陣訛詐,連六十年老酒也喝了兩斤。」
王卿苧跟看二混子一樣,盯著王秀一陣搖頭,道:「秀哥兒,蛇鼠一窩不假,但人畜怎麼能同廊?」
王秀笑嘻嘻地道:「不僅訛了他,他還主動讓訛,低價出讓北大街的張記鋪子一座。」
王卿苧黛眉微蹙,不解地道:「張啟元那麼好心,張家佔盡便宜,又想著跟我家緩解?」頓了頓,似乎想起了什麼,道:「難道是因為沈官人?」
王秀一陣汗然,老姐想到的他都想了,還要更加深邃,笑道:「大姐,不管他張家還是張啟元怎樣,是陰謀還是陽謀,他出他的牌,咱出咱的派,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
「你說什麼?誰是王.」王卿苧美目圓瞪,蔥指照王秀額頭重重一點,道:「亂說話。」
王秀揉了揉額頭,不好意思地笑了,道:「這不是一不小心,說慌了,咱再不濟也不能罵自個。」
「哼。」王卿苧翻個白眼,恨不得把兄弟的耳朵給擰掉。
王秀哈哈兩聲,神神秘秘地道:「話說,張啟元這小子讓步,也就代表張家的妥協。大姐也不想想,你兄弟我的本事,他張家再不示好,恐怕連道歉的機會都沒有了。哎,這父子兩人,也算是人物啊!」
「秀哥兒,我說你怎地了?怎麼為那對偽君子說話?想要想和解拿出誠意來,把爹爹的鋪子還回來。」王卿苧很不甘心,她對王記雜貨鋪有很深的感情。
「大姐,你以為過家家,鬧著玩啊!」王秀翻個白眼,又正色道:「當初,張家手段是卑鄙不假,但那也是手段,你經營不善,沒有資本與人家對抗,最終倒了霉,最該怨的是自己,這就是優勝劣汰的市場競爭,沒什麼可抱怨的。」與王卿苧不一樣是,他兩世為人,無非是繼承了某些記憶片段,除了謝氏和王卿苧的感情,對王家家業並無太多感情,何況他眼界放的長遠,並不計較芝麻綠豆的得失。
「嗨,秀哥兒,你怎麼胳膊肘向外拐,幫起偽君子說話來了。」王卿苧星眸圓瞪,一個不小心就要暴起。
「大姐,我這是持中之論,咱家要沒有重新崛起,沒有資本吸引沈識之來,張家會妥協嗎?」
王卿苧一怔,默默搖頭不語。
「就是了,你沒有威懾力,人家會主動巴結你,拉倒吧!」王秀又恢復了懶散地口氣,繼續道:「張家本來就看中南大街那片地勢,已經拿下兩家,就差咱一家在中間,他那是勢在必得。張家父子是齷蹉、是偽君子不假,但咱們還沒有勢力扳倒他們不是?退一步未嘗是示弱。」
王卿苧眼前一亮,秀眸盯著王秀,道:「咋了,既然在北大街,那離咱的場子也近,要不,咱拿下它?」
王秀很滿意大姐轉變態度,他一直都對王卿苧抱有很高期望,既然拿出『心學正論』,進軍仕途已經成為必然,他無法照顧家族的營生,王卿苧是個不錯的選擇,在他眼中除了見識經驗不足外,大姐具備一位商人所有品質。
「那肯定的拿下,送到嘴邊的肉,傻子才不吃。」
王卿苧見王秀一本正經地模樣,噗哧一笑,又給了王秀一個暴栗,沒好氣地道:「看把你貪地,有本事秋闈拿個舉子來,也讓爹爹面上有光。」
「哎呀,大姐,你能不能輕點。」王秀一陣呲牙咧嘴,發覺王卿苧在家半年餘,手段越發地『狠毒』了,他揉了揉額頭,厚著臉皮笑道:「過幾天,我就去州治,定然要考取個好功名,決不讓娘和大姐失望。」
他話中有話,沒有提到王成,雖說他和王成關係逐漸融洽,但王成那木訥的家長形象,再加上各種因素集中起來,父子關係看是不錯,實則還有一道裂痕。
王卿苧並未聽出王秀言外之意,她見兄弟信心十足,自己也挺高興,笑瞇瞇地道:「既然你有信心,我就放心了,營生上的事你放心,大姐給你操辦。」
「大姐主持大局,我放心。」王秀嘿嘿一笑,又道:「大姐,拿下張家的鋪子,咱把雜貨鋪重新開起來。嗯,不能叫雜貨鋪了,就叫王記百貨,至於經營方式,我倒有個好主意。」
「什麼好主意,說來聽聽,咦,百貨,這名字倒是新鮮,既然叫百貨,何不取個萬貨,你看人家萬事興.」王卿苧大為興奮,思維尤其敏捷,但她沒注意王秀齜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