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小嘰先一步發現了丁毅的蹤跡,興高采烈搬救兵去了。唐瑄鬱悶了,自家寵物怎麼能跟別人更親近呢……
「辛苦啦,跟著這樣一個笨主人。」丁毅伸手摸了摸小嘰的腦袋,一臉惋惜。眼看唐瑄幾欲發作,他及時點醒道:「不是要趕時間麼。」
唐瑄這才發現自己正在獨木橋另一邊,而陳玉春三人已不見蹤影。岩漿中的雙頭巨犬還在掙扎著想要擺脫束縛,激起陣陣熱浪。現實如此殘酷,重逢的種種情感在大局勢下蕩然無存。
「我們得追上他們!」唐瑄也顧不上骨髓之花了,如果陳玉春有關山丘之心的猜想都是正確的,一場浩劫即將來臨!
「你動作太慢了。」丁毅乾脆挾起她,一路狂奔。
「聽於悅說你單獨去索羅了,怎麼今天會來這?」
「有點事,路過。」丁毅當然不會老老實實告訴她自己一直關注活點地圖上她的動向。這次她到達弗拉丁和索羅的邊境,他也得了空,乾脆來看看情況。
唐瑄發覺他的速度更快了,回想起剛才墜落的瞬間,自己接近他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時間變得緩慢起來。是錯覺,還是因為他的速度快到一定的地步?唐瑄稀里糊塗。不過有一點可以明確:丁毅較之前進步明顯。自己還曾大言不慚說要超越他,看來差得更遠了。
「這段時間你都在幹嘛,難不成有什麼奇遇?」唐瑄一肚子的問號。
「別提了,莫名其妙多了兩個師父。」丁毅回憶起那段魔鬼訓練,心有餘悸,不堪回首。
「不賴啊!都學到啥了?」唐瑄想起自己想拜米歇爾為師還頗費了一番功夫,丁毅這小子運氣夠好,一下賺倆師父。
「你當是玩啊?嚴格的很!一個遊俠,一個盜賊……輪番教學,我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他並沒有誇張,那兩位老師彷彿是地獄派來折磨他的使者。
丁毅在帕朵拉城鎮的烈酒旅店裡聽聞了加拉哈德屠龍的傳言,對巨龍峽谷充滿了興趣——危險往往伴隨著機遇,他渴望挑戰高峰。當路逍柏不再想領導大家時,他便踏上了去索羅的旅途。遇到強敵,實力的局限毋庸置疑將導致死亡,如果想保護身邊的重要夥伴,必須要不斷磨礪自己,曦的死讓他越發渴望力量,沒有那麼多時間留給人沉溺於悲慟中。
只是……事與願違,他並沒有按照計劃行進到巨龍峽谷,而是在踏入索羅王國不久後的一次狩獵風鵬中,不慎落入了密林遊俠馬裡奧·戈麥斯的捕獸陷阱,引發了後續的一連串事件。
遊俠是離群索居的自由徜徉者,馬裡奧在大自然中遊蕩數年鍛煉五感與心念,不但擅長野外求生的種種技巧,更對週遭環境有敏銳的注意力與觀察力,能輕易發現不尋常的事物。
無論是中長距離的弓箭射擊還是不暴露自己行蹤的藏身技巧,都是馬裡奧引以自豪的專精。他還習得了輕巧但威力強大的刺劍劍術,履森林如平地的靈巧步伐則是躲閃敵人近距離攻擊的優勢。
這樣與世無爭的馬裡奧卻有個令他頭疼的老宿敵,盜賊漢斯·布特。漢斯是個一心向險的格鬥專家,精通攀巖、開鎖和用毒,憑借老到的計謀,過人的本領,以及優秀的欺騙和隱藏能力,早年從事偷竊、謀殺和間諜的工作。馬裡奧因年少時護送一支商隊過境遭遇漢斯的偷襲,兩人不打不相識。
多年來,不屑與常人為伍的漢斯會定期尋馬裡奧一較高下,雙方沉浸在棋逢對手的喜悅和對結果的不甘中——歷次比試相差無幾,誰也不服誰。眼看都到了不惑之年,他們在發覺體能大不如前的同時,突然意識到自己的一身技藝竟然沒有個繼承者,傻了眼。再厲害又怎麼樣,到時候還不是要被埋葬在黃土中。但兩人都是獨來獨往、不合群的人,現在別提去哪兒招生了。
「落網」的丁毅讓他們眼前一亮,小伙兒資質很不錯,且有想要變強的強烈意願,更關鍵的是——與他們投緣,是塊好材料!兩個大叔又為誰能收他為徒爭執起來。「乾脆我們都成為他的老師吧!他跟你學遊俠的那套,跟我學盜賊的那套,剩下的知識消化和技藝融合就讓他自己來把握吧!」老奸巨猾的漢斯提議。
「聽起來還不錯。」馬裡奧與漢斯很快達成共識,在徵得丁毅同意後,便為打造東部大陸唯一的「俠盜」開始努力,並將較勁暗暗用在了教學中,恨不得讓他多學些自己的東西。
丁毅因先前遲遲沒開啟天賦技能,並沒有在洛奇那兒得到清晰的職業規劃,這一點與唐瑄相同。此番雖說是天降美事,但個中艱辛人自知。饒是他身體素質好、意志堅定,也差點經不起沒日沒夜高強度的填鴨式教學。
付出總歸有收穫,他先前不錯的基礎更加堅實,原本在速度和暴擊上的優勢更加明顯。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就像漢斯說的那樣,由他自己以後慢慢消化去吧。
「套路都交給你了,你也該走了,去參加參加實戰。」漢斯趁馬裡奧不注意,將一本《刺客信條》偷偷塞到丁毅手裡,「理論知識還是得發揚盜賊的,遊俠的精神不實際。」
「還參加什麼實戰,近一個月來你倆對我拳打腳踢還少麼……」丁毅一撇嘴。漢斯哈哈笑著又捶了他一拳。
相比之下,馬裡奧則實誠了很多:「相處久了分別時會傷心,這不符合我們的行事風格,你上路吧。如果遇到難關別硬撐,我這隨時歡迎你。」……
丁毅的思緒飄了回來,慶幸自己「重獲自由」的同時,也有些感恩的牽掛。每一次相遇及分別都是無法避免的,他理解老師們的心情。
「竟然還有師父搶學徒的。」聽完丁毅的簡單描述,唐瑄感慨道。兩人注意到前方道路上一地殘骸,最大的那隻怪物身軀如放大版的蚯蚓,頭部被打得稀爛,辨認不出模樣。丁毅掏出讀信卡掃了一下,原來是只熔岩鑽土蟲,絕招是岩漿噴吐和烈焰之柱。
「你現在還保持著上傳數據的習慣?」唐瑄掩住口鼻,強忍不適感。
「當然,大家以後參考用得到,路逍柏只是短期休息而已。」丁毅輕描淡寫的回應,「等他狀態好了,我們還是要回歸的。看來你的那些新朋友剛剛離開這裡,地上有新鮮的斑駁血跡,有人受了傷。」
他們確實剛剛離開——段明奎胸前被劃傷了一個大口子,肋骨斷了數根,現在他由陳玉春攙著,已從渾身疼痛變得麻木無力,白揚焦急的跟他說著什麼,但他的注意力已經很難集中了。他不是盾戰士,沒有防具,在剛才的戰鬥中站在錯誤的位置,來不及躲閃鑽土蟲的側壓,岩石般堅固的蟲身將他撞飛了出去。
段明奎啊段明奎,這不就是『短命鬼』的諧音麼,為什麼爸媽要起這樣一個不吉利的名字?他緊咬嘴唇努力讓自己保持最後那點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