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章 傾情妻兒 文 / 蕃薯一支花
一堆灰燼,曾經溫暖的草屋,曾經回轉著了孩童歡笑的草屋,都已經被一把火淹滅。另一股怒火,卻在武甲的體仙升起,熊熊不可抑制,縱有千萬丈。
瘋狂地翻遍了每一粒灰燼,但是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武甲感覺自己的人生在坍塌,他風馳電掣地返回都城,因為他堅信,必定是仇家所為。
這個仇家必定是衣家。
因為在灰燼的邊上,立著一面衣家令旗,地上留有印記:子債子償!
要找到衣家所在並不是一件難事,因為都城裡稍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衣家,因為衣家很有錢。
但是,衣家已經人去樓空,諾大的宅院,只有幾條野狗在覓食,滿地的落葉,顯是空出多時。即使如此,也沒有閒雜人進來窺探。
虎死,威還在!
但是對於要打虎的人來說,只怕虎不現身。
都城的月夜,一把大火沖天而起。富甲於都城的衣家,瞬間從火紅的輝煌變成了死寂的過去。
火光映照於武甲背後,卻映出他前進路上的陰影。
暫且放下尋妻兒復仇恨的激昂。放他出牢籠的人給他的任務已經近了。有仇必報,有恩必酬。這便是大丈夫的快意恩仇,也是武甲的快意恩仇。
當他奉命趕至一片森林時,上樹對他來說並非難事,以前披著偽裝的樹草在山中獰獵,伏於樹叢之間,可能就是三四天轉眼即過,喝著冰冷的山泉,啃著烤制的獸肉,但心裡依然是熱的,因為那溫暖的草窩。
現在他依然伏裡樹梢之上,靜靜地等待著獵物的出現。一路上時現的白骨和仍未**完全的野獸屍體,已經讓久於山林的他清楚地知道,在這曠古的森林中,必定妖邪之氣肆虐,可讓行走於地面的生靈死於非命。
此時的武甲卻沒有了胸口的那股溫暖,有的只是那洞空的眼神和期待獵殺的興奮。
但是,無數生靈淹沒於無盡的沼澤之中時,戚慘的哀號,死亡的恐怖,彷彿腳下是地獄,喚醒了他未曾泯滅的善良的種子。
已經滿弓的箭,最終沒有劃破空氣。
沒有仇恨,哪來的虐殺。
兩男一女,終得以在他箭下脫身而去。
那男的便是龍承天和惡來革!
那女的便是薇兒!
未完成的承諾,面對可能是仍舊地牢的黑暗,更甚是死亡的降臨。但這又算得了什麼,總勝過濫殺無辜。當初讓他喜不自勝地突出牢籠,是那座暖暖的草屋。現在草屋已經化為灰燼,他的心也就空了。
人的心空了,死亡又有何畏懼?
剩下的便只是在被放他出籠的人尋找到他之前,去找到那失蹤的衣家老爺。或許天有所憐,他的妻兒正在哪個角落苦苦地等待著他,那是他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他必須找到衣家人的下落!
他應感謝山林中那些死於他箭下的獵物,是它們練就了他靈敏的嗅覺和強大的追蹤術。
在一個不起眼的山凹之中,他終於追蹤到了衣家老爺,一個乾癟的,精瘦的老頭,一雙獵鷹般的眼睛,卻掩飾不住喪子的哀傷和逃亡的疲倦。
「你終於來了。」衣老爺說道,邊上的僕人圍護上來,將衣老爺擋在身後,人到如此落泊之時才分得清誰的忠心。
「是的,我來了。」武甲冷冷地說道。
「我知道你會來。」衣老爺撥開身邊的奴僕,說道。
「既然知道我會來,又何必當初?」那個小屋的灰燼,在武架的思緒中飛撒,死灰復燃般升起復仇的怒火,「還我妻兒,饒你不死!」
「哈哈哈哈!」衣老爺一陣狂笑,說道:「你覺得是我掠了你的妻兒?」
「不是你,還能有誰?」小屋前留下的衣家令旗,被武甲扔在衣家老爺的腳下。
衣家老爺撿起那面令旗,端詳了半天,說道:「這便是憑證嗎?」
「難道還不夠嗎?」武甲問道。
「大丈夫行事,敢做敢當。如果你定要說我衣家人掠你妻兒,那我也無話可說!只怪我那不爭氣的兒子,落得你我被奸人利用。」衣老爺仰天歎道。
「休得花言巧語,我武甲豈能聽你的狡辯!」箭已經上弦,只待破喉而入的聲音。
「即然你認定是我掠了你妻兒,你覺得殺了我便能找到她們嗎?」衣老爺面前閃著寒光的利箭,微笑著問道。
武甲頓覺弓箭重如千均,不自覺地往下垂。
此箭射出,死去的不僅是面前這個面帶微笑的老頭,可能還有他千思萬想的妻兒。
蛇的七寸,已經被衣老爺拿住。
能擁有敵國的財富,定非平庸之輩。
一把利刃已經從背後突擊而來,武甲卻沉溺於眼前的困境。難道那些命喪武甲飛箭之下的猛獸都是枉死的嗎?
當然不是!
一支利箭已經洞穿衣老爺奴僕的心臟,利刃還在那有的手中,另一支利箭已經搭弓上弦,盡頭處是衣老爺的咽喉。
「說!」從地獄裡崩出來的聲音,令老於江湖的衣老爺的也變了色。
「我不能說。」衣老爺說道。
「難道你不怕死嗎?」武甲冷道。
「如果是我掠了你妻兒,你覺得我會笨到放這面令旗麼?」衣老爺輕揮手中的令旗。武甲心中一驚,確實沒有人這麼笨。衣老爺仰天長歎道:「我已是家毀人亡,此事雖不能全怪你,卻也因你而起,也罷,你就殺了我吧,也省得我老來無依,顛沛流離。」
只待一聲弓響。
但是弓未響起,
手中的弓箭並不能解決問題,可能更多的是帶來災難。武甲狂奔於去往都城的路上,衣老爺只能提醒他的妻兒大致的方向。
剛進都城,便被一名奴僕模樣的人截住了去路,遞給他一把小弓,他太熟悉這把小弓了,因為這是他自己親手做的,親手給兒子做的。
武甲便如被拴住了魂,跟著那奴僕來到一處豪華氣派的大宅,一個衣著華貴的人站在了他的面前,那奴僕伏地叩拜,顯出這人的尊貴。
原來他就是那天站在地牢門口的人,雖然當時看不清容貌,但武甲聽得出聲音。
這人便是微子。
顯然微子對他沒有完成任務非常不滿,因為他在威脅,威脅也只是一句問話,就足以讓武甲真正伏首聽命。
「你還想你的妻兒活命嗎?」
當然想,所以武甲只能任其擺佈。
所以那天他冒充獵戶,其實也不用冒充,他本來就是獵戶,只是現在卻以獵戶的身份,騙得了龍承天的信任,成為龍承天身邊的人。
現在微子只讓他監視龍承天,隨時報告動向。
但是,英雄自古惜英雄。微子得到的大多是無關緊要的,就如這次東出太行,征戰東方國。武甲知與不知,只有他自己知道。
所以微子總是慢半拍。
月色清清,風吹拂發,寂寥無助,妻兒何在,乞問夜空。正由於他糾結於救人與殺人之間,所以微子依然對他不夠滿意,依然以妻兒作人質相脅。他已幾近絕望,但就在此刻,有個黑衣人卻對他說他可以告訴他妻兒的下落,條件便是令他監視微子。
箭本是無回頭路,多一條路,就多一絲希望。雖然這個希望是那麼的渺茫和沒有保障。
他完全不知道那個黑衣人是誰,每次都是在不同的地點接到他的指令。武甲知道那兩個刺客並非東方國所派,而是那黑衣人指使,目的就是要在亂中取利。
現在龍承天已經率軍出城,宮中防衛空虛,他便是第二批的死士。但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黑衣人給他的指令,與微子給他的指令竟如此一致。
孤月懸掛當空,
武甲現在要做的,便只有一件事,只有完成這件事,他的妻兒才有可能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已經迫不及待了,因為對妻微笑的渴望,對兒子張開雙臂向他奔過來的陶醉。
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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