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神門境的修能者,即使不使用神輝,都可以輕易的擊碎頑石,更何況現在拳頭上又加疊了納神地的神輝。
這一拳結結實的擊打在了小生的臉上,不過拳頭與臉頰之間,卻隔著一層小生藍色的護體神華。
「彭!」
藍白相疊,一道奇異的眩光爆閃,小生的臉部,通透的藍色神華,像水波一樣的蕩漾開來,很快的恢復了清亮平靜,少女拳頭上的乳白色神輝,晶瑩閃亮。
「你這小山怪護體的妖光還挺厲害的,居然能夠抵禦住我帶著神輝的重擊。」少女自言自語著。
「你就認為你是對的,別人說什麼你也不信,那你自己慢慢說吧。」小生閉上了眼睛養神,「你慢慢打吧,我睡覺了。」
兩邊高聳的山崖,幽靜的谷底,山花迎風搖曳,花香的季節,在這黑色的夜幕中,一藍一白兩個光影,正閃爍著奇迷的亮澤,猶如天外來客。
只是,乳白色的光影,正在不停的用拳頭擊打著藍色的光影,「彭、彭……」就像在擂著戰鼓一樣,一群驚詫的夜鳥,撲稜著翅膀,遠遠地飛去。
片刻之後,那擂鼓一樣的擊打聲響忽然停止了,少女一動不動的坐在小生的身邊,托著下巴,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估計她打累了,肯定歇息後還會繼續。」小生心裡想著,緊緊地閉著眼睛,假裝入睡。
果然過不了多久,少女就站了起來,拖著小生的腳向前走著,終於在一個小小的水塘邊停了下來。
「怎麼?不打了我,想淹死我了?」小生雖然閉著眼睛養神,其實對周圍的一切清晰明瞭。
「不是,我聽說山怪不但不會游泳,而且也不敢下水,你要真不是山怪,那就在水裡游一圈吧。」一切方法都試驗過了,怎麼都弄不死小生,少女突然就想起了山怪怕水。
「虧你想得出來。」小生在潭水裡暢遊了起來,又順便把自己的臉洗乾淨了,最後抱著一條一尺多長的鯉魚走上了岸。
「這回相信了吧。」小生把那條魚丟在了少女的眼前。
「嗯,信了,完全相信你了。」少女笑吟吟的看著小生,沒有山怪會游泳,沒有山怪能夠被人打來打去不還手,沒有山怪能長得這樣可愛。
黑沉沉的夜幕中,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小生在烘烤著**的衣服,少女在烤著那條大鯉魚,兩人的誤會終於解除了,不打不相識的兩個孩子,在人跡罕至的幽謐淨地喁喁細語。
小生知道了女孩子叫曾紫葉,而他的弟弟叫曾天豪,兩人來自一個修能世家,就住在小生來時路過的那個重鎮上,這姐弟兩人來這大山,正是為捉拿山怪而來。
原來,最近鎮子上失蹤了幾個小孩,大家都說是被山怪捋去了,而且有人親眼所見,有裝扮成孩童模樣的山怪,在一片竹林中出現,於是姐弟兩人就去竹林中等候,結果正好小生去了。
「結果以為你是小山怪,於是就和你打呀打呀的,後來就不用說了。」曾紫葉掩著嘴笑著,把手裡的烤魚遞給了小生。
接過焦黃脆脆的烤魚,小生大口的吃著,把曾紫葉弟弟曾天豪,偷北漠人竹籤燒烤的事情說了一遍,「以為你弟弟是裝扮成孩童的山怪,所以一路追到了竹林,後面也不用說了。」
兩人一起大笑了起來,驚的夜鳥四處亂飛,驚的草叢裡的走獸四處奔逃。
「後來在竹林外喊著抓山鬼的是我爺爺他們,聽家人說我和弟弟來捉山怪,於是他們趕來支援的。」曾紫葉向小生解釋著。
「是呀,不巧的是北漠人也正好趕來增援我,所以他們就打起來了呀。」小生有點擔憂的說著,「不知道現在打得怎麼樣了。」
「打著打著發現對方都是人,還不說清楚呀,你別瞎擔心了。」曾紫葉安慰著小生。
「那是,哪像你,都快把別人打死了,還不知道對方是人是怪呢。」小生說笑著,「還要把別人放在水裡才知道是不是人。」
曾紫葉笑的花枝亂顫,但很快就站了起來,上前拉住了小生的手,「走吧我們找個山洞休息去,這裡不是很安全。」
周圍的黑暗中,確有不少窺視的眼睛,而且這些眼睛正在慢慢的增多,雖然不懼這些凶獸,但是一一打發卻是麻煩,不如躲避開,圖個省心。
一個小小的溫暖山洞中,兩人緊緊的依偎在一起,打打鬧鬧大半夜了,感覺疲倦的小生依偎在曾紫葉的懷裡,沉沉的酣睡香甜。
曾紫葉摟著這**歲孩子的軀體,憐愛的撫摸著小生襤褸的衣衫,「可憐的孩子,被打成這樣,明天我就給你弄身新衣服穿。」
山洞之外,風聲凜冽的掠過,樹木呼呼的搖曳著,暗夜中,凶獸如雷的的咆哮聲,在風中傳遞著,震盪大地。
翌日,絢爛的朝霞佈滿天空,兩座高聳的山峰之間,上百人向著一處低谷奔馳了過來,有人騎著馬,有人徒步,但都無一例外的尋尋覓覓,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一個紅臉膛的青年人和一個身背寶劍的人,在一處崖壁的底部勘察著,撿起了一些衣服的碎片,兩人赫然是錘六和劍一。
北漠人昨夜和曾家的來人的確的衝突了一下,原因是,都以為對方是山怪的幫手,後來雖然誤會很快解除,但是卻發現兩個打鬥的主角不見了,雙方合力尋找了一夜,最後才找到這懸崖底部來。
有衣服的碎片,所有的人都圍攏了過來,大家順著一些奇怪的拖拉痕跡,一大群人走到了水潭邊,又順著濕漉漉的腳印走到了一堆灰燼前。
滿地的魚鱗,簡易的燒烤支架,一尺多長完整的魚骨,還有鬆軟的沙地上,兩雙靠得很近的腳印,憑此完全可以推斷出來,兩人至少已經化干戈為玉帛了。
劍一對著一個滿面長鬚的老者拱手,「曾老爺子,看樣子他們安然無恙,我們基本可以放心了。」
滿面長鬚的老者正是曾紫葉的爺爺,一個修能世家的門主,正手捻鬍鬚,看著眼前的一切點著頭。
上百人分散開來尋找,都在不停的大聲喊叫著小生和曾紫葉的名字,一時間寂靜的山谷中喧鬧了起來,聲音四處迴盪。
錘六站在灰燼的不遠處,默默的伸出腳去,把一個印記悄悄的抹去了,那是一大一小兩個手掌印子,很清晰的並排印在一起,「但願沒有打攪他們的甜蜜的美夢。」
溫暖的山洞中,兩個擁抱在一起睡熟的孩子醒來了,相互笑著對方嘴角的口水,推開了巨石走出了山洞。
北漠人的野外營地中,擺上了豐盛的燒烤宴席,地上跑的鹿、兔、牛,水裡游的魚、蟹、蝦,天上飛的鷹、鶴、雁……
兩撥人在青山綠水間吃吃喝喝,交談甚歡,曾紫葉虎頭虎腦的弟弟,在一大堆燒烤前大快朵頤,再也不用偷了,這下真是吃的暢快淋漓。
至於這個曾天豪如何偷盜竹籤燒烤的,已經被大家弄清楚了,這孩子鍛化出來的真氣之器就是一條軟鞭,可以伸進精鐵軟網拳頭大的空隙中,然後把竹籤燒烤一一拿出來而已。
小生卻在端詳著那件半月形的樂器,那是一頭惟妙惟肖的神鳥鳳凰,彎曲呈現半月之形,幾十根琴弦在其間排列著,看上去精美絕倫,一看就知道絕非凡品。
「這種古樂器叫箜篌,我的這個箜篌名字叫鳳凰,這是我們家傳的神器,據說是一位宗主星的神祇賜予的。」
「這個鳳凰箜篌的確厲害,我差點都被它弄死。」小生響起竹林裡大戰音波的那一幕,覺得還是心有餘悸。
曾紫葉捏了一把小生的臉蛋,笑著說道,「當時我已經手下留情了,若是我真的把神戀絕曲彈出來,別說你的藍色神華不管用了,就是神仙恐怕也的受傷。」
「神戀絕曲?」小生好奇,纏著曾紫葉說清楚是怎麼回事情。
「傳說一位宗主星神祇,與一頭神鳥相依相愛數億年之久,但後來因為某種原因,這頭神鳥浴火後竟然沒有涅槃重生,只在灰燼中留下了一些神鳥精髓。」曾紫葉面帶傷感。
「後來這位神祇就把這些精髓製作成了這把鳳凰箜篌,如果彈奏神戀絕曲,就需要所有的琴弦都同時鳴響,那就會時空紊亂,萬物凋零。」
曾紫葉點著小生的鼻子,「所以你還是永遠不要聽見的好。」
「那現在肯定是不能聽了。」小生歪著頭想了一下,「或許這首神戀絕曲,在封魔禁地中會用得上。」
世上沒有不散的宴席,一陣歡聚之後,小生和曾紫葉遙遙的揮手,依依的惜別後,曾家的幾十匹戰馬,絕塵而去,兩人已經約好封魔禁地相見,那不過只有月餘的時間了。
一路向西,小生隨著北漠人跋山涉水,又是幾日的奔波,一條亙古綿延的山脈前,眾人停止了趕路,天邊已經晚霞一片,大家就地紮營餵馬,準備明天一早再上路。
架起精鐵打造的軟網,搭設帳篷,幾十個人忙忙碌碌,唯有小生和錘六、刀妹三人悠閒的溜躂著,三人是去找一些燒烤所用的原料,這些都是藥材類,在山野中生長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