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順著山路一路採摘著藥材,不知不覺的走到了一座小山頂上,旖旎的風光中,和風拂面,四處眺望令人心曠神怡。
「咦,那是什麼?」錘六指點著小山另一面的山腰處,讓小生和刀妹看。
「那邊好像有人呀。」小生站在了錘六的肩膀上,站的高看得遠,「好像是有個人啊。」
「走過去看看去。」錘六對著刀妹說著,就向著那邊走了下去,頭上頂著小生。
三人越走越近,小生站的最高,也越看越清晰,「好像穿的衣服很破爛啊。」過了一會又繼續匯報,「好像是一個孩子呀,在吃什麼東西好像。」
聽見了小生說的話,刀妹猛然的停住了腳步,隨後又一把拉住了錘六,「別走了,站住吧,這事情很奇怪。」
小生從錘六的肩膀上一躍而下,向那邊張望著說道,「是的確很奇怪,看那孩子的身高和我差不多,如果真是人類,那也應該和我一樣,只有**歲的樣子。」
「**歲的孩子能獨自在野外生存嗎?」刀妹看著另外兩人,不過很快又補充了一句,「除了小生以外。」
重重山巒之內的荒山野嶺,其間潛藏無數凶冷殘怪,別說其他人了,強悍如北漠人這樣的修能加捕獵高手,五六十人結伴同行都是險情迭出,而現在竟然出現了個獨自一人的孩子,
如果不出所料,這必定是山鬼或者山怪一類的山中妖怪,三人心中都是明白。
「這樣吧,我和小生過去看看,你回去喊人過來。」錘六和小生很是合的來,兩人都是一樣的膽大。
「你們最好在這裡看著,不要過去,我去喊人。」刀妹急速的一躍而起,向著來路飛馳了過去。
刀妹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錘六和小生不約而同的向前走了過去,兩人心裡想的都是一樣,先看這個明白再說。
兩人分兩個方向,小心翼翼的向前,一言不發的打著手勢,錘六已經從後背把一對精鐵大錘拿在了手裡。
一頭鐵甲山貓的屍體靜靜的躺在地上,形如猛虎般的身體一動不動,身上看不見一點血跡和傷口,只是頭骨被打碎了,而那頭骨裡竟然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一個孩子蹲在地上,頭上扣著一頂帽子,滿身的衣服破爛不堪,此刻正佝僂著身體,就蹲在鐵甲山貓的屍體邊,不停吃著什麼東西。
那孩子回頭向左面一瞥,首先發現錘六,但繼續吃著自己的東西,渾然不介意有人來到。
但很快的又向右一瞥看見了小生,那孩子彷彿被吸引了,猛然站了起來,把整個身體都轉了過來,慢慢的向著小生走了過來。
小生停住了腳步,仔細的打量著走來的孩子,不錯,是一張似人的面孔,不過十分的瘦長,嘴中一對突出的獠牙很是醒目。
那孩子走到了小生的眼前,把手裡捧著的東西,遞到了小生的眼前,彷彿是想讓小生品嚐一樣,整個手掌骨節突出,五爪頂端尖利,中間的手爪特別的長,恐怖的彎曲閃亮,如一把奇型彎刀一樣。
「山怪!」
小生已經確定無疑,聽人描述過這種生物的模樣,現在已經一一對應上。
那山怪手爪裡捧著的是鐵甲山貓的腦子,小生心念一動,對著那山怪搖了搖頭,也不說話,凝視它的眼睛,繼續觀察著它的舉動。
山怪把手爪裡的獸腦放在了地上,然後上下打量著小生,接著又繞著小生轉了一圈,嘴裡唧唧哇哇的說著什麼。
錘六已經走了過來,高高的舉起了錘子,準備給這山怪來個致命的一擊,但是卻被小生的眼神制止了。
山怪終於停止了莫名其奇妙的觀察,比劃著自己和小生一樣的身高,指指自己的身上,又指指小生的身體,然後對著小生的衣服,勾著那奇型彎刀一樣的手指,嘴裡嘰歪著誰也聽不懂的話。
小生看著自己的一身新衣服,這是曾紫葉送給自己的,在看著山怪一身破爛的衣服,心中已經明白了一切,這山怪竟然是在向自己要衣服。
山怪看都不看錘六一眼,直觀的就知道錘六的衣服不合自己的身,而和小生身材幾乎登高,又是新衣服,山怪很快就相中了。
「索要衣服的山怪?」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小生舉得十分稀奇,突然想起那些失蹤的孩子,難道山怪把孩子抓去,就是為了要衣服的嗎?
「先不答應給它衣服,看這山怪有什麼舉動再說。」主意已定,小生對著山怪輕輕搖了搖頭。
山怪看懂了,惱怒的吼叫了一嗓子,左右的看了一下,猛然眼光停在了錘六的身上。
不知道這山怪要幹什麼,小生氣源之息遊走全身,握緊了拳頭,錘六則舉起了手中的兩把大錘子,兩人都是嚴陣以待。
山怪的身體像青煙一樣的不見了,隨後猛然地出現在了原地,似乎剛才只是憑空消失了一下。
錘六驚呆了,剛才山怪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自己撲來,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那山怪卻又落回了原地,錘六滿心的驚懼,無法描述。
小生在看著錘六手裡的那對大鐵錘,其中的一個錘子上,宛然出現一道深深的口子,好像剛被什麼東切割過了一樣。
山怪一隻手爪指著大鐵錘上的口子,似乎是示意小生看,另一隻手臂向著小生伸展了過來,勾著那彎刀一樣的手指,繼續索要著衣服。
小生笑了起來,這山怪太有意思了,故意露了一手威脅自己,想不戰而屈人之兵,達到得到衣服的目的。
那邊錘六卻笑不起來,山怪瞬間而至,要是傷人,那是輕而易舉,自己的大錘是百煉的精鐵鍛造而出的,被這山怪就像切豆腐一樣的割開,如此凌厲的手爪真是前所未見。
猛然周圍腳步聲踏踏而來,卻是刀妹已經和七八個北漠人趕了過來,大家隨後把山怪圍攏了起來,正要動手,卻被小生攔住了。
小生有自己的想法,聽說山怪專門傷害孩子,可是現在的情形,似乎與傳說有點不相符,這個山怪不但有智慧,而且顯然還受過一些教化的樣子,想要衣服,但並不馬上就出手傷人,這讓人覺得很奇怪。
「刀姐,麻煩你再跑一趟,把我的衣服取幾套來。」小生對著刀妹說著。
衣服不足惜,自己的衣服多的是,曾紫葉送了十多套呢,小生想要知道山怪得到衣服以後,下一步還會做什麼。
刀妹已經明白了一些小生的意思,答應了一聲,馬上又向著營地飛掠了過去。
那山怪明顯是聽懂了小生的話,一直伸出的彎爪放下了,咧嘴對著小生一笑,原地站著一動不動,好像在等待著,看的眾人都是驚訝萬分。
同樣驚奇的小生,對著山怪試探性的詢問,「喂,你聽得懂我說話?」
那山怪對著小生點頭,又唧唧哇哇的說著些什麼,然後就蹲了下去,大口的吃著那鐵甲山貓的腦髓。
「聽的懂人話,習慣穿人類的衣服,那至少說明山怪的生活中,曾經有人類出現過,會不會這山怪是人類豢養的呢?」小生思咐著突發奇想。
錘六搖頭,「不可能,這山怪有凶悍奇能,在山野之中幾乎罕有對手,豢養是絕對不能做到的事情。」方才山怪不經意的一爪,已經讓人感覺到驚天的難以戰勝。
浩蕩綿長的山脈,無數的奇峰峻嶺聳立,茂密的無盡原始森林,數不清的精靈鬼怪潛藏其間,這山怪算是其中的強者,雖不及有奇異之怪能的山魑,但並不輸於狡詐善變的山鬼。
有誰能夠強大到去馴服一頭山怪,這在所有人看來都是絕不可能的事情,深諳各種凶獸習性的北漠人都知道這一點。
刀妹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手裡托著三套衣服,遞到了小生的眼前,看見新衣服來了,那山怪已經急不可耐的把手爪伸了過來,把一套衣服拿了過去。
山怪開始穿衣服,看上去相當的笨拙,而且一不小心,那尖銳的手爪竟然把衣服劃破了,氣的唧唧哇哇的大叫一通。
小生見此情形,心中一動,又拿了一頭新衣服走了過去,和山怪連說帶比劃的,意思它把劃破的衣服脫掉,再給它換一套新的。
山怪很高興,照著小生的說的做了,伸手又要去拿另一套新衣服,卻被小生制止了。
小生知道山怪聽得懂自己的說話,「你的手爪太鋒利了,一不小心就會弄壞衣裳,你不要動,我來給你穿。」
眾人都是大驚,小生這孩子總是和別人不一樣,這次竟然要給山怪穿衣服,這在大家看來簡直就是不要命的舉動,紛紛都竭力阻止。
「大家不要擔心,我自有分寸……」小生用簡短的語言說服了大家,自己心裡其他的想法也不方便說,因為山怪也能聽懂他說的話。
那山怪很高興,筆直的站在那裡,兩個雙臂展開,就等著小生來給自己穿衣服了,小生是個和它差不多高的孩子,這山怪似乎對小生很是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