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情況忽下 文 / 燈下雨幕
不知道是誰說過這麼一句話,事情的起因可能是人為的,但是事情的結局往往是天定的,如果用話術來包裝一下說的話,那就是,我猜到了開頭,卻猜不到這結尾。
莫笑本來只是呆在城門旁的一個小屋子裡面靜靜的吸收那一堆煤渣一樣下下品的雲石,這次他到手了五塊中品雲石,一大包下品和下下品的雲石。
其實在丹雲坊莫笑已經把體內的雲氣恢復的七七八八,但是為了處於全盛狀態莫笑還是安靜的吸收著雲氣,雲石中的雲氣更接近於純粹的雲氣,和尋常在雲朵中吸收的那些多少附帶著其他性質的雲氣不同,比如晌午的時候的雲氣多少都是帶著太陽真氣的,傍晚晚霞的時候的雲氣多少帶著風火之力。
但是雲石中的雲氣卻非常純粹,只是偶爾夾雜著一些水霧的屬性,吸收了雲石中的雲氣讓莫笑的心情似乎也感染了一些水汽,變得濕潤起來。
「是因為我的修為境界太低了嗎,竟然連這些煤渣一樣的雲石的雲氣我都吸收不光了?」其實那天從五品上階到六品下階的進階過程中,那極品雲石發出的雲氣一大部分用來衝擊境界和釋放開來了,只有一小部分被莫笑吸收了。
而這次他卻只是用來恢復體內已經恢復七七八八的雲氣,自然只需要一小部分而已。
看著那一大包下品雲石散發出的縷縷雲氣逐漸充滿了整個屋子,莫笑眼前一亮,不如收了這些雲氣在黑色骨扇中以備不時之需。
莫笑拿出黑色骨扇,打開扇面的時候卻忽然看到一個婀娜多姿的美人畫卷,粉紅色的衣裙如同一朵粉紅色的雲朵,就如同一個美麗的**花,黑色的長髮散在空中,纖細的小腰扭擺之際帶動著粉紅色的衣裙飄揚而起,鼓蕩成一個花骨朵的樣子,正是定格在了那一刻。
「咦,這是……」莫笑已經忘記自己收服了這個花奴,卻沒想到在黑色骨扇之中安靜下來的她竟然如此的具有魅惑又安寧的融合氣息,恰如一朵暫放的**花。
「去!」莫笑一揮折扇,放出了那花奴,眼前粉紅色的煙氣忽然出現在白色之中,一個妖冶的修長美女輕輕從煙氣中款款而出,小腰扭轉,羅裙輕動,輕輕的蹲下一點,雙手重疊,萬福一句:「主人~」
聲音軟軟,語調緩緩,好一個美貌妖精。
「你何去何從?」莫笑也沒有和這種花中妖精對話的經歷,不熟悉,就讓對方也看不出自己的態度。
「奴家願意跟著主人!」花奴上前一步,半屈膝跪在那裡。
有一種熟悉的清香撲鼻而來,好似小時候看到的那些粉紅色小扇子一般的花朵,**花樹。
「我沒養過花……」莫笑道。
卻沒想到一句話說的那花奴一愣,隨機一雙丹鳳眼中有淚光呼呼閃動,身子也不可避免的顫抖起來:「主人,主人說我是花嗎?」
「啊?你別哭……這個,那個,你不喜歡這麼說是嗎?」莫笑頓時手足無措,他剛才到是強裝鎮靜流,但是可是對女孩的眼淚這種東西無可奈何了。
「不是,是奴家太歡喜了!自奴家有了意識以來,就被訓練如何伺候人,如何暖床,卻已經許久許久沒有人把奴家看做一朵花了。」花奴輕輕啜泣道,但是似乎想起什麼似得加了一句:「不過奴家還沒真正暖過床!」
「暖,暖床……」莫笑尷尬的摸摸椅子的扶手。
「讓奴家跟著主人吧!奴家喜歡主人!」花奴焦急道、
「可是我只能把你收在黑色骨扇中。」莫笑道、
「奴家只要跟著主人就好了!」花奴歡喜道,那黑色骨扇中如同一個沒有人書寫的世界,可以任由花奴自己改變,這已經比以前呆在珠子的那種小小的空間中必須化作煙氣好太多了。
「那麼也好,但是,你不許再叫我主人,我不喜歡這個稱呼。」莫笑點點頭道。
「是,相公!」花奴歡喜道。
「……」莫笑抿抿嘴沒說話,花奴果然善於查言辨色,見莫笑有點不喜隨機改道。
「夫君?」
「大人?」
「良人?」
「老大?」……、
「冤家?」花奴再次小心翼翼道。
莫笑揉著腦袋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些稱呼也太……
「公子?」花奴又道。
「好了好了,就叫這個吧。」本來莫笑是想讓花奴叫自己名字的,但是那莫笑兩字這花奴念出來實在是有點柔情款款的感覺,兼且花奴也覺得總是莫笑莫笑的喊總不太好。
「你叫什麼名字?」莫笑問道,此時花奴已經距離他不過一步,由於花奴半跪,莫笑便彎腰問道。
「花奴。」花奴道。
「不好不好,這是你自己取的名字嗎?」莫笑大大的搖頭道:「看你風華絕代,卻又身形飄渺異常,不如就叫花月影如何?所謂月影亂風華,**花本就叫做風華,月色之中看不太清楚那粉紅色的扇形花朵,唯獨留有一些花的影子,但是一旦有清風吹拂,那種濃郁的芬芳卻沁人心脾,令人止步!卿覺得如何?」莫笑緩緩道,他說的這些到不是從書本中看到,而是因為有一些**花開的日子裡,他身旁總還有一個嬌小的身影跟隨的時候,他聽過那女孩說的一句話:花是月之影,香是風之華呢,莫笑!
那一剎那,莫笑心中強烈的湧起過一句話,卻沒有說出:月影雖美,不及你的一個回眸,風華之中,我輕嗅到的那絲甜美,是你身上淡淡的幽香。
「月影謝公子賜名!」花月影彎身拜到,莫笑卻輕輕拉起她,這花月影不愧是暖床用的美麗妖精,手腕柔軟無比,入手好似無骨,莫笑只是扶起她,就覺得手中有異常細膩的觸感,兼且這花月影起身時似乎『柔弱不堪』『一時不注意』的扭了一下,整個人都撲到了莫笑懷中,**花香瞬間滿懷,軟綿綿的身體輕輕扭動兩下,莫笑頓時覺得身體有一些地方不對勁了,慌忙推開花月影。
「那個,那個外面的天氣真不錯……」小城外面都被陰風鎖城了,根本看不到天,外面都是火光,莫笑也是太過尷尬,隨便找了個借口轉移話題。
花月影卻是上道的很,竟然點頭道:「是,天氣果然不錯。」
由於花月影的遷就,莫笑也漸漸平復了尷尬的心態,揮手用黑色骨扇收起了一屋子飄來飄去的雲氣,骨扇上的背面出現了絲絲白雲的圖案,花月影卻道:「公子,外面天上的凶魂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月影也算是個半魂魄之身,依稀能聽到他們淒厲的在嘶吼著什麼。」
「是嗎?」莫笑皺眉思索,陰魂沒有思想只有一些對血肉渴望的本能,這是什麼東西竟然引得陰魂如此大規模的聚集在這土捨的小城中呢?難道是寶物?當初陰風鎖城形成的原因就是道家元嬰修士和陰陽家高手的對決,那這兩位修為冠宇的人為什麼要在這裡爭得你死我活呢?!
「公子思索的樣子真迷人!」好死不死的,花月影忽然癡癡地冒出一句話來,差點讓莫笑一口氣沒提上來就此成為第一個被人一句話嗆死的儒家弟子!
要知道花月影是那凌雲和尚用許多女修士死亡後的孤魂糅合在**花之中,用一些非常特殊的手法煉製出來,又叫手下的其他花奴艷魂努力培養栽培暖床之道,這花月影所見之人,不是些醜惡的鬼魂就是如同凌雲和尚和一些狐朋狗友的醜惡嘴臉,哪裡見過這麼一個俊俏又待人和善,滿身平和氣息的翩翩美少年?
莫笑只好當沒聽見,可是你這眼神是怎麼回事啊,只是那花月影太過專注的盯著莫笑看,看的莫笑實在是不好意思了,只好起身準備推門出去,花月影卻喊住莫笑:「公子,我害怕那些陰魂,你收了我吧!」
莫笑也沒問原有,想來那些陰魂整天一副嚇人的樣子在那滿天飄,害怕也是正常行為,拿出黑色骨扇對著那花月影輕輕一揮,花月影輕輕一個萬福,化作粉紅色的煙氣沒入莫笑手中黑色骨扇之中,片刻之後佳人不在,唯獨手中扇面正面多出一個看不清面目,靜靜背對著的曼妙身影。
「呼,這月影也太直接了……」莫笑輕輕呼出一口氣,嘴裡嘟噥一句走出了房間,外面此時已經有許多小型的陣法散發出各種各樣的光芒,也有些修士在散發出修氣彌補金色護罩。
但是大部分人,還是一臉擔憂的仰面朝天著……莫笑搖搖頭,他對陰風鎖城並不是很熟悉,也沒有什麼事情好做,不如逗逗完顏綠衣好了,想罷莫笑找尋著那一個小小的紅色身影。
只是隨意的一找,莫笑就看到了那個到處搗蛋的小丫頭,只看那完顏綠衣站在一個巨大的風箏上,旁邊有人叫她下來她卻絲毫不管。
莫笑走過去的時候還聽她在喊著:「翠兒姐姐,快把我放起來!」
莫笑微微一笑,推出一道道雲氣托在那巨大的風箏下面,呼的一聲,風箏飄了起來,那完顏綠衣歡呼的大叫,旁邊一個胖修士卻急道:「哎,我的風箏!」
莫笑隨手從懷中掏出些碎銀子遞給那人,抬頭看著那完顏綠衣在風箏之上拍手歡呼。
「公子?」一聲明顯區別於花月影的呼喊傳入耳中,花月影的公子二字,完全是嬌羞無力軟綿綿,入耳纏綿三四分的那種,但是這一聲公子,卻是羞澀中帶著喜悅,聲音細小卻又固執的。
「哈哈,翠姐姐的小臉好紅!」面對花月影無可奈何的莫笑在鄭翠兒面前卻輕鬆寫意的多,反而是那個出言**的人了。
「公子莫要取笑,那石家的人好像商量了其他幾家的人一起聯合,準備逐一消滅外面的陰魂呢!聽說這次的陰風鎖城是因為不遠處的錢寧驛站被人毀了,無主的怨魂太多才導致的!」鄭翠兒向來都是一有消息就告訴莫笑,可見莫笑在她心中的地位。
果然如此,莫笑心中道,但是,這還是解釋不了為什麼這些陰魂每次出現都會封鎖土捨小城,這其中必定還有蹊蹺!
若是莫笑能夠猜到事情的結局,又或者,他和完顏綠衣一樣,又或者,十五年後的莫笑回來告訴莫笑,他或許不會對這件事這麼感興趣,也不會再一查到底、
但是正如那句話說的,你猜得中事情的開頭,卻永遠猜不到事情的結局!
「咦,這金色的護罩似乎在顫抖?」莫笑驚道,聽他這麼一說,周圍的一些人剛剛放下腦袋又趕忙仰面朝天,果然,那金色的護罩不知道因為什麼,忽然變得如同平靜的水面被扔了塊石子一樣,泛起陣陣漣漪,漸漸的這漣漪越來越頻繁範圍也越來越廣,整個土捨小城都陷入一種恐慌之中!!
城門口騷動起來,那個石家的管理者再也壓制不住人群,因為幾乎一大半的百家修士都在瞬間狂奔而去,誰沒有家屬?誰沒有家?誰沒有要守護的人?眼看著那金色的護罩越來越薄弱,並且有人帶頭跑了,幾乎就是金色護罩顫抖的一剎那,就有幾十個身影飛奔而去,隨後城門口一大半的非石家的修士也被帶動,紛紛朝著自家方向奔去。
莫笑把還在瘋玩的完顏綠衣給拉回自己身邊,有古箏的聲音悠然響起,挑撥之間微微沉寂,音律和諧如高山如流水,下一息莫笑卻駭然至極!
這古箏之率竟然帶動那些陰魂瘋狂的暴動,每一個音符的跳動都帶起金色護罩劇烈的一次彈跳,黑色的煙氣如同實質緊緊壓迫在金色護罩之上,各種小型的陣法瘋狂的運轉,但是那古箏之音卻越來越急越來越快,那些陰魂竟然不顧金色護罩對他們的損傷,瘋狂的撞擊上來,更有一些黑色的陰氣化作萬千刀影瘋狂的撞擊金色護罩之上!
誰都沒有想到金色護罩會這麼快遭到如此劇烈的攻擊,因為一開始就算是保守估計,這金色護罩起碼也能支撐半個月!
畢竟整個土捨小城幾個世家都一起盡力,這金色護罩的陣法更是經過了許久許久的維護修養,堪稱抵擋這陰風鎖城最好的陣法了,但是那陣陣古箏之音卻讓那些陰魂如同聽到進攻的號角一般瘋狂的攻擊。
這金色護罩本是這些陰魂的剋星,但是如同水本是澆滅火的,但是當火焰太大的時候,水澆進去只是化作蒸汽而已,而此時,金色護罩與陰魂相剋的屬性卻也讓金色護罩的靈力消耗的異常劇烈,無數的陰魂魂飛魄散,金色護罩也如同沸水一般不住的翻騰,似乎下一秒就要破碎!
「何處妖人敢用生死咒來催動這些陰魂!!難道不知道生死道大道未滅嗎?!」忽然一聲暴喝,只看一人,屹然而立,身上衣衫襤褸,正是那在門口差點與莫笑撕破臉的那人。
此時他卻不復當時的絕望,也不復當時絕望時出手的瘋狂,滿頭亂髮與衣袍如臨狂風,鼓蕩之間,一雙手臂舉起一支長長的竹簫,衣衫襤褸之人,一雙手卻乾淨的很。
簫音咋響,不過裊裊之音,古箏之音越急,簫音卻更是舒緩,隨機簫音如同一汪水撲遍天地,有些微塵埃似乎被一層無形的音波清洗,古箏如兵伐掠地,簫音卻只是如春風拂面,古箏肅殺,簫音淡淡,那金色護罩之外的陰魂卻忽上忽下,想來卻是聽那古箏之音便欲下沉強攻,卻在聽到簫音之際又要隨風起舞一般,原本詭異的鬼臉在起起伏伏了幾遍之後,似乎也帶著無奈的樣子,發出淒厲的鬼叫,上千上萬的陰魂鬼哭狼嚎,古箏音絕,簫音漸漸沉去。
那衣衫襤褸如臨狂風之人哈哈哈大笑三聲,手中竹簫啪的一聲碎成幾片竹片,一口鮮血如同霧氣噴出,乳白色的修氣緩緩圍繞他幾圈,隨後化作淡淡的霧氣逐漸消失。
秦樂音抬手一個葫蘆滴溜溜打出去,有綠色的百草之氣瞬間瘋狂沒入那衣衫襤褸之人體內,但是卻一穿而過。
「生生死死,本是命數,卻原來是我太過執著於活著,忘了生死道的大道正是無生無死才在生死之中!」那衣衫襤褸之人卻呢喃半響,似乎在死前覺悟了所追求之道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