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67章 女上男下,夜色迷情 文 / 經綸
似是對墨染塵的回應,楚雲裳爬的更起勁,春暖衣衫薄,那薄薄的衣裳,根本就包裹不住楚雲裳玲瓏有致的嬌軀,她的身體溫溫軟軟的,如一塊含香軟玉,香氣衝鼻,弄的墨染塵心頭陣陣燥熱,好似內心深處那埋葬的很深的小怪獸,在這一刻蠢蠢欲動的要衝破囹圄,要將他的理智徹底吞噬一般。
「楚雲裳,你是瘋了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墨染塵終究是不能適應這種程度的輕薄,壓著嗓子低吼。
「唔——吵死個人了,噓——乖,別鬧,姐姐要睡覺了,你乖一點。」楚雲裳嘴裡發出嘟囔之聲,嬌憨如囈語。
「乖?姐姐?」墨染塵額頭上爬過兩排黑線,該死的,這個女人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楚雲裳,看來你是真的瘋了,你要鬧自己鬧,本王才沒心思陪著你鬧。」墨染塵聲音冷峻,毫無情感。
「唔,你真是煩死個人了,討厭!」
楚雲裳抬手,在他的胸口打了一下,許是因為醉酒的緣故,打的輕飄飄的,不像是要打人,更像是在**。
她整個人軟軟的,拳頭,也是軟軟的,明明是纖瘦單薄的身子,身上沒多少肉,可是卻讓人感覺,她似是連骨頭都是用水做出來的一般,微微一掐,就能掐出一團水來。那種綿軟的感覺,貼身抱著,就像是抱著一團。
可是此時墨染塵哪裡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他根本就恨不能將楚雲裳隨手扔出去,這個女人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讓他難以忍受。
「楚雲裳,你實在是太放肆了,本王耐心有限,你要是醒來了,趕緊給我爬下去,本王對你,沒有任何興趣!」墨染塵幾乎要咆哮了,他幽藍色的雙眸中,幾乎有火要噴出來。
「哼,不就是嫌棄我這張臉長的不好看嗎?你們這些男人,一個個都愛美嫌丑,若是一個美女這樣子爬在你身上,指不定你多麼的猴急呢。」
她明明是閉著眼睛睡著的,可是話語倒是說的極為清晰,這話出口,就聽撕拉的一聲輕微的聲音響起,臉上那張薄薄的人皮面具隨之被撕了下來,勾在她的手指之間,一張狀若桃花的臉瞬時倒映在墨染塵的眼裡,令的墨染塵倒吸一口冷氣。
即便在白牙寺的時候,曾經見過這張臉一次,但是那一次,因為彼此心有間隙的緣故,只是匆匆一瞥,並沒有仔細的看清楚。
而此時,這張臉,就貼在他的眼前,完完全全的倒映在他的眼中,似乎是要將他的眼睛給撐破一般,也給他帶來一陣全然不同的震撼。
三千青絲如錦緞般垂落在她的肩頭,暗紅的眸清澈見底,明艷嫵媚,卻又透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讓人無法捉摸。
眉如新柳,染了一抹淡淡的陽光,可那陽光,也沒有她的眼神來的清亮逼人,此刻的她,似是察覺到墨染塵炙熱的眼神一般,淺淺的笑著,笑的甜膩而放肆,也笑的墨染塵膽顫心驚。
她的皮膚本就如凝玉一般的膩滑,此刻在酒精的暈染之下,多了幾分粉嫩的紅,那紅鮮若初春三月剛剛綻放在枝頭的第一朵桃花,清靈絕塵,不染煙火。
她的紅唇不點自朱,輕輕的翕動著,舌頭微微吐出,舌尖粉嫩,讓人一看,便是心生一股魔鬼一般的衝動,忍不住要嘗嘗那紅唇,那烈焰,是個什麼滋味。
明明她不是擅長誘惑男人心的女人,可是此刻這個無心的舉動,卻偏偏比任何賣弄風情的女子來的更加誘人。
特別是她身上那種神秘的氣息,更是如黑暗之中,突然燃燒而起的火魅,這火,足以摧毀世上任何一個男人的心。
在這種誘惑面前,但凡是正常男人,無一有例外!
墨染塵,也不曾例外!
他的喉結劇烈的抖動著,嘴唇有些乾燥,他的視線,掠過楚雲裳的眉,掃過楚雲裳的眼,最終,落在楚雲裳的唇上,
嫣紅飽滿的唇,鮮紅欲滴,似是一朵剛剛採摘下來的草莓,散發著誘人的幽幽香氣,讓人聞之欲醉,迫不及待的想要將之採擷。
「楚雲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最後的一點理智,讓墨染塵沒有立即的親吻下去,只是他這句話說的極為心虛,也極為沒有底氣,似是在垂死掙扎。
嘻嘻一笑,楚雲裳聲音嬌媚:「王爺,我剛才說什麼來著,原來你也是一個大俗人吶。」
不確定她是睡了還是沒睡,抑或是半睡半醒之間,但是這句話,卻是讓墨染塵心動一震,心頭的那絲迷醉瞬間消散。
該死的,他暗暗咬牙,再次看向楚雲裳的時候,眼神一片清明。
「楚雲裳,你是故意的對嗎?你其實沒醉?」墨染塵咬牙說道。
楚雲裳咯咯輕笑:「你覺得我想要幹嗎呢?」
墨染塵覺得這個女人性情實在是太過多變,難以揣摩透她的心事,不確定是否是在試探自己,卻還是強行讓自己清醒一點,不讓楚雲裳勾了魂去。
可是很快,他就驚愕住了,眼睛,情不自禁的瞪大,登時感覺,這個女人,真的瘋了。
從楚雲裳嘴裡噴出來的幽幽香氣,就噴在他的嘴角,楚雲裳伸出舌頭,在他的唇角輕輕一舔,然後,貼了上去,貼住了他的唇。
強吻?
墨染塵的腦海裡倏然冒出這個念頭,還是說楚雲裳真的醉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只是一個貪吃糖果的小女孩?
墨染塵腦海裡一陣凌亂,無法認清楚到底楚雲裳到底屬於哪一種情況,但是唇邊,屬於楚雲裳的氣息,卻愈發的清晰,也愈發的誘人。
但是歸根結底,這並不是吻。
楚雲裳只是單純的將嘴唇貼在他的唇邊,輕輕貼著,彼此之間溫熱的呼吸循環傳遞,但是動作並不火辣,因為,楚雲裳的舌頭沒有伸出來,而是在吹氣。
她的腮幫子鼓鼓的,好似吹氣球一般,一個勁的往墨染塵嘴裡吹氣,好像是要用這種方式,不讓墨染塵開口說話。
明艷的小臉,在眼前不停的晃動,墨染塵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理智,又是在頃刻間潰散,他覺得瘋的那個人不是楚雲裳,而是自己。
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意志竟然會薄弱到此種地步,只需楚雲裳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潰不成軍。
墨染塵這般想著,嘴唇下意識的微微張開,楚雲裳則是吹的更加起勁,呼呼的,暖暖的,香香的風,從她的嘴裡,吹到墨染塵的嘴裡。
那是一股濃的化不開的馥郁香氣,也不知道這香氣是從哪裡來的,卻是無處不在,從墨染塵的口腔進入,蔓延全身,如同吃了一朵花一般,讓墨染塵熏然欲醉。
墨染塵原本要推開楚雲裳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收了回來,他手臂垂落,想要將楚雲裳抱住,又是覺得這個動作不太對勁,身體便是微微僵硬。
楚雲裳好似找到了好玩的玩具一般,越吹越起勁,那眉眼都輕輕飛揚,似愉快,似得意。
可是很快,墨染塵就感覺不太對勁了。
楚雲裳身上的香氣雖然好聞,但是他一個大活人被她連番往嘴裡吹氣,那簡直是窒息一般的難受,胸腔幾乎都要被吹的炸開了。
「行了,住嘴,楚雲裳,你真是太噁心了!」
墨染塵被吹的頭昏腦脹,根本就不覺得這是一件多麼好玩的事情,他的雙手抓住楚雲裳的肩膀,用力的將她推開。
楚雲裳被她推的頭微微仰起,眼神一片哀怨,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她的嘴唇微微嘟起,唇邊的那一抹嫣紅愈發奪目。
墨染塵見她如此,心底一抹柔憐淺劃而過,漣漪橫生,竟是又鬆開了手。
楚雲裳的身體隨之貼近,柔軟的身體如若無骨,緊緊的貼在墨染塵的身上,那麼用力,她的雙手,本能的扣住了墨染塵的腦袋不許他動,又一次,貼吻上去。
她霸道而嬌蠻的,撬開墨染塵的嘴,舌頭用力塞進去,一邊嘟囔道:「噁心嗎?噁心死你,讓你嘗嘗我口水的味道。」
墨染塵只覺得那柔柔嫩嫩的舌頭就渡了過來,濕濕潤潤的,滑滑膩膩的,沾染著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馥郁香氣。
可是,他哪裡有別的想法,自然不可能去迎合,去糾纏,而是再度抓住楚雲裳的肩膀,伸手將她抓開。
楚雲裳好似斗了氣了,不依不饒,哪裡有那麼容易被墨染塵推開,墨染塵的手一用力,她就反過手來,扣住了墨染塵的肩膀,兀自在那裡噁心墨染塵。
墨染塵心頭火大,張嘴就咬住了楚雲裳的舌頭。
「啊——你——」舌頭被咬,那可不是一般的痛,饒是楚雲裳能打也能挨打,還是忍不住慘叫起來,趕緊鬆開了墨染塵,小狗一般的吐著舌頭倒吸冷氣,一邊狂躁的大罵道:「墨染塵,你是屬狗啊。」
墨染塵靜站在一旁,冷眼看著楚雲裳,他覺得自己真的受夠了,這個女人實在是過於無法無天,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他也不想去掌控她。
墨染塵不說話,任由楚雲裳吐著哈喇子,他心裡知道,這麼一咬,楚雲裳肯定是徹底清醒了,他倒是想聽聽,她怎麼跟他解釋剛才的事情。
楚雲裳的確是清醒了一些,只是腦子依舊不太好使,她喝了太多酒,除了僅存的一絲理智之外,腦袋昏昏沉沉的,手腳也完全不聽使喚。
可是這並不妨礙她罵人:「呸,你以為我願意吐口水給你吃啊,臭死了,我才不喜歡。」
「什麼?」墨染塵的臉都青了。
楚雲裳哼哼唧唧,頗為得意,叉著個腰,支開雙腿,抖擻抖擻,神態挑釁。
墨染塵極為無語,懶的說話,轉身要走,楚雲裳此刻清醒了些,想著剛才的那些事,羞的不行,哪裡會這麼容易就讓墨染塵走了,她一手抓住墨染塵的一片衣袖,低聲道:「不許走。」
「不走,難道還要留下來吃你的口水?」墨染塵神色不善。
楚雲裳嘿嘿傻笑,摸著腦袋尷尬的道:「我剛才喝醉了。」
「我知道。」墨染塵板著臉。
「所以你不要介意。」見墨染塵臉色不對,楚雲裳又是趕緊說道:「你剛剛也咬了我的舌頭,算是報了仇了吧,不要這麼小氣行不行?」
墨染塵也不想廢話,但是被她強拉著根本就走不開,便乾脆的說道:「我就是一個記仇的人。」
楚雲裳一臉善良無知的模樣說道:「你佔我這麼大便宜還要記仇?」
墨染塵的臉又是黑了,厲聲道:「楚雲裳,你最好是搞清楚,是誰在占誰的便宜。」
楚雲裳的腦袋裡如同被塞了一個鉛球,沉重的很,不太適合做爭辯,她低聲嘟囔了一聲,柔聲說道:「再怎麼說你也是個男人,怎麼可以這樣?」
墨染塵心說剛才你發酒瘋的時候可沒把我當成男人,但是這話也是說不出口的。
而且,面對著摘下人皮面具的邪魅女人,他心頭始終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怪異感,這感覺不太真實,卻偏偏存在。
「那你要我怎麼樣?」墨染塵也不想在這種問題上糾纏不清。
楚雲裳酒勁上湧,神智又是昏昏沉沉,她低著個腦袋,一手勾住墨染塵的衣角,也不說話。
墨染塵見她如此死不要臉的樣子,又要發火,待聽聞到她那均勻的呼吸之後,又是一陣頭疼。
該死的,她到底是醒了,還是醉著的,怎麼又睡過去了。
即便他素來冷硬淡漠,此刻也不能就這麼將楚雲裳扔在這裡走開,低聲歎了口氣,猶豫了一下,墨染塵說道:「我抱你到床上去?」
他的意思很明白,並不是男男女女通常的那個意思,而且,這種時候,他也絕難對楚雲裳產生什麼情慾上的興趣。
「哪個床?」楚雲裳閉著眼睛問道,有些嬌怯怯的,似是一隻小綿羊。只是那手還是使勁的勾著墨染塵的衣角,
「自然是你的床!」這種時候墨染塵就算是想要也笑不出來了。
「那……行……」楚雲裳腦袋昏沉,也沒力氣,自也不想在地板上睡一個晚上。
墨染塵沉默,一隻手尷尬而僵硬的從她的腰側伸過去,將她嬌小的身體抱在懷裡,抱著往房間裡面走去。
他並不想和楚雲裳之間有過多的身體接觸,但是這麼抱著,還是不可避免的肌膚相親,楚雲裳身體輕盈而溫軟,他的手,只得放在她那柔軟的腰肢上。
隔著衣裳,依然能夠感覺到她輕盈纖細的腰肢,那個平素飛揚的女人此刻溫順如同綿羊,任人採擷,她的肌膚像是溫泉水一樣的熱一樣的軟,那種感覺透過手掌席捲著墨染塵的神經,直接觸碰到他內心深處最柔軟處,讓他在將楚雲裳抱到床頭之後,一時間竟是捨不得將她放下。
楚雲裳是真的酒精上頭,徹底迷醉了,她緊閉的眼睛一動不動,酡紅的臉上又是飛來幾分嫵媚的紅雲。
臥室裡面,門窗緊閉,亮著一盞蠟燭的燈光,暗黃色的燈光灑滿房間,給人一種溫馨靜謐的感覺,房間角落裡的陰影層層疊疊,那燭光,照耀到楚雲裳的臉上,在她的側臉上留下一小團陰翳,使得她的五官無比的精緻立體,說不出的美麗。
楚雲裳眼睛難以睜開,她軟軟的依靠在墨染塵的懷抱裡,這個姿勢她並不滿意,但是卻異樣的感覺到滿足,好似自己等待這個懷抱已然等了許久許久。
頭頂,男人沉穩而略帶點熱烈的呼吸聲讓她感覺十分心安,也在輕輕的撩撥著什麼,她的心,和他的心,在一個水平線上跳動,感覺到房間裡靜謐的氣氛猶如黑夜裡的天空讓人沉醉。
楚雲裳想要挪動一下身體,不要貼的太近,心裡又是極為不捨,心頭極為矛盾。
終究,還是被墨染塵輕輕的放在了床上,墨染塵轉身欲走,走兩步,又是停下腳步轉過頭來。
這一次,似乎楚雲裳真的醉過去睡著了,她清麗逼人的面龐極為安詳,墨染塵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雙腿就好似被釘子釘住了一般,再難移開一步。
鬼使神差的走到床頭坐下,墨染塵的手,輕輕撫上去,摸著楚雲裳那狀若桃花的臉,心思複雜而怪異:「楚雲裳,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呢?」
許是被摸的有點舒服,楚雲裳的臉下意識的往他掌心貼了貼,嘴裡發出一聲無法分辨的嘟囔聲。
墨染塵聽的那聲音,心頭重重一跳,閃電一般的縮回手,低聲問道:「睡著了嗎?」
只是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哪曾想到楚雲裳真的慢慢睜開了眼睛,看著他說道:「沒有。」
「睡吧。」墨染塵輕聲說道。
楚雲裳唇角勾起,嗯嗯兩聲,然後慢慢的閉上眼睛,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慢慢的睡了過去。
墨染塵這才如釋重負,站起身來,不敢再做絲毫的逗留,起身就走,唯恐自己走的慢一點,自己就會控制不住心頭的那份悸動。
可是他剛剛起身,楚雲裳的聲音又傳來:「你不睡嗎?」
「嗯?」墨染塵心頭微微一慌,似是被楚雲裳看穿了心事。
「你也睡吧。」楚雲裳身體挪動了一下,讓出一點空間來。
墨染塵看著那床,不明白楚雲裳要做什麼,心頭的那股壓制著的燥熱,卻是更加的焦灼,燒的他五內俱焚。
「好吧。」
不知道怎麼的就說出了這句話,這話一出口,墨染塵連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再也不好多說什麼,墨染塵和衣,慢慢的在楚雲裳身邊躺下。
床鋪下陷幾分,楚雲裳的身體輕輕側滑,手臂觸碰到了墨染塵的手臂。很快,墨染塵身體輕輕移動,移開了去。
楚雲裳嘴角有了一絲羞澀的笑意,悄無聲息的扭過身子,靜靜的看著墨染塵。
多麼熟悉的一張臉,可是又有多少時候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看著?
若不是因為今日喝了酒,就是她,也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吧?
床很大,楚雲裳和墨染塵卻挨的很近,近到可以呼吸到彼此的呼吸。
忽然,墨染塵側過身來,他的呼吸完全噴薄到楚雲裳的臉上,楚雲裳微微一驚,趕緊轉身,墨染塵大手伸過來,將她摟了過去,嘴裡說道:「不要動。」
楚雲裳不知所措,假裝沉睡,可是如何騙的過去?
「嗯?」她輕聲應了一聲。
「是不是睡不著?」墨染塵開口問道。
楚雲裳眨了眨眼睛,算是回答。
此刻她忽然心頭緊張了,剛才醉酒的瘋狂行為似乎全然不是她幹的一般,這嬌怯怯的模樣,看的墨染塵心裡好笑。
「你摟著我,我睡不著。」楚雲裳覺得有必要說明白點。
「那我該怎麼做?」墨染塵問,聲音中有著淡淡的笑意。
二人都是性格強勢之人,一旦有人弱勢,另外一方的強勢就會愈發的明顯,此刻墨染塵就是這種狀態。
「其實還是挺舒服的。」楚雲裳不甘心認輸。
墨染塵唇角勾起,微微一笑:「那就睡吧,我困了。」
「你睡的著?」楚雲裳反過來問他。
墨染塵沒有回答,就感覺到自己呼吸之間的那股馥郁的香氣越來越濃郁,越來越近了。
他感覺身上一重,楚雲裳壓在了他的身上,女上男下。
她的唇再一次貼了上來,柔軟的唇瓣,淺淺的啄著。
墨染塵似是得到了指令,他的手往下一滑,用力摟住楚雲裳那盈盈不堪一握的小腰,呼吸陡然變得急促。
墨染塵的舌頭嘗到了一絲香甜的味道,這味道讓他沉醉,他略微乾燥的唇,也是得到了滋潤,本能的張開了嘴,然後,楚雲裳那濕濕潤潤的,柔柔軟軟的,帶著香甜氣息的舌頭就一點一點的探了進來。
墨染塵不知道是否應該回應,被動的享受著這個吻,楚雲裳鼻子裡發出一點不滿的哼聲,她都這麼主動了墨染塵居然還裝死人。
陡然,楚雲裳喉嚨深處一聲低低的嬌喘聲傳出,墨染塵動了,用力的含住了她的舌頭,吸允起來。
他極為霸道,似是要將她一口吃下去一般,雙手更是用力抱住她的腰,用力的往下壓,壓的她嬌軀發軟,渾身發顫。
墨染塵此時已經無法做出任何思考,這不是心軟,而是實在是被誘惑的激發了**,明知道這麼做可能是錯誤的,偏偏就忍受不住這份折磨,他要發洩。
二人的舌頭磨蹭著,交錯著。
男女之間的動情總是這樣讓人迷失,許久過後,暖濕的唇瓣分開,楚雲裳雙眸睜開,眸子裡,有羞怯,有滿足。
墨染塵也是睜開了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她,好似沒有什麼意識似的。
「喜歡嗎?」楚雲裳問。
喜歡嗎?
喜歡嗎?
三個字,一遍一遍的在心口叩問著,墨染塵身體酥酥如電流擊過一般,無法回答。
他不能說自己不喜歡,因為他剛才的確是動情了,儘管他一直都死死的壓抑著,但是動情了就是動情了,騙不過楚雲裳,也騙不過自己。
墨染塵很想說話,可是看到楚雲裳那雙愈發清亮的眼睛,就是說不出話來了,他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清醒了,這讓墨染塵分不清楚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她。
「咯咯,咯咯……」清脆婉轉的笑聲傳來,楚雲裳翻身而起,在床頭坐下,笑的戲謔,她說道:「墨染塵,你是真的不解風情,還是的確對我不屑一顧?你不要欺騙我,你的身體,騙不了任何人。」
「什麼意思?」墨染塵微微一怔。
「咯咯,孤男寡女喝醉了酒該做什麼事情,你難道會不懂?少在老娘面前裝純情處男。」
最後的四個字,她的聲音陡然拔高,震的墨染塵呆愣當場,一種被羞辱了的憤怒劃過心頭。
這讓他該怎麼回答?
回答他不是處男?自然是說不出口,因為沒必要解釋這種事情,而更加羞於啟齒的是,他這個外表不羈的寧王,實則實打實的是一個處男。
儘管他不純情,但是這事要是被楚雲裳聽了去,肯定會連牙花都笑出來,他豈能丟這個臉?
可是不丟臉又能怎麼辦,這個女人都這般無羞無恥了。
咬牙,低吼道:「楚雲裳,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楚雲裳似是沒聽到他的話,聲音愈發清脆嬌艷:「不是吧,大王爺,難道你真的是處男不成?我聽的出來你在心虛!嘿,別否認了,這種事情解釋就是掩飾。」
墨染塵做事全憑內心喜惡,從不輕言解釋,可是此時不解釋還能怎辦,瞧楚雲裳這架勢,這個問題他若是解釋不清楚指不定會將他怎麼抹黑,鐵定被嘲笑的體無完膚。
但是解釋,又能怎麼解釋?
從來沒有一個問題讓墨染塵感覺如此為難,那種屈辱的感覺壓在心頭,讓他的心如同壓了一塊大石一般的沉重。
他看著楚雲裳,眼神犀利尖銳,眼光如劍,似是要剖開楚雲裳的靈魂。
終究是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做任何置辯,墨染塵翻身下床,往門口走去,直到到了門口,他才開口說道:「楚雲裳,值得嗎?」
隨後,緋紅色的人影消失不見,唯在空氣之中,留下一道清清冷冷的風。
「值得嗎?」最後三個字,在楚雲裳的腦海裡盤旋迴盪。
值得嗎?
她不知道。
剛才的挑逗,是對墨染塵的報復嗎?
她也不知道。
神情,一時微微迷惘,楚雲裳的表情,變得幾許哀怨。
報復別人的同時,何曾不是在報復自己?
楚雲裳,你何其之傻?
有些事情,你能夠騙過墨染塵,可是,你能夠騙過自己嗎?
手掌,輕輕撫摸在胸口,噗通噗通的心跳一直保持著劇烈的狀態,傷了墨染塵的心,卻痛了自己!
好一會,她才抬起頭,透過窗欞,望向窗外,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黑了,黑壓壓的天空,令的心頭愈發沉重。
「天黑了,什麼時候才會天亮?」
……
夜色如濃霧,瀰漫整個明月城。
明月城城門緊閉,城內寂靜無聲。
夜色之中,一道白色的人影在屋頂之上,閃閃現現,速度迅若閃電,一個起躍,就是十來丈的距離,普通人一眼看去,只能感覺到一陣微風輕輕地在臉頰上一拂而過,還來不及感受這風帶來的涼爽之意,白衣人影於起起伏伏之間,就是消失不見。
大約二十個呼吸之後,白色人影在一間看上去不起眼的小院子的院牆上停了下來,雖然是夜行,他一身白衣卻是極為顯目,而他也似是不在乎一般,遽然停下,任由月光星輝灑落在身上。
「就是這裡了。」視線,往院子裡隨意掃視一番,白衣男人輕輕的點了點頭。
男人五官並不精緻,卻是非常的協調,協調的挑不出一絲毛病,特別是他的眼睛,狹長冶艷,無比妖嬈。
他叫妖嬈。
妖嬈站立在院牆之上,不但不收斂自己的氣息,反而週身氣息幾轉,渾身殺氣四下溢出,往院裡裡包裹而去。
院裡的主人此刻還沒歇息,居中的一間房間,點著一盞燭光,燭光倒映之下,一個模糊的人影倒映在窗紙之上。
隨著妖嬈的氣息流露,那人影忽然回頭,朝著妖嬈所在的方向看來。
隔著那厚厚的牆紙,彼此之間都是眼中精光一爆,一個暴虐,一個溫和,旋即,妖嬈人影一閃,翻手一掌朝著那房間內的人拍去。
窗紙被拍的粉碎,他的手掌,直接穿透入內,拍向那人的頭頂。
房間內的人影不急不忙,等到妖嬈的勁氣撲面,才輕輕的抬起手腕,輕輕的,一掌迎了上去。
無聲無息的一掌,一觸及分,妖嬈身影倒射而出,如一枚發射出去的炮彈,轟的一聲,砸穿院牆,重重的砸落在街道的青石路面上。嘴角,鮮血汩汩流出。
一掌,便是重傷!
妖嬈的臉色這才大變,似是沒想到房間裡的人武功竟會如此厲害,厲害到他連一掌都抵抗不住。
臉色一陣陰晴不定,妖嬈又是飛身而起,右手食指和中指一夾,同一時間手腕往下一揮,一道瀲灩的劍光,帶起一陣刺骨的冷風,朝著房間內的人影斬落。
「咦。」
房間裡的人發出一聲輕微的聲音,旋即沒了聲響,他依舊是一掌隨隨便便拍出,隨便的好似只是要拍死一隻蚊子一樣。
那纖細白皙的手掌,捲起一股雄渾的罡氣,迎向飛來一劍。
「鏗」的一聲,發出一聲清脆的金屬之響。
妖嬈手裡的細劍刺在了那人的掌心之上,卻並沒有刺進去,而是劍身詭異的一折,長劍劍身傳來一陣龜裂的細細聲響。
「不好。」妖嬈立即察覺到不妙,他和對方的武功差距實在是太大,對方一出手,就要毀掉他的劍。
妖嬈立即鬥志全無,欲要撤回長劍,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房間裡的那人,一直縮在袖子裡的左手,忽然動了,平平無奇的一掌拍出。
那拍出來的一掌,似是只是幫妖嬈撣掉衣服上的灰塵一般,沒有任何的力道,可是那手掌一沾上他的衣裳,一股不可抵抗的澎湃勁力瞬間湧出,轟的一聲,悉數拍在了他的胸口。
「嘔」的一聲,妖嬈吐出一大口血,人影再度如風箏一般,被拍出去十多丈遠,跌落在地上之後,再無戰鬥之力。
這個時候,房間裡的那人,這才緩緩的,一步一步從裡面走了出來,沐浴在月光之下。
他的衣著打扮極為簡單,甚至可以用寒酸來形容,一頭黑密如瀑的頭髮隨意披散在腦後,身上,穿的是一件粗布麻衣,頭髮和衣裳都不拘不扎,迎著風,飄飄灑灑,清逸出塵,宛如神祇。
有一種人,他們的高貴與生俱來,即便有一天他們淪為乞丐,他們依舊是當之無愧的王者,不會向任何人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
秦書容,無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十五年前,剛剛十歲的他來到墨龍國,桀驁不馴,驕橫不羈,十五年的質子生涯,磨平了他的銳氣和鋒芒,可是磨不平他的驕傲。
而他的驕傲,無人可褻瀆。
褻瀆者,死!
此刻,秦書容抬著頭,遠遠的看著癱軟在地上的妖嬈,並沒有再次出手,他只是安安靜靜的看著,妖嬈在他的眼裡,已經和死人沒什麼差別。
「你……你……怎麼可能這麼厲害?」似是不甘,掙扎而起的妖嬈悲嗆的質問道。
秦書容淡淡一笑,笑的書生之氣極重,他輕聲說道:「如果你被關押了十五年,如果你十五年來一直仰人鼻息,如果你十五年來,什麼事都做不成也不能做,你會怎麼樣?」
「怎麼做?」妖嬈如被雷擊,心頭大震,咬著牙,緩緩說道:「殺出去!」
「怎麼殺出去?」秦書容聲音一如既往的清雅,和他出手之時的霸氣截然不同。
怎麼殺出去?
妖嬈不再說話,可是看向秦書容的眼神,卻愈發的恐懼,好似在他眼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魔鬼。
妖嬈不說,秦書容則是說道:「十五年來,我無時不刻不想著回秦國,回去見我的母后,回去看看我的子民,可是怎麼回去呢?沒有足夠的實力,沒有驚人的智慧,根本就不可能回去,而且,就算是僥倖回去,秦國方面,又豈會要一個廢人?妖嬈,你可知道,我這些年來,過的有多苦?」
秦書容一直是一個心性潛忍的人,他活的孤獨而寂寞,沒人真正的瞭解過他,墨龍國沒有,秦國,更沒有,他是一個活在沒有陽光之處的邊緣人,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強迫自己必須活著,要活的比任何人都精彩,比任何人都強大。
十五年時間,不長不短,可是一個人的一生,又有幾個十五年可以度過?
十五年,足以成就一個天才,也足以造就一個庸才,天才和庸才之間如何選擇,只在一念之間。
當年的他,剛來墨龍國,也一度自暴自棄,抱怨命運的不公,可是抱怨,絲毫不能改變他的命運,而強大的自身,橫掃一切的武力和智慧則可以。
這,就是秦書容蛻變的根源。
因為秦書容知曉,如若他不夠強,他遲早有一天會死在墨龍國,如果他不強,他也遲早會被秦國給拋棄。
他不是唯一的那個人,他所要做的,就是變成唯一的那個人,不可或缺!
這些話,秦書容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或許不需要說,也或許,是沒有找到合適的人可以說。但是不管怎樣,他心頭這股壓抑的情緒,實在是積壓的太久,不瘋狂,便成魔。
妖嬈仔仔細細的聽著,並不在這個問題上作出任何回答,他緩緩問道:「秦書容,無雙令是不是在你的手裡?」
秦書容沒有流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他微微一笑,輕輕搖頭:「我不知道。」
沒有說不在,而是說他不知道。
妖嬈不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是今時此地,明顯不是想這些問題的時候,作為秦書容的手下敗將,秦書容要想他死,一隻手足矣。
命懸於一線,想什麼,都是白想。
又是一聲輕笑,秦書容問道:「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妖嬈低下頭,垂然沮喪,然後搖頭。
秦書容手微微抬起,妖嬈心神一凜,以為他要殺自己,眼中一陣絕望,秦書容卻只是揮了揮手:「你走吧,我不殺你。」
輕輕淡淡的一句話,不帶任何情感,妖嬈以為自己聽錯了,極為不可置信:「為什麼?」
「不為什麼。」
「難不成你以為你不殺我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絕對不會,總有一天,當我可以殺死你的時候,我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殺掉你,而不是放你走。」妖嬈聲音決絕無情。
秦書容並不將他的威脅放在眼裡,笑的溫文爾雅:「我不殺你,沒別的原因,僅僅是因為,你活不過今晚,我沒必要殺你。」
妖嬈不信:「那就走著瞧。」
妖嬈不知道秦書容是怎麼想的,但是他並不想死,也不敢在逗留,人影騰空而起,迅速離開。
秦書容根本連看都不看妖嬈一眼,返身回到房間。
今晚的事情,在妖嬈心裡留下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他本以為殺秦書容如殺雞,卻沒想到完完全全的被壓制的毫無反抗之力。
三招,秦書容僅僅是出了三招,他就陷入完敗之地,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頭。
奔跑之中,妖嬈心頭一片森森的寒意,他自是清楚這種強大的武力意味著什麼,秦書容此人,一旦離開了墨龍國的話,將再無任何人可以阻止他。
「逃,逃的越遠越好,絕對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明月城內。」逃命,是妖嬈腦海裡唯一的想法。
可是很快,妖嬈就是發現,自己逃不掉了,他也終於明白秦書容為什麼會說,他活不過今晚。
不是威脅,不是恫嚇,更不是危言聳聽,他身上的傷勢雖然嚴重,調養一段時間卻也可以完全康復,之所以活不過今晚,是因為,另外有人要殺他。
攔在他面前的,是一個青衣男子,這男子一身青衣,說不上多麼華貴,可是他衣裳上的那些金色蟒紋圖騰,卻是給人一種無聲無息的壓迫。
似乎,這是一個帝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強行壓制下心頭的悸動,妖嬈出聲問道:「你是誰?」
「殺你的人。」青衣男子冷冷一笑,話音落,手揮起,一劍,斜斜的朝妖嬈斬落。
他用劍,妖嬈也是用劍。
妖嬈不相信這人能夠殺死自己,他也不想死。
幾乎在青衣男子一劍揮出,他手裡的劍更快,朝著青衣男子的脖子抹去。
兩道白色的劍光閃過,旋即,周圍一片靜寂,似是那空氣,都凝結在一塊,濃郁的化不開。
劍光乍起乍落,青衣男子人影一閃,劃過一道淡淡的影子,似是從來沒有出現一般,轉眼消失不見。
妖嬈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青衣男子離去的背影,他的左手,緩緩抬起,摸向自己的脖子,脖子涼涼的,和他右手夾著的劍一樣的涼,涼的沒有一絲的生氣。
風,吹過,淡淡的血腥之氣隨著風吹往全城,也吹走了妖嬈身上最後的一絲溫暖。
「咕嚕……咕嚕……」
妖嬈喉嚨裡冒了幾口氣,白淨的脖子上,一道細細的劍痕,陡然變得明顯,一絲絲鮮血,從劍痕之中冒出來。
鮮血越冒越多,傷口也撕裂的越來越深,深可見骨。
最後一滴血流盡,砰的一聲,妖嬈直挺挺的砸落在屋頂上,砸碎了瓦片,砸空了懸樑,在地上砸起一蓬灰塵,死不瞑目。
他死了,一劍,快若絕倫的一劍,一劍摧毀了他所有的意志,亦是奪去了他的生命。
與此同時,那座不知名的小院子裡,燭光之側,秦書容修長的手指緩緩的從火光之中拂過,撥滅了火苗,一字一句的說道:「殺人者,齊亦風!」
……
清晨的明月城,籠罩在上空的薄霧還沒完全散去,隨著明月城四方城門打開,西城門方向,一個白髮黑衣的女子,第一時間走了進來。
女人身材嬌小玲瓏,看似弱不禁風,若不是她雙手抱胸,手裡抱著一把劍的話,守城士兵幾乎要以為是從哪個大戶人家出來散心的小姐。
除了這把劍之外,她的那一頭白色的頭髮也是分外的顯目,頭髮的發尾,用一根白色狐狸的尾巴繫著,因此愈發白的刺眼,如同冬日裡的第一場雪。
女人很美,很艷,也很冷。
她一路緩緩走過,飄著香氣,卻是無人敢多看她一眼,似乎只要不經意間多看了一眼,便會被她一劍毫不留情的斬殺。
直到女人離開許久,城門士兵才忐忑的討論道:「你們剛才有看到什麼嗎?」
「我看到了她的背後有一朵花,可是不知道是什麼花。」
「那是,黑色曼陀羅。」一個年長的士兵說道。
黑色曼陀羅?
所有的士兵皆是大吃一驚,看那女人,豈不正是一朵黑色曼陀羅,而且,開的正艷!
時間相差無幾,南城門方向。
城門剛開,一匹紅色的烈馬,捲起陣陣狂風,將守城士兵沖的七零八落,進入城內。
入城之後,馬上的人才控了韁繩,放慢速度,悠閒前往。
馬上之人身材極為高大,足有八尺,雙眉如劍,鼻懸如膽,顧目四盼,不怒而威,虎虎生風。
這人身穿一身黃金鎖甲,威武霸烈,和他那健壯的身材,酷烈的外表相得益彰,無形之中就給人一種強勢的逼迫感。
如若非要找出一個詞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霸烈。
無比的霸烈!
似乎這天下人,無人可以抵擋住他前進的步伐,鐵蹄所向,所向披靡,無人能敵。
……
清晨,雅然居。
雅然居是一座茶樓,樓有三層,裝飾華麗典雅,來這裡喝茶的,除了風流士子,便是一擲千金的粗莽富豪。
此時,雅然居三樓,精緻包廂。
一壺清茶汩汩的冒著熱氣,水霧繚繞,茶香四溢,包廂內,充斥滿了馥郁的茶香,讓人聞之欲醉。
蕭慎坐在茶桌邊,雙手不停的在水霧之中穿梭,很快,他微微一笑,提起紫檀茶壺,倒上兩杯清茶,一杯推給坐在對面的楚雲裳。
楚雲裳沒看茶杯,而是看向蕭慎,納悶的問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這種閒情逸致?難道一個人一旦沒腦子,就注定比別人活的輕鬆快樂嗎?」
蕭慎額頭上爬滿兩排黑線,無語的說道:「你這是在誇我還是損我?」
楚雲裳呵呵輕笑:「自然是誇你。」
說完,她拿過茶杯,端在掌心把玩著,輕聲說道:「不過,這杯茶,可也不是那麼好喝下去的,這明月城內,估計不知道多少人現在正茶飯不思呢。」
茶飯不思,自然不是因為得了相思病,而是因為無雙令在明月城現世,八方名動,也因為,三日之後,便是陳皇后大壽,壽未至,風雲起。
蕭慎喝一口茶,砸吧砸吧嘴唇回味了一會,才緩緩說道:「我這次來明月城的時候,道史先生跟我說了六個字,勿思,勿念,勿為。」
「道史先生是大智慧之人,又是局外之人,說出這話也是無可非議,只是你還真當自己能做到?」楚雲裳詫異的說道。
「我曾以為我能做到。」蕭慎一聲苦笑,聳了聳肩:「但是沒那麼容易。」
若然真的能做到,他也不至於會上演偷新娘的戲碼,也不會在王府刺殺事件之後出現在寧王府,更不會出現在月亮山上。
他天生是一個愛湊熱鬧愛管閒事的性子,偏偏又有管閒事的能力,性格和能力相沖,自然算是一個較為衝動妄為的人,不願意被俗世規則束縛住。
道史先生六字真言,雖然是為了他好,可是反倒是給他戴了一個緊箍咒,讓他愈發的想衝出道史先生為他所設的局。
「我就知道如此。」楚雲裳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樣,幽幽說道:「一枚無雙令,真的足以讓世人如此瘋狂嗎?」
「十五年前的無雙令在誰的手裡,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蕭慎喝掉了茶水,眉眼不抬,繼續倒第二杯。
楚雲裳的心卻是微微一跳,十五年前的那枚無雙令落在誰的手裡,她的確比誰都清楚,因為那枚無雙令的擁有者,正是崖山之上,神殿之內那個金髮男人——人皇。
人皇十五年前得到無雙令,挑起天下戰火,禍亂整個天下,雖然最終以失敗告終,但是一枚無雙令所造成的影響,對於經歷過那事或者聽聞過那事的人,卻是絕然難以忘記的。
「我知道。」楚雲裳若有所思,輕輕點頭,又道:「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人皇會這麼做,這對他而言,有什麼好處。」
「你想知道這個,可以去問問你的老師。」蕭慎語氣依舊波瀾不驚,似乎手裡的那杯茶比所有的事情都來的重要。
「我沒想過去問,心想即便是問了,老師也不會說,何必去自討沒趣。」楚雲裳輕聲歎了口氣,又是說道:「但是無論如何,這一次,既然無雙令在明月城出現,不管最終落在誰的手裡,對墨龍國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最好的結果是落在墨龍國皇室手裡,儘管這種可能,微乎其微。」蕭慎輕蔑的笑了笑。
楚雲裳聞聲苦笑:「墨龍國十五年前曠世之戰之後至今屹立不倒,自有其不為人知的底蘊在,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的。」
「不可否認墨龍皇的確是一代人傑,但是這一代皇子,又有幾個成氣候的?」蕭慎可沒什麼忌諱。
墨龍國一朝五皇子,太子英年早夭,二皇子墨修竹性格極端狹隘,三皇子墨染塵舊疾纏身,四皇子墨傑宇不學無術,五皇子又是一個癡兒,還真沒一個拿的出手的。
而反觀其他三國,齊國出了一個少年君主齊亦風,秦國有一個秦書容,楚國,雖然楚國實力最弱,但是太后攝政,又有鐵血無敵大將軍彭飆坐鎮,也是不容小覷。
「倒真是個大麻煩。」楚雲裳又是歎了口氣,她發覺自己今天一天歎氣的次數,比以往任何一天都多。
「所以呢,這次無雙令出現在明月城,墨龍國不但佔不到便宜,反而還會因此損失慘重,一不小心就會成為眾矢之的。」蕭慎一語下了定論。
「你能看到這一點,難道墨龍皇看不到這一點?」楚雲裳輕聲反問。
「看到又能如何?至少到目前為止,其他三國的人馬巧立名目一個個進入明月城,而墨龍皇,又做了什麼?」蕭慎毫不客氣。
真的什麼都沒做嗎?
楚雲裳不確定。
這不確定的因素有墨龍皇,有墨染塵。
墨染塵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是否有野心,或許從來沒人真正看懂過,但是他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楚雲裳這段時間和墨染塵相處,對這一點,可謂知之頗深。
「事情不到最後,結果是什麼誰也不得而知。」楚雲裳說道。
蕭慎呵呵一笑:「你果然對墨染塵抱有幻想,不過,這樣子真的有用嗎?」
說完,蕭慎放下茶杯,起了身來,他走到窗邊,然後對楚雲裳招了招手,說道:「你坐過來,看看吧,我估計能夠看到不少有趣的東西。」
楚雲裳不明其意,卻還是坐了過去,三樓臨窗,窗下是街,窗外有風,風吹亂楚雲裳的頭髮,亦是吹亂了她的心。
沒過多久,一個黑衣白髮的女子出現在了樓下,那女子看上去極為瘦小嬌弱,卻是走的極快,一路走過,白髮顯眼,氣質如風。不出片刻,就是消失在人群之中,不見蹤跡。
又過了一會,一匹紅色的駿馬出現在了街頭,馬背上,身穿黃金鎖甲的彪悍男子顧目四盼,虎虎生威。馬在人群之中行駛的不快,楚雲裳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好一會,才失去這人的蹤跡。
收回視線,蕭慎微微一笑,朝楚雲裳問道:「是不是很有趣?」
「你想說明什麼?」楚雲裳的心情沉重而複雜。
蕭慎彈了彈手指,一一解釋道:「第一個那個白髮黑衣的女子,她叫韓十朵,來自西方,秦國,她是秦書容的貼身劍侍,這一次來到明月城,就是為了接秦書容回秦國的。第二個那個黃金鎖甲的男人,他叫彭飆,來自南方楚國,他是楚國的鐵血無敵大將軍,戰功赫赫,無人能敵。當然,這是不是他們的真實身份,你比我清楚。」
楚雲裳的確很清楚,正是因為太清楚了,她的心頭才會無比的沉重。
第一個白髮黑衣的女子,韓十朵,她的本名不叫韓十朵,而是叫火凰。
至於來自楚國的鐵血無敵大將軍彭飆,真實名字也不是彭飆,而是,人龍!
而這二人,都是來自神殿的守護者,他們是人皇的人,可是偏偏,他們在秦國和楚國之內,都有著屬於自己的身份。
「看清楚了吧?」好一會,蕭慎才開口問道。
楚雲裳緩緩點頭,說道:「你早就知道?」
蕭慎笑了笑,說道:「你知道我這人閒不住,總是喜歡東奔西跑,自然知道的比你要多一點,不止是這些,我還知道,齊國的那位最近風頭正盛的大國師周玄塵,也就是那個腦袋上繡著一朵蓮花圖案的傢伙,他不是別人,正是冰山。而且,最後一個消息,你絕對想不到,就在昨天晚上,妖嬈死了。」
「什麼?」楚雲裳的心頭一震再震,這些消息一個來的比一個突然,實在是令人難以消化,而且,妖嬈竟然死了,死在了明月城,怎麼會這樣子?
「他怎麼死的?」楚雲裳問道。
「不知道。」蕭慎搖頭:「我去看過他的屍體,先傷後死,出手的是兩個人,不過明月城內,有實力做到這一點的,可是不多。」
「有誰?」
「秦書容,齊亦風!」
「齊亦風果然來明月城了。」楚雲裳的心頭已然麻木了,此刻倒不再震驚,而是在想,自己前幾天在街上碰上的那個青衣男人,是不是就是齊亦風,若是是齊亦風的話,齊亦風這一次低調而來,看來野心真是不小。
說了這話,二人都是小小的沉默了片刻,蕭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又是泡了一杯茶,這才唏噓道:「墨龍國,齊國,秦國,楚國,每一個國家都有那個人的影子,這可不是什麼好事,難道這天下,真的要如同十五年前一樣,陷入大亂之中不成?」
楚雲裳自是知曉妖嬈一死,明月城之內就只剩下自己,自己雖然不算是人皇的人,但是一定程度上,身上卻是有著屬於人皇的烙印,這一點無法抹除。
而且人皇還專門讓妖嬈前來對她說過一句話——必須得到無雙令!
她沒有選擇,如果真的發生爭奪之事,她必須盡力而為。
「人皇是極智極妖之人,他喜歡下棋,每下一步,都是圖謀深遠,安插這幾顆棋子並不簡單,是以他的目的,也不會太過簡單。」蕭慎的聲音又是在楚雲裳的耳邊響起,然後她抬起頭,看向楚雲裳,緩緩說道:「所以,你時間不多,必須盡快做決定了。」
決定?
楚雲裳啞口無言,她自是知道這個所謂的決定是什麼。
如果人皇真的要讓四國陷入戰亂之中的話,那麼就必然對無雙令勢在必得,如此一來,她就站到了墨染塵的對立面。
她的選擇是,要麼對抗人皇,要麼是對抗墨染塵。
而這兩方面,都是她所不願意的。
沉默許久,楚雲裳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我還要再想想。」
「陳皇后的生日是在三天之後,不出意外,這些人都會出現在壽宴上,你還有,三天時間。」
話落音,蕭慎喝掉杯子裡的最後一口茶,起身即走,他話說到這個地步,接下來楚雲裳會怎麼做,不是他所能左右的。
楚雲裳此時是怎麼想的,將來會怎麼做,蕭慎不知道,但是他希望,楚雲裳做的決定,是他所希望的那個決定。
這算是私心嗎?蕭慎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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