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西荒 文 / 大鴨梨

    器者，兵也。煉器訣，又稱元嬰煉器之法。熔煉金屬，凝液成器，再打入陣法，方可成就神兵。

    甦醒一邊走一邊熟悉這煉器訣所述之法，主要還是陣法，他已經初步掌握了九重陣法，這也是元嬰期煉器可運用的極限。

    至於熔煉金屬，凝液成器，他已經十分熟練。這一路上，他沒少拿一些普通金屬來練手，不但煉器的手法頗為純熟，元氣在反覆消耗補充的過程中也變得更加凝實。

    接下來，他打算研究煉丹術。煉丹術中提到一種丹藥，名為陰煞丹，正是甦醒現下所需要的。

    鑄身結嬰，這個境界只是一個過渡期，接下來便是開啟陰煞元門，陽煞元門，地煞元門，天煞元門。

    在封天之前將其稱為凝陰煞。陰煞丹，顧名思義，便是採集陰煞之氣，煉製而成的一種丹藥。服用後便可助人凝練煞氣，效果比正常吸收煉化要好得多。最主要的是可以自己尋覓閉關之地，再去吞服，不受外界打擾。而直接吸收煉化，則可能在凝煞的過程中被外人干擾，導致凝煞失敗。甚至有些陰煞中會誕生出煞獸，攻擊人類，毀其修為。

    想得到陰煞丹，就不得不學習煉丹術。

    煉丹術，煉製各種輔助修煉的丹藥，療傷的丹藥等，對修士的幫助不可謂不大。就拿陰煞丹來說，在凝煞這一境，封天之前很少有失敗者。由長輩賜下陰煞丹，陽煞丹，很容易就凝成陰陽煞，根本不必冒險。而現下，只能由修士自行吸收煉化，成功率不足五成。

    甦醒真正接觸了煉丹術，才知道自己獲得了什麼樣的大造化。

    儒雅漢子曾給他服用過各種天材地寶，這些天材地寶的功效，大部分都浪費掉了。如果煉製成各種丹藥，服用得當，效果起碼翻數倍。煉丹術的傳承封天之戰後已經徹底斷絕，現下，天材地寶的價值很一般，只有一些逆天之物才能算是寶物，當然，也不過是寶物罷了，連珍惜都算不上。

    這樣一來，煉丹術上所記載的大多數靈丹，他都可以輕鬆煉製，甚至不需要花費什麼大代價。這讓甦醒驚喜異常，對這煉丹術更是愛不釋手，開始沒日沒夜地琢磨，研究。

    西部荒漠，罕有人煙。成片的黃沙丘壑，綿延向遠方。偶爾有小片的綠洲，卻也是植被稀疏。小樹小草幾十棵。

    「這是龍劍草，啊哈哈，這麼一大堆！有幾十株吧？好東西好東西！」

    甦醒行走在戈壁沙丘之間，途經一些綠地，卻意外地發現很多煉丹所需的材料。

    「哇！這不會是天風花吧？煉丹術裡不是說這東西很稀少嗎？」

    「哇！灰土蘭草。發達了發達了！」

    甦醒大喜，他簡直不能相信，這些真的是煉丹術中所記載的那些珍稀藥草嗎？在這西部荒漠如雜草般生長的，真的是那些可以煉製神奇丹藥的寶草奇花？

    很快，猜測得到了證實。在煉廢了三十餘份材料之後，終於煉製出一枚凝元丹。甦醒吃了之後，發現元嬰比之先前更加穩固，元氣更加凝聚，赫然已經到了元嬰期巔峰，可以開始準備凝煞了。

    這效果，有點好啊！甦醒淚流滿面。

    這如果在封天之前，一定會被人打死。你煉丹直接用元嬰之火啊？不知道新手應該用丹爐嗎？你當你是大師啊？

    練手直接用元嬰之火也就算了，頂多浪費一些材料。可是你能不能別拿凝元丹練手，那材料，就是大教也肉疼啊。你這麼敗家，你家裡人知道麼？

    甦醒自是不知道這些，否則也不會直接這樣浪費。好在已經確認這些確實是貨真價實的寶藥，這讓他更加賣力了！

    大批各種各樣的草木花根等，被甦醒丟進魂門。到最後，他採到手軟，才終於有所收斂。皆是因為越來越多的寶藥都是重複的，沒有必要竭澤而漁，用光了再來采便是。

    就這樣一直向西，經過不知多少千里。終於到了西部荒漠的盡頭，也是甦醒此行的目的地，梅傲雪手札中曾提到的奇異之地之一。

    大陸的東南西北並非沒有盡頭，極地冰原位於大陸北部，再向北便是神棄之地。西部荒漠再向西也不是終點，還有西荒邊煞。

    西荒邊煞，一條橫亙無盡的空間大裂縫，世人皆知。裂縫中時常逸散出一些各種類型的陰煞，有些可持續數十日，有些則只持續數個呼吸便會消散。

    梅傲雪便是在此處，機緣巧合之下，凝聚了陰煞，開啟了陰煞元門。

    本來甦醒去了崖壁之後是要去中土神州，卻無意中得到了煉丹訣。

    儘管這裡出現可持續數十日的陰煞概率太低，不過就算只出現數個呼吸，不去吸收凝聚，開啟魂門，只是去採集的話應該是時間足夠了。待到採集了數量足夠的陰煞，便可籍此煉製陰煞丹，開啟陰煞元門指日可待。這便是他的打算。

    只是真正到了這裡，他才有些發呆。暗罵自己太過異想天開，此處煞氣與所知不同，更為活躍跳脫，稍一逸散便是翻騰洶湧，如何採集？

    試過很多辦法都沒有成功，最後無奈，甦醒只能坐地煉丹。直接將一些溢出的煞氣用元嬰之火包裹，手掐法訣，一串串地打入煞氣之中，開始煉化。

    煞氣丹，並不是什麼高品階的丹藥，卻也不是他這種菜鳥可以輕易煉製的。甦醒在此處盤亙了數十日，一顆煞氣丹都沒有煉成。只好從手法找原因，將煉製煞氣丹的方法，手印與煉丹訣一一印證，找出其中的微小差異，進行改正。

    就這樣煉煉停停，又是十數日過去了。

    這一天，空間裂縫中逸出一大團金色的陰煞之氣。甦醒驚喜之餘不敢耽擱，立刻祭出元嬰之火將其盡數包裹。

    陰煞分為三個品級，這種金色陰煞便是最上品，銀色陰煞是中品，黑色陰煞是下品。

    一般修士凝聚陰煞都是下品，也是最常見的。只有少數天養之資的修士才會嘗試凝聚銀色陰煞，越是高品級的陰煞越是難以控制，天養之資，天生魂門九扇，魂力強大，方能勉強與銀色陰煞相持。至於金色陰煞，只存在於傳說之中，煉化成功者，一代也出不了一人。據說年輕三代，也只有一人凝聚金色陰煞，此人便是來自劍山的劍無情，人稱劍公子。東海一戰，儒家四友聯手也未能接下此人一招，其凶悍可見一斑。

    金色陰煞不同黑色，銀色陰煞。甦醒花了三天三夜時間，才將其壓縮提煉成了一團。

    一串串的手印被打入那一團金色陰煞之中，終於讓其不再抗拒，慢慢縮小。只差最後一絲，甦醒頭臉淌汗，無論他如何結印，都無法成丹。

    他沒有放棄，一次次結印，控火。結印，控火。如此反覆，又是一天一夜的時間過去了。那一團金色陰煞維持在直徑一尺，始終不能完成最後一步結成丹藥。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甦醒怒了，瞬間加大了魂力輸出。他天生三魂門，雖只可動用一門，魂力卻渾厚無比，取之不竭一般，此時如江河般洶湧而出。

    火紅色的元嬰之火得甦醒魂力之助，凝練了不少，由紅色轉為了淡金色。

    這時，金色陰煞團也終於發生了變化，開始劇烈顫抖。

    唰，唰，唰！

    甦醒趕緊結印，不停地打入金色陰煞之中。最後一道手印打出，那金色煞團不止沒有平靜下來完成結丹，反而爆發得更加猛烈了。

    轟！

    一股大力將甦醒拋飛出數十米，摔在地上，鮮血不要命地往外噴。

    「又失敗了嗎？」

    他有些頹喪，傷得很重，五臟六腑都移位了。可是這些完全抵不上心靈上的創傷，數十日下來，一顆陰煞丹沒煉成，還受了重傷，這太打擊人了。

    甦醒沒有氣餒，暗暗地恢復傷勢，並沒有因此而退縮。陰煞丹對他不重要，但金色陰煞就不同了，誰也不敢保證可以凝聚成功。陰煞丹卻提供了這份保障，這就是丹藥的好處。

    直到有了行動能力，他才慢慢地爬了起來，來到先前煉丹之處。發現地上有一大一小兩個金色小球，甦醒感覺自己很幸福。皇天不負有心人，原來他並沒有失敗，還煉出了兩顆，不過這個有點大啊！

    他很快就發現了異常，其中一顆與極品陰煞丹描述一模一樣，應該沒錯。可是另一顆大的，卻怎麼看也不像丹藥，更像是一團金屬。

    甦醒將這團金屬與煉器訣中介紹的金屬一一比對，最終震驚地發現，這確實是其中的一種。而且是絕世寶料，叫做龍雀金，乃是大夏龍雀刀的主料。

    大夏龍雀刀，封天之前十大名刀之一。刀身細而直，長三尺半，由龍雀金打造而成，刀柄由鳳鐵打造。劍體刻有陣法九九八十一道，已經走到了煉器的極致。

    甦醒沒有離去，而是繼續在此處煉丹。

    終於半年後，又成功煉製出一枚陰煞丹，這次他遭遇了大凶險，幾乎喪命。脖頸被一道勁氣切開小半，鮮血長流。還好他命硬，曾服用許多天材地寶改善體質，脫胎換骨。饒是如此也足足修養了半月才恢復。

    在收穫了一枚極品陰煞丹的同時，甦醒再次獲得了一塊金屬，這塊金屬的出現開始讓他驚疑不定起來。

    此金屬不是其他，正是鳳鐵，煉製大夏龍雀的另一種材料。

    這未免太過巧合了一些，先是得到了龍雀金，又得到了鳳鐵。豈不是說這就是一柄大夏龍雀？只待他將實力提升上來，將陣法悟透，就可以擁有一柄神器？甦醒不淡定了。

    不過很快，他又冷靜了下來。陰煞丹煉製不易，多半與這煞氣有關，而不是自己的煉丹技術問題。此處煞氣比之普通陰煞之氣更為活躍一些，不穩定性也更強，難以煉製。只有與金屬伴生的金色陰煞，它們似乎受到金屬的壓制，才能煉製成功。

    想通此處，甦醒決定離開了。普通陰煞丹煉不成，金色陰煞倒是可以，那也要有命拿才行！得到了兩枚金色陰煞丹，還有鳳鐵龍雀金，他已經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