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開啟戰端 文 / 顏落零
第六章開啟戰端
星辰部族,議事大廳內的石室中。
自落顏接受洗髓已過去兩天,今日便是第三天,仍是靜靜懸浮在空中,未有一絲醒轉的跡象。
懸浮在空中的落顏身著白色竹紋長袍,修長身形周圍氣流竄動,一頭長髮披散,瀑布般垂下,腰間白玉星辰佩隨箭袖衣袂肆意飛舞,俊美的臉上額頭緊緊蹙在一起,好似苦苦忍受著某種痛苦一般。
周邊紫光仍是無絲毫減弱現象,原本豎立在落顏身下的紫色長劍已不在,而是靜靜飄蕩在落顏身邊,同落顏一起不斷吞吐著紫光。
絕美的人兒配上唯美紫光,如同仙境一般,讓人癡迷。
此時落顏自然無法欣賞到由自己創造的這一奇景,他的心神早已沉入識海混沌之中。
落顏未達先天,識海尚未形成,因此只有混沌一片。陷入混沌的他卻依然能夠感覺得到劍氣入體的那種撕心痛楚。
在落顏的身體最初接觸到那絲劍氣時,著實讓他驚駭了一番,無他,實在是太過痛苦。
劍氣用最蠻橫的方式從四周進入身體,然後穿梭於各大經脈之中,以落顏的身體和經脈哪能承受地了這種肆虐,經脈直接撕裂,肌體也紛紛崩潰,無邊的痛楚直接令他意識進入最深層次昏迷,也就是世俗中的休眠狀態,完全感覺不到外界的一切。
這也是必然的結果,經脈與肌體被撕裂,神經自然免不了被毀壞,大腦無可避免地進入自我保護狀態,直接進入休眠,避免了大腦的直接崩潰。
就在落顏絕望的時刻,自外界突然湧入一股溫和的靈氣,不似劍氣那般到處肆虐,而是沿著被損壞的筋脈與肌體進行修復,落顏絕望的心猛地燃起了一絲希望,勉強運行自身那微弱的靈氣與外來靈氣進行匯合,共同修復受損經脈。
可隨後落顏便注意到受損的經脈一旦被修復,便會被劍氣無情席捲,再度損毀。讓他不由得心如死灰。
但對家人和部族的執念讓落顏不甘心就這樣死去,一遍又一遍地重複修復,隨著修復與破壞的次數越來愈多,落顏驚奇地發現被修復的經脈比原來的經脈更加堅韌寬闊,更難以被損毀,這讓落顏重新看到了生存下去的希望。
可這也讓落顏再次步入到了水深火熱之中,本來陷入休眠的大腦由於經脈被修復而得以清醒,讓落顏更加清晰地感受到那種被劍氣撕裂的痛苦,但落顏知道不能再次沉睡,因為自己必須得運行靈氣來進行修補。
在兩天之後,落顏的經脈終於勉強能夠承受得了劍氣的肆虐,痛苦也減輕不少,落顏意識到機會來了,拼著一股執念,集聚了全身靈氣加速修復。
體內的三股靈氣在經歷了兩天的爭鬥之後,修復的速度終於第一次超越了被損壞的速度。
似乎那股肆虐的劍氣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慢慢停止了肆虐,隨之而來的便是劍氣急劇減少,外來的那股幫助落顏修復經脈的靈氣也漸漸薄弱。
落顏眼皮微動,隨時都有可能醒轉。而此時外面的星辰部族卻已是風雨飄搖。
黑夜中天空無一絲光亮,沉悶的氣氛讓人壓抑,咆哮的狂風不停肆虐著山谷,與谷內氣氛格格不入。
此刻,演武堂外的廣場上站滿了人,落無痕站在最前方,雙眼微瞇著看向山下,似是在等待著什麼。
早在前兩日落無痕便告知落天棟無需再巡邏,將全部族人聚集在了一起。
「陸兄,你我兄弟這麼多年,只怕過了今日便天各一方了,唉,三十年如白駒過隙,一晃而過。」落無痕語氣中聽不出是感慨還是緬懷,平淡之極。
「三十年前若不是你,我便早已死去,今日也算能報答當日之恩了。」一個矮小的老頭接話說道,口中還不停灌著酒。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守護山谷出口的古怪老頭。很難想像一個邋遢的老頭子竟然能跟落無痕平輩說話。
「生也好,死也罷,這便是劫數,也怪不得誰。」落無痕說完眼中精光一閃,身上氣勢陡升。
就在此刻,山下一個個黑袍人從四面匯聚在一起,向著廣場走來,待走的近了,便感覺到一股血腥之氣撲面而來。
走在最前方一人胸口紋著一劍形標記,劍身猩紅,纏繞著刺籐,恐怖而血腥,正是前兩日出現在落雲山外圍的那群人。
無聲無息地靠近星辰部族,天空變得更為陰暗,狂風也驟然變得更為劇烈,吹得人衣袍獵獵作響。
一眾黑袍人走到落無痕對面站定,良久無話。
「無痕,百年不見,還是如以往那般瀟灑。」聲音沙啞而刺耳,卻透露出一股冰冷。
「戮冥幽,我也想不到能再次和你相對,過往已是過往,但那聲大哥我至今仍是沒有後悔叫過,但今日怕是要再次刀兵相向了。」落無痕臉色不變,聽不出喜怒。
「無痕,你何必這樣固執,你我兄弟共謀大業豈不快哉?」以往平靜沙啞的嗓音中隱隱透露出一絲期待。
「道不同,便永遠也走不到一起,你還是這樣執迷不悟,終究成不了大道。」
「哈哈,道,哈哈……」那黑袍男子笑的猖狂無比,卻陡然一停,接著說道:「道,便是人走出來的,我的道便是我自己走出來,有何不可?」黑袍男子緊緊盯著落無痕說道。
「也罷,今日,你我終歸要做出個……。」
「砰」
落無痕話還為說完,便被生生打斷,只見落無痕身子似斷線的風箏般飄向後方,落天涯等人彷彿見了鬼一般張大了嘴巴,驚駭到了極點。
身受重創,落無痕雖驚不亂,連忙運功化去餘波,方才站穩,卻忍不住一口鮮血噴薄而出。
勉強站穩身子,揮手制止前來查探的落天涯等人。
「我早已察覺當初你有些怪異,卻不信你會背叛與我,你究竟是誰?」落無痕摀住胸口說道,卻沒有那份被背叛過後的憤怒,只是帶著一絲不解與悲傷。
此時那黑袍男子身邊正站著一人,亂糟糟的頭髮,筆直的身軀似標槍挺立,腰間掛著一個酒葫蘆,若不是那標誌性的頭髮與葫蘆,誰也無法將他與當初那個佝僂老人聯繫在一起。
「我本名戮九幽。」說完便不再出聲。
「好……好,今日無論你們有什麼手段,我都接下了,便和你們做個了斷。」落無痕語氣霸氣十足,彷彿剛才那一掌不是打在他身上一般。
「無痕,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那便……全殺了!」那黑袍男子把手一揮,身後的人便如利劍一般向星辰族人衝殺而去。
落無痕也不遲疑,向那那黑袍男子飛射而去,那黑袍男子「嘿嘿」一笑,雙雙飛向空中,眨眼不見人影。
落天涯等人瞬間便被黑袍人中的高手纏上,脫身不得,戰鬥一觸即發,廝殺慘叫之聲不絕於耳。
石室中,紫色光幕終於完全消失不見,落顏緩緩睜開了眼睛。
紫色光幕消失的那一刻落顏便落到了地上,僵硬的身體讓他一時無法自由活動,落顏也不著急,任由身體適應。
半個時辰之後,落顏漸漸適應,隨之便感覺到自己身上彷彿有無窮的力量一般,經脈粗壯而堅韌,骨骼隱隱散發出光輝,肌體也變地白皙光滑,似是身體進行了一次蛻變一般。
落顏細細感受了一番,發現修為已突破,並是連跳三級,進入了煉體十二層,不由得微微一笑,這樣的體魄只怕先天都不見得擁有。
落顏仔細一想,煉體本就是淬煉身體的過程,這次劍氣洗髓僥倖不死,身體早已鍛煉到了極致,未進入先天還是受制於靈氣的凝練程度不夠,只是不知外面怎樣了,自己沉睡了多久。
落顏剛沉思完畢,身體也完全適應了,便站直身子,將身旁的紫色長劍拿在手中走了出去。
議事大廳之中此刻正有一個小女孩焦急等待著,坐立不安,手中抱著一個布偶娃娃來回地走來走去,只差點流出眼淚了,仔細一看,不是靈兒是誰。
突然聽見一聲機括響聲,靈兒連忙向降妖圖下看去,她身邊的一隊白袍修士也跟著看向那裂開的地板處。
「哥哥,你終於醒了。」待靈兒看清那白袍之人之後便驚喜地叫了起來,可待她看到落顏那冰冷至極的眼眸時生生停住了向前跑去的腳步。
落顏此刻眼神冰冷而毫無感情,渾身撒發著一股可怕的冰冷氣息。
落顏看清了此刻大廳之中的情形,八名白袍修士站在大廳之中,臉上帶著白色面具,呆滯而生硬。身後背著家族長劍,氣息強大。
待落顏再次看向眼前的那個小女孩之時,才緩緩回過神來,眼神中慢慢有了一絲情感,逐漸恢復了正常,快步上前,帶著一股濃烈的驚喜將身前這個女孩抱起:
「靈兒,你怎麼在這,不認識哥哥了麼?」落顏此刻完全不像剛出來時那般冰冷,完全回到了往日那般溫和。
「哥哥,剛剛靈兒看見你好可怕,還以為你不認識靈兒了。」說完就要哭泣。
「靈兒可別犯傻,哥哥怎麼會不認識你呢!」說完便安慰似得拍了拍靈兒的後背,然後才看向了身前的那八位白袍修士。
這時,為首的那白袍修士走上前來說道:
「少族長可稱呼我為白一,我們是老族長訓練出來的白羽衛,奉命保護兩位少族長。」
落顏聞言一驚,保護我們?難道說族中大難已至?容不得多想,落顏便開口問道:「如此便多謝諸位大哥了,不知外面情況如何?」
「強敵來犯,老族長正率領眾族人抵抗,老族長開戰之前便已被我方叛徒偷襲至重傷,局勢十分不利。」白一語氣毫無波動地說道。
「什麼?爺爺重傷?那我父母親和各位叔叔呢?」說完便要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