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長公主的女兒紅 文 / 顏落零
第三十四章長公主的女兒紅
聽風辨雨,方老說的隨意,落顏卻是知道,官場之上,這一秘訣,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至於自己有幸能夠學習,落顏自然是榮幸之至。
「那如果沒有風,豈不是就無法預料了?」落顏問道
方老認真地看著河面,問道:「你看看我們周圍,你如何得知有風?」
落顏沒有看向別處,直接回到道:「植物飄搖,旌旗招展,這些都顯示著有風。」
方老「呵呵」一笑,似是想到了什麼:「陛下當年也是這麼回答的,或許大多數人會想到這些,但這些並不是最直觀的最有力的證據,他們的漏洞太多,我們活著,就是風存在的最好證明。」
「我們活著?」落顏一愣。
「不錯,沒有了風,人便活在了一個固定的環境內,遲早會因為無法呼吸而死亡,這便是最根本最直接的答案。為官之道也是一樣,要清楚為官之根本,才能使人看清道路。」
一個陌生的領域在落顏腦海之中漸漸展開,讓他好奇而害怕,但卻不得不走下去。
「為官之根本,又是什麼?」落顏知道,這個領域自己一無所知,若想爬上去,只有努力汲取關於它的一切。
「不僅僅是為官有根本,做任何事,都會有一個最根本的起點,就像一棵大樹,開枝散葉,枝繁葉茂,但它的根本卻是在那看不見的地下,或許很多東西的根本之處我們無法看見,但是只要順著下去,排開走不通的可能,就是最根本之處。」說到這些,方老眼中隱隱綻放著光芒。
落顏一想,確實是這樣,每個人做一件事,總會有最為根本的原因,就算是隨手丟棄一張廢紙,那也是有最為根本的原因,那便是那張紙對於他無用,便會丟棄。可是落顏轉念又一想,若都是按照這樣的思維,豈不是太過刻板了?
「為官之根本,現在我不會對你說,也許每個人心中都會有一個自己認可的根本,你以後也會有,當然好與壞,這些事情,就不是我所能關心的。」
聽到這兒,落顏心中不解了,根本只會有一個,為什麼還會有自己認可的根本?
「方老,小子不解,根本無論是字面意思還是內涵,都暗示著這只會有一個,為何您會說每個人都可能會有自己認可的根本?」
方老一笑,很開心落顏的不恥下問,他很喜歡這樣的學生,會有自己的想法,但最為難得的是愛問。
似乎是對於落顏的問題有些感觸,方老輕歎:「因為他們看不見自己擁有的美好,只是一直徘徊在不真實的夢境而已。」
一句有些哲理而漂亮的話語出自方老口中,著實與他的形象有些不符,似乎是看出了落顏的疑惑,方老笑著解釋道:「這句話不是出自老朽之口,而是長公主說的,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正是當年整治吏部貪污**的時候。」
這裡面的意思,落顏自然是明白的,不少人被眼前的繁華迷了眼,看不清前方的路,就好似一個夢境,本就是一個摸不到的虛擬景色,卻不珍惜自己實實在在擁有的美好。
「你這一生只要能將我今日告訴你的這些領悟,你便是一個好官,是一個受人敬仰卻不盲目的好官,至於其他的,都只算是微末之技。」
落顏知道,方老說的微末之技無非就是投機取巧之法,聽風辨雨無疑也被算在內,可惜的是,這麼深的哲理,大部分人只怕窮其一生,也無法領悟,只會生活在夢境之內。
官場如人生,都有一個根本,做官如做人,只是這些對於落顏來說似乎還是非常遙遠。
方老看著眼前這個俊美青年皺著眉苦思,暗想是不是藥下的太猛了?可是他也沒有辦法,半年之內創造一個狀元出來,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若不是落顏天賦還算妖孽,自己又拿出了壓箱底的底蘊,只怕也不敢接受這件事情。
「其實你現在也無需想的太多,沒有經歷過就永遠不會深刻,這些東西,一悟就突然悟了,強求不來。」
落顏也知道這些對於自己來說,似乎有些太遙遠了,如今自己連官場都還未踏入,路還是需要自己一步一步走出來的。
「學生知道,不知方老是怎樣安排學生的,半年時間似乎非常緊。」落顏擺了一副學生的做派,十分恭敬。
對於落顏自稱學生的做法,方老並沒有多過在意,他一生學生不多,但都是聲名顯赫之輩,連帝國皇帝都是他的學生,能入他的法眼的,自然是天資卓越之輩。
「明日我會帶你去學院報到,掛上學籍,你自然不必在學院上課,我會親自教授你一些實用的東西,但至於其他的琴棋書畫之內的,術業有專攻,我會另外找人教你,畢竟學院之內的老師實力還是非常不錯的。」
帝國學院落顏倒是知道,全國學子均以進入其中學習為榮,官場之內的大部分子女都是在帝國學院之中學習,這不僅僅是一所學院,也是帝國為未來儲備人才的地方,他不僅為帝國的人才提供了良好的學習平台,最為重要的還是人脈的原始積累。
青龍帝國尚武,但自從帝國穩定之後,便大力發展文風,而且並沒有以往過於明顯的男尊女卑,以有才為重,甚至帝國官員之中不乏有少部分女性。
但畢竟男女之間的思維方式注定了各自的走向,女子偏向感性,男子偏向理性,當然,其中也不乏例外,帝國長公主便曾經擔任過帝國左丞相之職,惹來帝國內一片質疑,但青木楓鸞一系列的手段和政策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同時她也是帝國內所有女性的驕傲,帝國學院之中也有青木楓鸞的雕像。
將心中關於帝國學院的一切信息梳理一遍之後,落顏才回答道:「學生明白,不知學生平時學習之地可是在學院之內?」
落顏說完這句話,突兀看見方老有些侷促地一笑,落顏還以為自己眼花了,但接下來方老的話徹底讓落顏打翻了對方老的印像。
「你那所閣樓不就是最好的教學場所麼?那所閣樓可是有不少人打主意的,但它屬於長公主,所以沒有人能夠成功,關鍵是閣樓地窖內的幾百罈女兒紅,是長公主出生之時封藏的,如今這麼多年了,只怕是滋味絕佳啊。」
落顏著實沒想到眼前這個正派而儒雅的老人會是一個酒鬼,在他的理解之中,大部分的酒鬼都是邋遢潦倒的形象,今天著實讓他大開眼界。
但落顏一想到那些酒是青木楓鸞的女兒紅,一時之間無法應承,就算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打青木楓鸞的東西的注意,女兒紅,顧名思義,便是在富貴人家,女性嬰兒出生之日埋下,在出嫁之日取出款待賓客的,這讓落顏如何能答應。
「方老,只怕不成,這可是長公主的東西,而且是女兒紅,學生可是實在做不了主。」落顏也沒有想到青木楓鸞贈送自己的閣樓竟然是青木楓鸞以往的別院,而且還把自己的女兒紅藏在其中,不過這個老酒鬼是怎麼知道的?
似乎是看出了落顏心中的疑問,方老略顯尷尬,說道:「我可是從正經渠道得知的,當年受邀有幸進過臨江閣一回,正巧一個丫鬟在地窖之內取酒之時不小心碰倒了一旁的女兒紅,摔壞了一壇,長公主便拿來招待了我,當時便讓我唇舌帶香,而且這些酒跟一般的女兒紅可不同,當年長公主出生之時便是天生異象,這酒自然也不是平常釀造之法。」
落顏起了興趣,這釀酒之法還能有什麼不同,最多有些秘方而已,難不成還不是糧食釀造的?
不管落顏怎麼想的,方老繼續說道:「具體的我不知道,只知道當時那酒藏在木桶之中,並不是一般的瓷器,而且倒出來的酒是猩紅色的,入口之時並不辣口,而是微微苦澀,然後便是一股甘甜之感席捲口腔,著實讓人新奇,獨特的口感讓人難忘,我還得知這酒是由葡萄釀成的,也想自己釀造,但怎麼都釀造不出來。」
這一下,徹徹底底的勾起了落顏的好奇心,紅色的酒,而且不似一般酒的辛辣,而是甘甜,這是什麼酒,落顏也是好奇,但他卻知道,沒有青木楓鸞額許可,自己是不可能開封這些酒的。
「方老,學生也確實起了好奇之心,但是這是長公主的酒,沒有她的許可,學生是斷然無法答應您的請求的。」
方老見落顏這般說話,絲毫不奇怪,說道:「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當年很多人都在覬覦這個閣樓,順便也是覬覦著這些酒,長公主也知道這些人打這些酒的心思,便放出話來,若是有人能夠讓她送出這閣樓,她便將這些酒也一同相送,你說現在你是不是可以做主了?」
「而且老朽查閱資料,終於得知這酒的來歷,當年帝國在北方征戰之時流傳著一句詩歌: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便是說的這酒,也就是葡萄酒,只是寥寥幾筆,卻沒有任何的詳細的史料記載,著實可惜」
聽完方老的話,落顏奇怪地看著方老,這老人怎麼看也不像一個曾經的帝師,來做我的老師莫不是為了那些酒?
看著落顏奇怪的眼神,方老也有些不自在了,尷尬著說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愛好,老朽愛酒怎麼了,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若是你將這些酒拿到帝都去賣,千金一壇都有人搶著要。」
落顏對於方老這話倒是不奇怪,不說這酒獨特的口味吸引著人,就是青木楓鸞的名頭,也足夠讓這些人趨之若鶩了。
若真如放來所說,青木楓鸞放出過這話,那自己真得嘗嘗了,不過落顏轉念又想到了另一層,這閣樓原本就死青木楓鸞的,如今賜給了自己,那不就是明擺了告訴所有人,自己是長公主的人麼,這樣無疑又增加了自己前進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