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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生死判官 文 / 采螺人

    一陣迷煙驟起,我置身於彷彿熟悉的境地:

    嘻嘻,你好嗎?

    我站在二十一世紀世界的樓頂的陽台上。一個少女穿著校服,梳著小辮頭站在欄杆邊,回頭看著我問。

    我回過神來,仔細一看,原來是李娜。

    我內心中有點驚悚反問她:你要幹嘛?

    她哭了,說:我把我的第一次都給了你,你還不滿意。你還是要去找那個死雞人,我有哪一點比不上她?說完,越哭越厲害了。

    我嘗試著去安慰她,可是內心中卻有另一個我在扮演著我,說:你跳呀,跳呀,跳了,你就能到達你想要的世界和我了。你忘記了呀,我們曾經在那個世界裡一起快樂地生活,一起結婚生子的,你忘記了嗎?

    她笑了,把眼淚抹乾淨,再用手梳理了一下頭髮,笑著對我說:雕,我先去了,我等你一起哦呵。說完,縱身一跳,在我腦海裡永遠定格在那一剎那間的一陣潔白的轉身。

    我驚叫道:不要!我正要衝向前去,有一隻枯老的大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我越掙扎,他抓得越緊。我要甩開他,愣是甩不開。

    我回過頭來,怒道:你妹的,**是人嗎?

    他枯老的聲音回答:我本來不是人。

    我定神一看,媽呀,一具骷髏穿著黑色的袍子,伸出潔白的爪子抓著我肩膀。

    我問:你是誰?

    他回答我:你別管我是誰,你跟我趕緊離開這裡。待會警察來了,你就百口莫辯了。

    是呀。警察來了,任由我說什麼還真的有口難說了。搞不好,他們找不到真實的兇手抓我墊背。這樣的事情在我身邊發生得太多了,是的,我必須得走。我跟他來到了學校後山的橡膠樹林裡,微風徐徐。

    你是誰?

    我是另外一個你。

    你胡扯!

    他沒有回答我,一溜煙地沒了。

    我站在橡膠林裡許久,許久,然後回去。我站在李娜的屍體邊,她微笑著看著我。這種感覺很是幸福,是的,她一直跟隨著她的夢境去到了那個她認為幸福的國界了。

    當晚,我就夢見她被裝進了一個甕裡面去了,很是淒涼。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強制性地逼迫自己將這樣的回憶給忘記了。或許這就是心理學上的自我強迫症吧。可是現在站在我面前的這個李娜,猶如一具無主的孤魂,但是不管我用什麼法術都看不出她是什麼性質的神、妖、魔、鬼。說她是神,是不可能的。說她是妖,也不像。說她是魔也不是。說她是鬼,但是她有真實的軀體。

    她幽婉地對我說:咱們走吧,去哪個屬於我們的美好的國度去。你承諾給我的呀。

    娜娜,我們都回不去過去,這個世界更沒有什麼美好的國度。那都是那個邪惡的我忽悠你的,你不要那麼傻了。

    你~~~~~~

    是真的。

    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難道就真的換不回你的真情?

    我滿懷歉意地對她說:感情不是一廂情願的,要尊重對方的選擇,好嗎?

    那你的選擇就是saygoodbye?

    我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符永薈,我看透你了。你根本就是在玩我。

    我有點生氣地說:也不是這樣說了啦,我們的性格根本就合不來。我知道你一直在忍受著我無理的吵鬧,每天借酒消愁。因為我一直很壓抑,你根本不是我想要的對象。我知道那天在酒會上我喝多了,就糊里糊塗地跟你那個了。我知道是我的不對,可是感情這樣的事情要的是恆久相處。我們生活習慣,性格等根本就合不來,為什麼要一直苦苦相互折磨呢?

    她冷笑了一下,說:呵呵,原來,戀愛兩年多,換來的只是相互折磨。笑話!好吧,我只有把你殺死,然後把你製成木乃伊放在我的儲物櫃裡,每天把玩你,才能跟你一起到老。

    說完,她被一陣陰風包裹著,頭髮衣物被吹得亂七八糟。風停了,她的臉變成慘白,眼角邊劃出兩道長長的紅色淚槽一直到嘴角邊。眼神中充斥著一股濃烈的怨恨殺氣,嘴角的冷笑比我的冷笑富有一股邪氣。

    我來不及反抗,背後被人跨過肩膀,一隻冰冷且瘦弱的枯老的細手勒住我的脖子。另一隻手握著冰冷的匕首插入了我的心臟,鮮血優美地經過她的手修長地緩緩地涓流著。

    我側過頭,深情地在李娜那冰冷的淚槽上深深地吻了一下。

    酸酸地,澀澀地,我似乎品嚐到了她內心中的一切辛酸苦辣。說真的,此時此刻我是多麼地希望她能結束我的生命,使我的心臟停止跳動。

    她死死地勒著我脖子,我感覺我快要窒息了,雙眼的瞳孔快速地放大。

    她用力把我甩開,我撞到一個巨石上。那巨石立馬被撞得四分五裂。

    我嘻嘻地笑著從地上爬起來,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她怒道:為什麼不還手?

    我是不會還手的。

    難道你不怕死?

    死?人一生下來,只是一個開始。而死,就是一個終結。在這個過程中,不管時間的長與短,哪怕是一瞬間就死去,只要覺得開心幸福就功德圓滿了。不是嗎?你跳樓的時候,也不是面帶微笑地去了嗎?如今,你滿懷怨恨地要將我殺死,所為何事?你忘記了,我們在大學中文系的時候,美學老師跟我們說的美的概念了嗎?

    王老師?

    是的。那你還記得什麼是美嗎?

    美就是一瞬間的朦朧舒暢的感覺。

    是吶,那時候在大學的酒會上,我就是被你那一剎那間的微笑所吸引住了。你呢?

    我,我,我也就是被你那時候滿懷自信的舉止,和放蕩不羈的談笑所吸引。

    對,生命和愛就是那一剎那間的美感而綻放出美的光華而美麗。哲學課上,鴨哥,也就是李浩老師跟我們講解佛對阿難說禪的意思就是:拈花微笑。為什麼我們要自私地去擁有一個人的一生,甚至什麼美好的國度呢?

    她低下了頭,不說話了。她臉上的怨恨的煞氣也漸漸地散去了。

    我知道她開始放下了她所謂的仇恨了,她畢竟跟我師出同門,覺悟性很高,只是被一時的情愛給迷住了自己的本性。就在我快要點化李娜的時候,李娜身後傳來一陣冷笑,那個畫皮精現身了。

    她用調侃的語調對我說:不錯嘛,有文化修養的血魔果然不一樣。快成佛陀了哦,別忘了你也只是一個魔。

    我回答:魔就魔,那有怎麼樣?只要心懷善意,亦可成佛的。魔只是一種自我實現的行為方式,不管神佛魔妖人,都是有平等生存的權利的。神能消滅一切的魔妖嗎?身為老資格的魔,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不能!

    喲,挺偉大的哦。說完,一揮手把李娜的頭斬斷了。李娜的頭「噗登」「噗登」地在地上滾了好遠好遠,李娜的身體也在瞬間化成一攤骨頭凌亂地撒在地上。畫皮精憤憤道:沒用的傢伙,留你何用。

    我生氣地站了起來,說:你!

    喲,生氣了喲。還以為你真的坐地成佛了呢?原來還是會生氣的哦,大情聖。你到底是誰?whoareyou?你不是一般的妖精,縱使你跟我媽媽有血海深仇,一般的妖精是不會那麼容易就逃離我媽媽的手下的。

    好說了,我就是蚩尤兒子第七的女兒,大家都叫我七公主,也叫我鬼新娘。

    那姚浩呢?

    他是我的大哥。

    那你爸爸呢?

    靠,你在查戶口啊?

    嘻嘻,玩你一下,不行嗎?

    玩我?那是要負責任的。

    負什麼責任,娶你做老婆嗎?可是我的老婆很多,要論排位你可能要排很後置了哦。

    她本來陰冷的鬼臉上顯現出一陣慍氣,說:牙尖嘴利,別以為你取代我大哥變成新的血魔你就吃定我了。

    哦,這麼說你還有點道行了?

    有沒有道行,比試一下就知道了。

    說完,我置身於一個人間的煉獄之中。百鬼橫行,鬼差,鬼使在執行刑罰。有的鬼被綁在燒紅了的銅柱上,有的鬼正在被鬼差鬼使扔進燒開了的油鍋裡煎炸著。都燒出一股刺鼻的肉香味,很像是在室內玩燒烤呢。我看到一行鬼的鎖骨被冰冷的青鐵製成的鎖鏈鎖著,排著隊從我身邊走過。一個個蓬頭垢臉,低著頭。忽然間,有一個鬼抬起了頭,我仔細一看,原來是我。

    一個大官模樣的鬼官,怒道:帶符永薈上來。

    那個我被押解上大堂上,規規矩矩地跪倒在地。

    鬼官人旁邊的一個文書模樣打扮的人怒喝道:來者何人?

    那個我,戰戰兢兢地回答:符永薈。

    旁邊的鬼文書們,有的在提筆記錄,有的在翻冊查閱。

    你原籍何處,生辰何時?

    符永薈,男,祖籍福建莆田,後遷移瓊州文昌縣,壬戌年九月初九出生。

    那鬼官人抖了抖身上的紅色官袍,再整理了一下烏紗帽,又梳理了一下黑色的鬍鬚。那黝黑的臉上多了一絲威嚴的氣魄,問那些查閱冊子的鬼文書們:來鬼生平如何?

    為首的一個文書屁顛屁顛地小跑到大堂旁邊跪下,回答:回大人,此鬼生平**韻事很多,擅謊言,年少時行兇鄉里,傷人無數。中途已受陽間刑獄處罰,且教書育人兩年,算是積了點陰德。但大人要執行我們這裡的刑罰也是可以的。

    那鬼官人,捋了捋長鬍鬚,說:嗯,陽間事陽間了,但是他既然發配到地獄來,說明罪惡是很大的。所以陰間的刑罰還是要的。

    炎獄大人,查到他在我們陰間要受何等刑罰了沒有?

    坐在他左手邊的另外一個鬼官人,放下手中的冊子,說:此鬼,在陽間算是苦讀經書,對儒釋道算是頗有見解,詩歌也有一定的造詣,且教書育人。說起功德還是有的,但是屬下想不明白為什麼在刑罰書上要發配地獄來接受刑罰。

    那端坐中間的鬼官人似乎有點犯難了,怒道:這樣的小鬼,你也要本官親自定刑嗎?要你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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