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真相 文 / 采螺人

    我捏著身邊不知名的野草，說：「你也知道我是從三千年後穿越回來的吧？」

    她點了點頭，說：「我知道。」

    我接著說：「你也會穿越時空吧，你也知道我把你的女兒變成了妲己，她也會主宰一段中國的歷史吧？」

    她還是點了點頭。

    我問：「你知道結果嗎？」

    她不解地又點了點頭。

    「我在三千年後也是讀中文的，對於中國的歷史很瞭解。為什麼要讓我回來呢？僅僅是為了讓我扮演商紂王嗎？還是血魔嗎？都不是！而是為了消滅仙界所認為的魔，包括血魔和無所不在的邪神！」

    她睜大了眼睛看著我。

    我繼續說：「你的丈夫瀛忍，也是我的老丈人，被我封印在石頭裡，跟章魚一樣。那時候我的法力根本不如現在的十分之一，現在的我勉強能贏你，那時候的我怎麼是岳丈的對手呢？這就是疑點了！你說呢？」

    她又睜大了眼睛看著我，不斷地點頭。

    我斬釘截鐵地對她說：「別看我是降魔人的後代，但是我沾了血魔，我始終是魔了。除了我媽媽火瑩，正派的人都會當我是異類的。這點，你比我清楚的。」

    她仰天歎了一口氣，不容她回答，我接著問：「夢珂兒是你的女兒，沒遇見我之前的妲己也是你的女兒，包括姜姐姐還是你的女兒吧？」

    她撫摸著我的臉，說：「你太奇異了。」

    我不屑地回答：「我不奇異，而是你布的局太簡單了。我來到這個世界只是被召喚，而我現在跟你說的這些只是一種勾當。我也不知道對不對，但是，有一點我敢肯定，那就是我不想做做別人的棋子，包括做神的棋子。既然我們都瞭解歷史，那麼，你懂得。你的女兒們都不會有好的結果。但是，我答應你照顧好夢珂兒，我復活了她，和妲己合體。我愛她，所以我會保護她。即使有一天，紂王死了，也會保護她的。至於姜姐姐，那麼我就要尊重歷史了。」

    她不解地問：「尊重歷史？」

    「是的，尊重歷史。歷史上，妲己用很殘酷的手段殺死了姜王后，也就是自己的親姐姐。雖然歷史上沒有說她們是親姐妹，但是你我都知道她們是親姐妹。」

    她無奈地低著頭，喃喃自語說：「是吶，好像是用了炮烙之刑。冤孽啊，當年我也是用了這樣的刑罰殺死了我的情敵我的師妹也就是我的親妹妹。」我托起她的下巴，對她說：「這不叫冤孽，這叫因果。當年我走進血瀑布裡的時候，我雖然接受了撕心裂肺的痛楚，但是在我的即將昏厥的時候，我彷彿看到了一個女人點燃了一盞燈，然後把這盞等插在一個輪盤上。那輪盤就開始旋轉，旋轉的時候，我看到了種種的因果輪迴。不管我們是法力再高強的的魔，還是神仙，都無法避免這樣命運的安排。我們僅僅是比凡人多了那麼些許的法術和壽命罷了。一切因都是自己種下的，種下的果，必須由我自己去享用。」

    她問我：「這都是我種下的果？」

    我點點頭，接著說：「根據我的理解，對付她的姐姐只是第一步，接下來就是你和瀛忍，甚至再接下來就是我了。這就是逆天而行的果。」說完，我無奈地笑了。「她那麼微小的法術，是我們的對手嗎？」

    我苦笑道：「我們跟她都有一個共同的結合點，那就是我們都愛她。所以，對於她的一切我們都會選擇包容。我已經算出來了，就算我輸完了，也僅僅是江山而已。」聽我一席話，她劍眉緊鎖。

    我冷笑地問她：「怎麼，怕啦？」

    她滿臉不在乎地對我說：「我親妹妹我都能使用炮烙之刑，她只是延續我的手法罷了。如果哪天她要向我們下手，有那麼容易嗎？」

    我看著她滿臉的自信，我冷笑道：「別忘了她是妖星轉世，她的誕生就是宣告著向整個仙界提出了挑戰。對於仙界，她的威脅程度從某個方面講比我還大。而且，時至今日仙界對她絲毫沒有採取行動。難道僅僅是應驗那句西方上帝說的：要毀滅一個人，首先使之瘋狂嗎？我看未必!」

    她聽了我這些話，從她的眼神中，我感覺到她很混亂，而且很緊張。

    她潛意識中，雙手握緊。問：「瀛忍呢，他去哪裡了？」

    從行為心理學上說，一個人在極度緊張無助的時候，都會表現緊張，雙手緊握，會在潛意識中提起自己所依靠的人。一個女人在無助的時候總會第一時間想到她覺得信任的男人，看來瀛忍是真的很厲害。表面上，九尾妖姬跟瀛忍九不搭八，可是在關鍵的時候，她總能想起了他。這個人，果然很神秘。

    我把手搭在她充滿骨感的肩膀上，說：「剛才我不是說了嗎，我把他封印在石頭裡了，可是那時候我的法力根本跟現在不是一個級別上的。為什麼我能封印他？說明他很可能躲在某個角落裡，能夠躋身三魔之列的魔，不會那麼傻的。」

    她跺跺腳，說：「老滑頭。」然後九尾妖姬會心一笑。

    看著她笑了，我也微微一笑，說：「是嘛，這就對了，重擔交給我們男人來承擔，要相信我們。您老現在可以帶著阿嬌去找咱岳父大人了，以後別給我出難題了哦。姜姐姐和妲己的命數已是定數，還有您在人間的佈局也就是我的後族姜桓楚部落，我們不會手下留情的。這就是歷史，我們誰都無法去改變的。」

    她若有所思地走出樹林子，我默默地隨著她的後面，一語不發。當她牽著阿嬌的手化作一道青煙，消失在我的眼前。整個虛幻的原野，只剩下我一個人。皓月當空，孤鴉遠跡，獨樹難林，我又能想起誰和誰呢？

    在這個虛渺的時間維度裡，驀然間，感覺到了冷。妲己、妲己、妲己令我倍感冷意嗖嗖。這個我自認是我姐姐轉世的女人，在我魔力提升之後，重新審視才知道這原來是一個可以稱作圈套的宿命。

    她是妖星？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之後的生活必將為了她而去瘋狂。失去江山，那只是過雨雲煙的錯覺，但是冥冥之中我會為了她那個那個的。那個是什麼呢？我不敢往下去推算了，因為那個巨大的輪盤已經為了我去轉動了。

    算了吧，一切命數都已經在定數中了，苦苦掙扎還不如坦然去面對。微笑吧，因為我不是最慘的，比我大的魔頭還有那個神秘的邪神呢。他不怕，我怕個毛啊。天塌了，有大個的頂著呢。當我走出那個九尾妖姬的結界，我看到媽媽和李雅兒盤膝調氣在地上。臉色慘白，可見她們真的元氣大傷。

    我一陣心痛，走到她們的背後，用手給她們源源不斷地輸氣。

    可是當真氣充盈地走遍她們的全身的時候，她們都刻意地將我的真氣震回我的體內。媽媽「嗖」地一聲站在我的面前，下意識間想扶起摔倒在地的我，但又極其迅速地把手縮了回去。

    媽媽怒道：「好哇，你真的徹底成魔了。真的虧了比干師弟為了點化你送你玲瓏心而白白犧牲了。這些年，我潛伏在你手掌心中，就是我為了哪天能讓你感受到有媽媽的保護，不用成魔。看來一切都白費了。」

    我詭笑道：「保護啊？你明知道我是從三千年後穿越回來依附在你兒子的身上，而你卻用假死的方法，處處用那些所謂的正道來引導我。說白了，你們早就知道我會遲早變成一個全新的血魔。想用一個近似催眠的方法來毀滅我，或是美其名曰是點化我走進正道。別以為我不知道，是嗎？」

    她哭了。

    我看不得女人哭，心裡開始酸了。可是，這樣的哭泣好比講台上老師的苦口婆心。我很清楚我不是年少時的叛逆期，而是我實在受不了這樣正與邪之間的掙扎。她看到我的憤怒，正如我也在審視她對我憤怒一般。

    我的憤怒是仇視高高在上的命運定數。

    她的憤怒除了排斥所謂的邪魔外道之外，還多了一絲恨鐵不成鋼的情愫。我微微閉著眼睛問她：「火瑩媽媽，你是否明知道我會進入血瀑布，而這一切卻是你在背後暗暗地引導的呢？」

    她不答話，只是輕輕地搖搖頭。

    我怒聲問道：「你不敢回答嗎？」

    她輕聲回答道：「這由不得我，這是正道的指引，我不能選擇。」我冷笑道：「是的，你不能選擇，但是你能犧牲。犧牲自己，包括犧牲自己的兒子，是嗎？」

    她似乎生氣，正氣道：「是的。誰讓你是我的兒子，為了正道，我可以犧牲一切。作為一個降魔人，為了消滅血魔，為了使血魔不再為禍人間，我可以犧牲一切我能犧牲的，包括我自己和你。」

    我低著頭，不說話。

    半餉過後，我輕聲地冷笑著：「嘿嘿，但是你能體會我在血瀑布裡所受的痛苦嗎？你能明白做一個半魔半人半神的孤兒的痛苦嗎？力量越強大責任就越巨大的壓力，您明白嗎？白天是至高無上的的王，半夜卻是嗜血成性的魔；一邊是正道優秀血統的降魔人的後代，一邊是邪惡無比的血魔，你讓我如何去承受這樣的人格分裂？」

    她睜大著眼睛看著我，冷冷地對我說：「那就別忍了呀，別做降魔人的後代，別做至高無上的王，專心做你的魔鬼吧。如果你覺得魔的力量強大，那你就把你所有的本事，你所有的力量將我殺死吧。」

    然後激動地對我怒喊著：「來呀，來呀，用你最厲害的幽冥鬼爪抓破我的胸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