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發怒 文 / 采螺人
看著她憤怒的樣子，我的憤怒被那僅有的一絲孝心給吞噬了，我跪倒在地。
她的眼淚晶瑩瑩地在她粉紅色的臉龐上灑落著，鼻子淡紅色地抽噎呢。
我跪在地上，彷彿看到了21世紀那個母親即將死去的那一個場景。我也不管是不是把逝去的母親移情到她的身上了，反正我只當她是我的母親了。
我哭著對媽媽說:「媽媽我知錯了，使您傷心了。」
她痛苦地對我說：「可是，媽媽是降魔人，對不起了寶貝。」
說完，極其迅速地將她那心愛的紫霄寶劍刺穿了我的胸口。
我根本就來不及運氣抵擋，更別說使用分身了。
我只感覺到胸口一陣裂痛之後，就是一陣刺骨的寒冷。我仰天狠狠地吐了一口血。
李雅兒花容慘白地驚叫了一聲，如呆雞般站立在那裡。我心好痛好痛，內心中一道炙熱的血液，注入我的玲瓏心中。一陣劇痛，痛入骨髓。
我狠狠地「啊」了一聲，鮮血由心中狂噴如注。我站了起來，一掌劈在巨石上，那巨石被我擊得粉碎。夜風長襲，我本來烏黑的頭髮，頓時間，猶如血花般搖曳在我痛得漲紅的眼球中。眼前的景象，都顯得那麼地邪惡。
我一掌擊在火瑩的胸口，她飛了出去。我一個移形換位，站在她的眼前，伸出我冰冷的爪子扣在她的雪白的脖子上。
這個時候，我才細細地審視我這個媽媽。她，她，她，長頸秀髮，粉臉青黛，鳳眼櫻嘴，尖尖的瓜子下巴，痛苦中的酒窩顯得更為嫵媚。這樣的長相，使我無法聯繫上她能親手殺死自己的兒子。
當我的指甲漸漸地沒入她的脖子的血管，血輕輕地由我的指尖漫得我的右手。我哭泣著，我痛哭著，我是多麼地想親吻她的臉，舔舐她的血跡。可是因為身份使我們近咫尺，卻遠如天涯。
當我撕開我的獠牙，想咬碎她的脖子，我還想把我那罪惡的血注入她的體內，使她成為我的同類。當她，微微地閉上眼睛，又輕輕地睜開，示意我快點的時候。我，我知道，我不能了。因為她是在這個時空維度裡最為親近我的人。
即使她猶如滅絕師太般的做事風格，可是，此時此刻我能感受到她無愧於她身份的決定。所以，我真誠地哭了。我無奈地一把推開了她，不說話。
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風起的地方。
夜晚，因為我們的打鬥，真氣四處洋溢，催生了許多屬於我們的「孩子」——精靈。
每當真氣與真氣相互碰撞之後，當施法人都各自離去的時候，在月亮的光華下這些碰撞過後的真氣都會催生許多施法者遺忘了的「孩子」們。感覺上，這樣無辜的孩兒們，挺像21世紀的私生子。呵呵,更像雨後的蘑菇。
就有這樣一個「私生子」，拍打著紫青色的翅膀。輕飄飄地劃過我的臉龐，張開她玲瓏的嘴唇親吻著我。
這樣的溫馨的場景，似乎打破了僵直的場景。
媽媽，似乎放下了她那充滿正義鼎然降魔人的身份。從我背後，抱著我。
夜風中，我聞到了屬於我的香氣。那是久遠的奶香味，似乎在我孩童之時聞到的。
她輕聲對我說道：「孩子，放下你心中的執著吧。鏡子無心，才能照應萬物。這不是你一直推崇的境界嗎？」
我仰天長嘯，引起無數夜鳥起飛。也嚇跑了那屬於夜晚的精靈們，我的「孩子們」。我充滿血跡的眼眸，和那冷如冰霜的臉。轉過身來，抱著媽媽。
她那不老的身材，彷彿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我忍不住親吻著她的淚痕，心裡一股酸酸的感覺，和鹹鹹的味道湧上心頭。
在如此美妙的情景之下，我輕聲問她：「我爸爸是誰？」
她深情地告訴我：「你爸爸是」
正當她要說的時候，天邊一道刺穿大地的光芒降臨原野之上。討厭的老太婆，為什麼總是在我最想要知道真相的時候來騷擾我呢？討厭。
是的，沒錯。在光芒過後，佇立著兩個女人，一老一少。
不用猜了，一個是天峔姥姥，一個就是我的學生鄭雲裳。
鄭雲裳攙扶著天峔姥姥，走到媽媽的面前，媽媽立馬跪倒在地，李雅兒也隨著跪倒。
她們異口同聲地問候道：「師父安好。」
天峔姥姥理都不理我媽媽，只是徑前扶起了李雅兒。
然後關切地問李雅兒：「怎麼樣，你師叔九尾妖姬的道行怎麼樣？學到什麼了嗎？」
李雅兒低著頭，輕聲說：「那妖孽的道行太高深了，還好子受他能震懾住她。」
天峔姥姥忽然間，劍眉直插，怒道：「子受？好親密啊！我看你也要魔化了，他就一徹底的血魔了。」聽她話音到這裡，我趕緊箭步上前跪下，說：「姥姥，孩兒給您老請安了。」
她不屑地說說道：「喲，不敢當，我的血魔大人。你現在連我師妹九尾妖姬都能打敗了，法力很高強了吧？」
儘管我魔性十足，可是由心地尊重這個像奶奶一樣的人物，給她深深地磕了三個響頭。說：「小子不敢！」
她似乎很開心地會心一笑，說：「看你魔性十足，卻還能尊重前輩，看來你的確不像傳說中那樣的囂張。」
我扯著姥姥的裙角，說：「呵呵，有姥姥在，小子怎敢放肆？」
她得意一笑：「算你孝心。說完，腳跟在我屁股上輕輕一踢。」
然後走到媽媽的面前，冷冷地扶起媽媽。說：「你有個好兒子吶！」
媽媽無言以對，卻感動地從牙根裡說：「謝謝師傅，徒兒教子無方。」
她忽然狠狠地對媽媽說：「可是，你的兒子卻是至今以來最強大的血魔呀。」
說完，手掌化刀刺穿了我的胸膛，然後狠狠地抓住我的肋骨，扯到她的跟前。
緊貼著我的臉說：「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叫你不要入魔。為什麼不聽我的？你媽媽不聽我的，現在輪到你了。是不是一定要我毀滅了你們？」
這個時候，我看到了我媽媽痛苦的眼淚，一股不服輸的熱氣由那炙熱的血噴泉中冒起。
我漲紅了眼睛，撕開獠牙，呼嘯著。
天峔姥姥不屑道：「喲，發飆了哦。」
我露出我詭譎我的微笑，說：「是呀，那又怎麼樣？儘管你是我媽媽的師父，還是如母親般將她養大。可是，我是她兒子，我必須得捍衛她，絕不讓任何人染指她，包括你！」
她睜大了眼睛，說：「有情有義！那你打算怎麼對付我？」
我看了看媽媽，媽媽向我搖搖頭。
我撕開的獠牙，越長越長了。在月光下，我的眼神中顯得極其迷人。
天峔姥姥看著我的樣子，在牙根邊冷冷擠出一句話：「孽畜！」
聽了這句話，我實在是忍不住了。靠，你當我爸爸媽媽是什麼啊？我攥緊了拳頭，全身的真氣在洋溢著。
天峔姥姥，輕輕地彈了一下她黑色的頭紗。微風中我似乎，看到了她冰冷的瓜子尖般的下巴。
然後，潔白的牙齒，不停地念著難懂的咒語。
鄭雲裳和李雅兒，還有媽媽一排跪在天峔姥姥的跟前，不停地磕頭，懇求道：「師父，您就饒了他吧！淨世咒一念，他就毀滅了，人間的歷史就要改寫了。受苦受難的，還是那些無辜的百姓。」
我縱身躍起，懸停在半空。我仰頭吸取著月光的精華，身上被一股強大的紫色力量包裹著。我冷笑著，不屑地說：「不就是淨世咒嗎，能拿我何如？傳說的法術在我的身上，我敢保證絕對無效！」
正當天峔姥姥要動怒的時候，只有我和天峔姥姥都明顯感覺到地下微微一震。
我們都明顯感覺到有第三股力量在盤算著我們。我知道還有另外一道門即將打開，可能有更厲害的角色要出現。可是，又被第四股力量強行壓制住了。
我紫紅色的嘴唇狠狠地擠出一句話：「姥姥，我尊敬的姥姥，我們還要不要打一架？」
天峔姥姥，火爆的脾氣似乎被我的激怒了。正要說話的時候，鄭雲裳和李雅兒趕緊抱住天峔姥姥，不停地說好話。
媽媽終於生氣了，一跺腳，咬緊牙根，憤怒地也擠出一句話：「不孝兒，要打，你找我！我是降魔一族掌火使火瑩。」
說完，極其利索地抽出她的紫霄寶劍。憤怒的眼神，透著一股不容侵犯的力量。天峔姥姥撥開鄭雲裳和李雅兒，伸出手抓住火瑩的肩膀，說：「你讓開，輪不到你發飆。」
火瑩，順從的眼神中透著一股不滿的神色看著天峔姥姥。
李雅兒抓住火瑩的手，把她拉到一旁。
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對火瑩說：「師姐，你消消氣，讓師父去解決吧。她老人家自有分寸，她心疼他比你心疼他還多得多。」
天峔姥姥看都不看她們，在牙齒中狠狠地說：少管閒事。
說完，手指化爪，一股陰冷的真氣聚集成一團幽冥的鬼火，在她的掌心洶湧地澎湃著。
接著說：「你不是很喜歡使用幽冥鬼爪嗎？今天我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幽冥鬼爪！」
說完，她將手中的真氣球往空中一拋。那團真氣球化作千百萬隻幽冥鬼爪向我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