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失落 文 / 采螺人

    經過跟天峔姥姥一役，如果我再去蓮花池參加三年一度的法典大賽，就顯得多此一舉了。

    我算了一下時間，離與大部隊在牧野和西伯侯姬昌對決的時間還早。於是，我找了一個山洞，琢磨法術和魔法相互融合的方法。

    我初步總結出來：所謂魔的力量其實就是依靠憤怒和仇恨來催生內心中潛在的力量，加上不擇手段的招式去擊倒對手。正道的法術，是依靠堅強的信仰和內心中強大的慈愛的力量去折服，去感化罪惡的力量。

    我拿出骨卦和清寧戒指，再打開《魔法書》放在地上。

    我仔細地去閱讀《魔法書》上各種法術和魔法。雖然我早已經學完了這些功夫，可是在對敵的時候我完全不能淋漓盡致地去發揮。這是為什麼呢？是因為我一直迷戀內心中那種暴躁的邪惡力量罷了。我總以為憑藉著內心中勇往無前的衝勁就能打敗一切，其實我錯了。打敗對手，其實有很多種方法的。譬如各種術、咒語、符降和結界等，被別人研究出來，就是為了更好地去打敗對手。

    像我這樣光光靠血魔的力量，去戰鬥是完全錯誤的。當我想到這裡的時候，那一滴血開始在我身體中的某個黑暗的角落裡陰森森地冷笑著。

    說真的，我很討厭這樣的冷笑，因為更害怕這樣的冷笑。所以，我把手伸入自己的心裡，把那滴血緊握在掌心。與其這樣害怕著他，還不如直接去面對他，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我輕手一揚，他站在我的跟前。他不再是他，而是她。一個我彷彿，見過的女神。

    我心中暗暗地質問自己：難道我曾經暗戀過她，還是幻術？

    她詭笑道：「我們不曾見過，不是幻術，你也不曾暗戀過我，只是我們神交已久罷了。」

    我不解地問道：「那我從哪裡而來，要去哪裡？」

    「靠，你考我哲學啊？我可不是你的哲學老師。」

    我恭敬地鞠了一個躬，誠心道：「小生不敢。」

    她沒有責怪我，轉身背對著我，自語道：「我曾見過不少的血魔從血瀑布裡走出來，也見過多少個血魔徹底地想我被他們奴役。卻不曾見過，像你這樣的血魔要想徹底地去改造我，感化我，使我放下戾氣。說真的，我很迷戀你，老師。」

    我不解地也喃喃自語：「額，我有那麼偉大嗎？」

    「有，你有著菩提般的心，你只是被眼前的魔障給迷住了。我絲毫算不出，你為什麼要應劫從三千年後回到這裡來。但是，我能從內心中感受到你那強大的磁場，所以，我決定服從你，服從你的一切。」

    我更是不解道：「服從我，服從我的一切？我不明白。」

    她風情萬種地癡笑道：「就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啦。好比一個女人脫光了，面對一個男人，當然就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啦。」

    「可是，我不想跟你那個哦。」

    「傻孩子，你跟我耍貧嘴啊！你聽好了，我這滴血，是軒轅（黃帝）成仙前的血，但是不是最厲害的血，最厲害的血，我相信你也會得到的。」

    說完後化成一道絢麗的血色注入我的額頭上的血印記，然後，她停留的地方血紅的光華變成一把紅光閃耀的利劍。

    她在我心中輕聲地說道：「親，這把劍就是軒轅（黃帝）打敗蚩尤的劍，也是這個世界上第一把劍。每一個神在成仙之前都是很暴戾的，所以這把劍承載著蚩尤一族的恐懼。對你以後對付蚩尤的後人很有幫助，尤其是瀛忍和她夫人。你之前一直無法施展你的力量就是因為你沒有一件跟你配合的法器，希望這把劍能幫得到你。」

    她說完後，我閉上眼睛。只感覺到，一股強勁的力量從我的額頭上的血印記，充斥在我的全身。

    我伸出右手，一把握住劍柄。我本以為我能像電影上一樣，握著所向披靡的寶劍，揮舞著自己的力量。但是我錯了，我被那把劍震開了。

    我一陣錯愕地張開不解的雙眼，審視著這把寶劍。我本想用強硬的方式去征服它，可是，它冷笑了，說：「以你的能力，你還不夠格。就算是軒轅，我未必要買他的賬。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我搖搖頭。

    「我的名字叫做無名。我之所以叫做無名，是因為我的威力實在是太強大了，我唯一的主人軒轅（黃帝）他自己也無法給我取名字。而且，我跟他不是主僕關係，我們只是平等的交換關係，勉強點叫做朋友吧。你想我幫你，你現實點，實際點吧！」

    我又是一陣錯愕，你狗日的，你有這麼拽嗎？

    我額頭上那滴血，告誡我：「我可以服從你，被你奴役，可是他絕不。他不是拽，而是擁有真正的實力。」

    她說完，我感覺到了她的無奈與無奈的無奈。我赤紅著眼睛，說：「難道你也跟牛魔神一樣，要跟我玩交換？」

    「是的，是要交換。當年軒轅在鑄造我的時候，他是用了他的老婆嫘祖跟我交換的。你呢？」

    我冷笑道：「那是他，不是我。老子換不起，沒有你，老子未必活不下去；沒有你，老子或許更爽，你咬我啊？」

    「沒有我，你將連生命都會沒有的。」

    「靠，老子畢竟是人間的王，人間的主宰。」

    他哈哈大笑：「那軒轅（黃帝）更是千古第一人呢？沒有我，他怎能戰勝蚩尤，怎能成就千古第一人呢？你是三千年後來的人，你知道的。你更知道你的下場，一切轉機或許你要依靠我去完成呢？」

    「你妹，如果成就功業要靠犧牲自己心愛的女人去達成的，不要也罷。如果我的一切需要你，我現在可以給你答覆，那就是no，noway!沒門。我已經犧牲了我的姐姐，如果時間能再來一次我絕不！你還想？你們這些聖物，跟三千年後的丈母娘沒有任何區別，所以，你可以跟吸血鬼們報到吧！」

    還沒等他回答，洞口那邊有人笑道：「你沒有籌碼了吧？你沒有老婆，你還有老媽呢。」洞口邊站著五個人，媽媽、天峔姥姥、李雅兒、鄭雲裳和那個糟老頭。

    我完全沒有當他們的存在，因為他們完全是這個世界上多餘的。我一把抓著媽媽的手，張開雙手把媽媽護在背後，說：「任你說什麼，你休想奪去我的媽媽。」

    天峔姥姥正要說話，我指著她，說：「你，別動，你就是一個邪惡的主兒！」姥姥呆住了。

    可是，在這樣的局面下誰都低下了頭，唯獨那劍，高昂的劍氣，使我分外的鄙視。

    媽媽輕輕地從我背後抱著我，親吻著我的髮根，說：「孩子，這是我的宿命。我必須得去我該去的地方。」

    說完，她很是殘忍地化成一道我看不清楚的水汽從我背後，奔向那可惡的寶劍。許久過後，那該死的劍，似乎吃了一頓大餐，瞇著眼睛對我說：「還不夠。一個小小的降魔小輩，還不**換的條件。」

    我不答話，雙手攥緊著。從我的內心中，我是真的好想砸碎了他。此生最是討厭別人的要挾，討厭，討厭。

    李雅兒走到我的跟前，敞開我緊攢的手掌，然後緊緊地握著，衝著我搖搖頭，對著那把劍說：「您看，加上我，足夠了嗎？」

    他正要說話的時候，鄭雲裳像一頭野驢撞向那寶劍。「噗通」一聲進去了。

    我的眼淚，再一次劃破我的臉龐。想不到，這個時候，還有她和她能為我去犧牲。

    我推開李雅兒的手，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向那無名寶劍。我緊握住他，然後刺向自己的心臟，我的玲瓏心。

    很痛，很痛，很痛！

    我對著他說：「既然是宿命，你能救我。但是，我在這裡，發誓，發誓，就算是我的死了，我也不會用你的。如果，你要很驚奇地問我為什麼。我告訴你，老子討厭你沒有格調的樣子，和你沒有格調的索取。」

    所以，他被我的玲瓏心包裹著。我再也聽不到，媽媽的責罵，也依稀記不清鄭雲裳或是姜妹還是鄭妹的影像。是的，我是在選擇性地去遺忘了。你們不再是我的粉絲，我的愛人。我只能定義你們是我的犧牲者，我討厭為我的犧牲者，因為你們活著沒有意義，因為你們活著沒有骨氣，因為你們隨便就是別人的後綴!

    我迷茫著往前走，李雅兒一把抱住了我。我還是猶如往常一樣，聞到了桂花的香味。可是，我浪漫不起來了。

    我狠狠地看著她俊俏的臉蛋兒，卻勾不起我對她的依戀，只有無窮無盡的厭惡。就如此刻我看著天峔姥姥的臉和那我不想認識的糟老頭。

    我甩開李雅兒的手，逕直往前走。

    當我離開山洞，走到一個我曾經迷戀過的原野。儘管微風中瀰漫著我嚮往的薰衣草的味道，儘管我飄渺著我曾經迷戀的境界，我此時此刻我只想忘記，忘記我是誰，我來自哪裡。我想哭了，我什麼都不需要，我需要姐姐和媽媽。李雅兒追了出來，如同姐姐和媽媽一樣從我背後抱著我。可是，我討厭了。我不再允許，不允許別人再這樣抱我了。

    我甩開她，說：「你才是妖星轉世。遇見了你，我只有傷心。所以，你離我遠點。滾！」我就這樣，像沒魂的殭屍，四處遊蕩著。

    可是，她就這樣，緊緊地跟著我……我痛哭著，我痛苦著，我疲憊著。她，選擇，選擇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