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慕寒的秘密 文 / 步漸塵
聲音響徹玉虛宮，眾人明瞭非是妖孽作亂，便不在緊張，收了陣仗，各自散去了，只有部分弟子望著天際那兩道光束，久久不動！
山下陣中，除了被玉虛弟子封閉六識的參加仙緣大會的凡人以外，餘下的所有弟子門人包括南宮羽等此刻都緊張的望著半空的天機真人，不知到底發生何事，以至於真人如此！
宗門長老，各峰翹楚，賢修，包括其餘三峰掌座，此刻卻是心思流轉，推因酌顧！
「讓真人如此大費周折，究竟發生了什麼？推演之術盡然如此逆天嗎？看真人如此神情，幕寒到底是何種處境？」南宮羽心亂如麻，此刻各種猜想湧上心頭，本就焦躁不安的心緒更添驚悸！
就在他浮想聯翩的時候，只見金光散去，壓力頓失，半空的天機真人按下雲頭，回到地面上！
祥雲散去，只見天機真人面色蒼白，氣喘吁吁。可想剛才那一番施法，耗損不少真元！
眾人見狀，皆欲上前扶身，卻被天機真人揮手阻止「無妨，眾人莫要擔憂，都各司其職，切勿出現紕漏！散去吧！」
「是！」
「從沒有見過您如此疲憊的樣子，定是為了安撫眾人的說辭！」簡仁不顧天機真人的阻止，毅然上前扶住，邊幫天機真人擦拭額頭的汗珠，邊說道！
「確實無事，只是真元耗損過渡，只需靜養幾日便可。」
這很明顯是一句違心的話，如果真的如此簡單，那就憑天機真人通天的修為，豈會如此姿態？
「隨我來！」
只不到盞茶的功夫，天機真人的臉色稍顯好轉，也不等三人回神，便往陣內東南方向而去！
此處正是之前天機真人與石頭談話的地方。
這是一處橫跨在兩峰之間的天然石台，兩峰之間相距不過十數丈遠，即便是世俗高手一流，施展輕功也可輕鬆跨越。石台正東方向，一條瀑布凌空懸掛，沒有那種狂風怒吼的氣勢，相反潺潺緩緩，猶如棉絮輕紗，煙波雲霞。
雲瀑歸處，是一座不大的水潭，在月輝的印照下，泛著粼粼波光，幽潭西側，一道天然的豁口將滿溢的潭水捧送而出，沒入山石之內，不知去向。
石台之上一棵虯然蒼勁的古松臨淵而立，偉岸挺拔。古松之下，天機真人負手而立，目視天宇，身雖枯瘦單薄，然而給人感覺卻是仙風道骨，宛若神明。佇立在旁的千年古松，此刻也是黯然失色！
此刻的南宮羽忐忑不安，眉頭擰在一起，呼吸都開始變的急促起來，寂靜的空氣猶如利刃一般一寸一寸地削割著他的心臟，緊繃著的神經，隨時都可能支離破碎。
就在他被這沉悶的空氣折磨的將要窒息的時候，天機真人終於開口了。
「你先緩和一下自己的心緒，回答吾幾個問題，必須要如實回答，此事干係重大，莫要有一絲隱瞞，你可做到？」
天機真人沒有回頭，依舊目視蒼穹，南宮羽一時猜不出個所以然，只覺得原本壓抑的氣氛更甚之前。
「真人請問，小可定然知無不言。」
「好，那請你把關於令弟的一切都告知於我，不要漏了任何事情，包括在他身上發生過什麼與尋常人的不同之處，或者一些讓你感覺特別異常的事情，你要仔細說來！」
天機真人轉過身來，滿臉肅容，接著看到南宮羽的焦慮的神色，又道「吾一時心急倒忘了告知於你，令弟現在命星尚盛，性命無憂，改日吾為他立一盞長命燈，只要他活著，燈就不會滅。老道也只能盡力至此，即使是掌門測算，也只能這樣了」
「呼」這個結果雖然不盡完美，只是說暫時無事，並沒有具體說出慕寒具體所在，但也猶如久旱逢甘霖，讓處在精神高度緊張近乎崩潰的南宮羽重重的吐了幾口氣，簡仁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臭屁道「我說了，咱家老弟不會有事的，相信我渾厚的福氣可越過千山萬水籠罩在他身上，嘿嘿！」
南宮羽自嘲的笑了笑，暗暗自語「沒事就好」
「吾看你腰間掛著酒壺，想必也是好飲之人，正好吾這裡有一壇百花玉露，乃是萬花谷的華裳仙子所贈，藏了十幾年了，今日便與你們同享此佳釀。我們邊飲邊說！」天機真人舒展愁眉，卸掉肅容，青袖一揮，地上便出現了一罈酒和四個碗，說完便自顧盤腿而坐。
石頭也隨著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起酒罈子搖了又搖，奇道「俺們老百姓幸辛苦苦勞動一輩子，也不一定能頓頓飽飯，這到了你們這，隨便擺擺手就有了？既然這麼簡單，你們何不把這手藝傳給老百姓，這樣的話，大家不都過上好日子了嗎？」
「哪是你想的這麼簡單，要變出什麼東西，你本身必須有這個東西才可以，譬如你把東西放入口袋，便可以用術法將東西直接變出，如果你本身沒有這個東西，那麼變出來的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隔空取物，另一種便是障眼法，隔空取物也叫驅物術，可以將你心神感應或者看到的東西直接攝取過來，而障眼法，那便是迷惑人的手段，通常修真之人都可識破，這些都是最基本的術法，只要你踏入修真界，這些都是無師自通的！」
長篇大論的不是天機真人，而是簡仁，看他眉飛色舞，吐沫星子亂飛的樣子，天機真人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哀色，眉頭也短暫的皺了一下便又鬆開。
一頓說講，把石頭弄目瞪口呆，待簡仁說完，便接著說道「俺從來沒喝過酒，也聽村裡的大嬸罵過自家的男人，說這東西如同馬尿一般，剛開始俺也不信，哪有那麼多人喜歡喝馬尿的，但後來聽好多大嬸都這麼罵，俺便信了。」石頭滿臉認真的說道。
這番說辭讓南宮羽一陣錯愕，欲言又止。而簡仁早已咬牙切齒，脫下自己的一隻鞋子，作勢欲將石頭摁倒在地，然後用鞋底狠狠抽他幾個大嘴巴子。卻不料被天機真人搶先一步！
「崩！」又是一個響亮的嘎崩脆。
「你這無知的黑小子，又在胡說，此處綠草如茵，銀光普照，左有古松把盞，右有雲瀑起舞，正是品飲佳釀的絕佳所在，你卻說出如此大煞風景的話，真是氣煞我也！」只見天機真人氣聲說道，接著又捲起手指，勢欲在給石頭一下子。
石頭捂著額頭，苦叫連連，眼看魔指又朝自己而來，邊向後躲去邊急道「你這老頭，莫要憑自家本事欺負俺，剛不是說什麼隔空取物麼，俺開墾的西瓜地離此處也就十里地，你就給俺取個西瓜來看看，順便幫大壯拿些草料，若真像你們說的那麼神乎，俺便服了。」
「你看這是什麼？」
石頭疑惑地抬起了腦袋，順著天機真人所指看去，正是那圓滾滾的西瓜和自己扎捆的草料
月華依舊，蟬鳴漸止。南宮羽放下手中酒碗，思緒慢慢回到了仙隱村！
「慕寒被丟在村外的那一夜，恰逢暴雨，那天從下午開始天就是黑沉沉的，村裡人從來沒見過那麼黑沉的天氣，就像被人扼住喉嚨一般難受，村裡的畜生也是躁動不安，亂跑亂叫。這些倒罷了，令人恐懼的人，那夜的月是紅色的，鮮血一樣的紅色，整個村子都印染成殷紅的顏色，那妖艷的紅光好像不懼任何的阻礙物，直接照射到村民的屋子裡，一時間，人們目之所及無不是一片血色！」
輕抿了一口酒，接著道「緊接著就狂風呼嘯，電閃雷鳴，就包括那閃電都是駭人的血紅色，那夜的雷的也是格外的振聾發聵。好多村民承受不了如此的景象直接就暈過去了，後來便是那漫天的血雨傾盆而下，就在那時，那血色的月愈發的亮了，整個村子看上去就像是血池地獄一般，還不待人從驚駭中反應過來，一聲尖銳的嬰兒啼哭聲劃破長空，伴隨著這可怖的哭聲是腥風血雨，電閃雷鳴更加瘋狂的肆虐，這恐怖的景象整整持續了兩個時辰才逐漸消失！」
南宮羽把碗裡剩下的酒猛的一口灌下去，頓了頓接道「最後一切都恢復了正常，風雨雷電都停了，月亮也恢復了正常的銀色，但所有人都心有餘悸，閉門不出。唯獨住在村頭陳大爺，他是個非常善良的老人，他通過哭聲判斷，嬰兒應該就在附近不遠，於是強壓內心的恐懼，將慕寒抱了回去！」
「次日直到快正午時分，村民才陸陸續續的打開房門出來，昨日還山清水秀的小村莊，一夜之間變得滿目蒼夷，全村所有的牲畜統統死去，無一倖免，有幾個村民因承受不了那恐怖的景象直接心猝而死，也有瘋了的。總之，所有的一切都被蹂躪的面目全非！後來沒過幾日，村民便知曉了陳大爺抱回慕寒，於是齊身上門說慕寒乃是不詳之人，要將慕寒送出村子，或者直接毀掉，最後要不是我父母出面調解，慕寒恐怕是凶多極少。之後一切恢復了正常，也沒有在出現任何的詭異之事，慢慢的人們也開始接受慕寒，認為那夜純屬是巧合，細想那猶如煉獄的景象大人尚且驚懼，更何況是個剛出世不久的嬰兒呢？」
南宮羽拭了拭嘴邊的酒漬，又接著道「然而，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