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輪迴攝生顯威能 文 / 幽城城主
焰道人一聲尖嘯，一拍身後烏金葫蘆，登時躥出一團黑煙，將那冰蛇碎成的冰塵一撲一卷，收回葫蘆。又拍了一下，那烏金葫蘆滴溜溜變得如龍眼大小，嗖地一聲鑽進焰道人口中。仰天長嘯，頓時黑風四起烈焰騰燒，焰道人化作一條水桶粗細長有百米的烏鱗火龍，一身鱗甲烏黑金亮猶如金屬一般，一顆龍頭似蛇似鱷，兩支枝丫的龍角一個冰瑩如玉一個血紅似火，兩顆龍眼大如桶口碧綠含煙，四爪如鷹，週身烈焰環繞，端的是見者驚魂，難留屍骨。
「啊……」卓馨婷嚇得一聲驚呼，已是面無血色。她何曾見過如此的龐然大物，而且這可是傳說中的龍啊！龍，在華夏大地上，那可是等同於神一樣的存在啊！她雖然身為摩醯聖教聖女，修煉的是摩醯聖印，信仰的是大自在逍遙王，色界之主，摩醯首羅，但是，她畢竟也是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在華夏這片土地上，任誰都是對那神龍如雷貫耳的。卓馨婷的驚訝實在不為過，實在很平常。
可是，邪臻完全沒有正常人的驚愕，倒是手托下巴，眼睛一眨一眨地笑道：「恩恩，很有趣的樣子……」也不知是他真的沒心沒肺，還是真的連一條龍也不當回事。
「便看看我這法寶的威力吧！」笑意盈盈，邪臻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方羊脂玉印，冰光瑩瑩，上立龜蛇玄武二相，栩栩如生。掌印向那空中的火龍一照，雪白的印面上四個古樸的篆字「萬象玄冰」光華流動，一道冰氣直衝火雲，那火龍瞬間白霜加身不得動彈。
吼！龍吟嘯天，呼吸之間，龍角上華光閃爍，一身冰霜如春雪消融，哧啦啦霧氣升騰，火焰復起，一身烏金鱗甲更見明艷。
神龍擺尾，轟地一聲狠狠撞在水蓮神幕之上，原本堅不可摧的神幕竟然也蕩漾起了一陣波紋。水蓮神幕之下，卓馨婷已經嚇得面如土色，如果不是本身修煉的摩醯聖印最是鍛煉精神念力，恐怕光在這火龍的威壓之下就要暈死過去了。
「還是太簡單了呀……」看著手裡的萬象玄冰印，邪臻一陣唏噓，面對火龍的狂暴攻擊，鑒於卓馨婷的關係，不得不把頭頂水蓮升高，把個水蓮神幕擴大了十數倍，彷彿小山一座。焰道人化身本體的巨大火龍卻是選擇了借助本體肉身的強悍進行肉搏，百多米的身子隱在火雲間，時隱時現，一條龍尾恍如流行撞地球一般瘋狂地砸在水蓮神幕之上。轟隆之聲不絕於耳，連神幕下的地面都被砸得陷落了幾分。
面對如此神魔一般的超凡力量，卓馨婷看著邪臻的眼神變得越發複雜，心中生起無數的疑問，卻是不敢開口，生怕打擾了邪臻的心神，便要被那火龍攻破水蓮神幕。
卓馨婷哪裡知道水蓮神幕的秘密，就是邪臻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當作古歡宗的法術來學習修煉。水蓮神幕是古歡宗祖師古致遠傳下的沒錯，一直都是古歡宗頂級的神通也沒錯，一直都是古歡宗的招牌更沒錯，但是，那其實是當初古致遠與申道元所遇的那位奇人傳下的法門，其玄妙深奧之處絕非人間之法可比，便是那仙界的手段都要遜色三分。一切都源自那位奇人。邪臻的《萬象法身》修煉還處於人初界的分神之境，若是達到天渡界，恐怕翻手之間那火龍就要形神俱滅了。
「唉，看來你是黔驢技窮了……」邪臻似是敗興，手中萬象玄冰印往空中一祭，帶著晶瑩的冰光直衝入頭頂水蓮之內，彷彿融為一體，不見蹤影。
「六道輪迴，攝一切眾生！去！」水蓮六轉，一蓬慶雲於蓮中升起，中現先天伏羲八卦圖，金光燦燦，凝如實質，中間有太極陰陽魚旋轉而生陰陽二氣，電射而出，如勾魂索一般把個火雲裡的巨大火龍纏裹得動彈不得。
一聲龍吟，哀怨淒厲，龍口中一顆海碗大小光耀剔透的龍珠被生生拽出本體，順著陰陽二氣落入陰陽魚之上。痛失內丹，火龍憤怒不已，即使被陰陽二氣束縛，還是張牙舞爪，怒嘯連連，攪得雲翻霧滾，流焰四射。
「收！」一聲收，陰陽二氣如纖繩拉船一般，硬生生地拖著百米巨龍而下。掙扎，無盡的掙扎，無濟於事。不過盞茶功夫，金光八卦玄光九轉，陰陽二氣生猛百倍，只聽嗤地一道破空聲，焰道人化身本體的百米烏金火龍瞬間被拉進慶雲八卦之中。
須臾，慶雲收，八卦隱，水蓮降下沒入頭頂泥丸宮中，一蓬神幕消失不見。
一方晶瑩的玉印從空中滴溜溜落下，被邪臻一手拖在掌心。本來羊脂一般的白玉，隱隱有火光升騰，那佇立印上的玄武神龜體內，宛然有一顆明珠轉動，光火隱隱，珠內似有龍行。那焰道人千年苦修的內丹，一顆火龍龍珠已然被秘法煉化成萬象玄冰印的一部分。由此這方玉印頓時神威更勝，又衍妙用。
卓馨婷以複雜的眼神看著邪臻，卻是不知說些什麼是好。他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有降龍的本事。所見種種，無不是神仙手段，只在傳說裡，哪曾親見過？他若是要對摩醯聖教不利，誰又能阻擋？就算教中典籍記載的那些武功通玄的歷代教主聖女，面對他恐怕也是無可奈何吧……他雖然輕薄過她，可是他應該不是真有惡意，自從離開摩醯聖教，他就一直在保護她。沒有他，她恐怕早就魂消狼吻之下；沒有他，被迷倒地她不知還要遭遇如何；沒有他，這魔神一般的火龍又有誰能夠抵擋，甚至降伏？一時間，卓馨婷心潮起伏，心思複雜無比，既有羞澀，又有感動，還有仰慕……
「送給你……」也不知過了多久，恍如神遊體外的卓馨婷被邪臻一聲喚醒，只見他手裡拖著一對手鐲，似金非金，似玉非玉，光澤溫潤，一隻白如凝脂，一隻紅似珊瑚。
原來，就在卓馨婷出神的功夫，邪臻以自身丹田為鼎爐，以本命真火為爐火，以烏金火龍的一對冰火雙角為器料，輔之以「萬象」、古歡宗、天尊門三家符菉密咒，又以陰陽二氣相調，再以水蓮之水淬煉，最終煉製成一對玉非玉骨非骨的龍角手鐲。
接受還是拒絕？這是一個問題。選擇，人生充滿了選擇。是對，是錯，沒有人說得清。命運是變化多端的，誰也不知道明天會怎麼樣。那要如何選擇，如何面對？既然無所謂對錯，那又何必執著？怎麼想就怎麼去做！
數天後，卓馨婷與邪臻並肩而行，有說有笑，漫步山間林野，同戴在左手上的一對手鐲當真是環珮叮噹，清音不斷。風也笑，花也笑，風吹花開滿山好。雲影搖，人影搖，山路漫漫百草嬌。君也樂，卿也樂，與君同樂共逍遙。
有了邪臻的陪伴，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間竟然已到東嶽地界，離那泰山天尊門已經不遠了。前方有一茶亭，名曰：熙觀，正好休息一下。誰知，已入茶亭，就聽到眾人議論紛紛。
「張老三，你聽說了沒有？」
「聽說什麼？」
「這你都不知道？」
「你不說為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什麼？好你個李老四，跟我打啞謎！」
「還能是什麼？玄武道觀的仙人除妖的事貝！」
「啊！難道是那只每逢初一十五偏要上岸吃人的水怪？」
「沒錯！就是那只地尼寺湖水怪！」
「不是叫地似泥水怪嗎？」
「道聽途說，道聽途說！那地尼寺乃是一間尼姑庵，不知建於哪朝哪代，旁邊有一個大湖。那地尼寺香火一時鼎盛，來往進香的善男信女不知多少。可是後來逐漸有進香的人失蹤，去的人便越來越少，庵堂也荒廢了。這沒人去了不要緊啊，湖裡竟然出了一個怪物，每逢初一十五便要上岸吃人……」
「我也聽說了，那寺廟裡的主持就是那妖怪變化，專門勾引善男信女，趁機吞食。」
「不錯！玄武道觀的仙人也是這麼說的！那仙人當真了得，騰雲駕霧，呼風喚雨，雷火霹靂，只一個照面就把那水怪打成原形。原來是一條數十丈的大鱷魚……」
「鱷魚？」
「就是鼉龍……」
「鼉龍是啥？」
……
正所謂天下將亂，必生妖孽。本朝文帝一統天下，文治武功，愛民如子，創下個開皇盛世。然而這自古以來，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那煬帝即位後，驕奢淫逸，橫徵暴斂，建宮殿，開運河，三征高麗，天下疲敝，災荒連年，已是妖孽紛紛，蛇鬼縱行。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玄武道觀？那不是天尊門的山門所在？神仙？自從師父飛昇，百年來天尊門哪還有半個道法有成之人了……」邪臻暗下狐疑，說什麼一路疲勞，不宜貿然上山，再者天尊門實力不俗云云，終於勸動卓馨婷沒急著上天尊門盜寶，而是於當夜留宿在城中的一家客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