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1章 西海之濱怪魚多 文 / 幽城城主
「魚，我所魚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吃完熊掌再吃魚！」西海之濱，一個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的釣者，頗是悠然自得地自言自語，不時吃一口紅燜熊掌，喝一口小酒兒。
「小魚也要吃熊掌！」一個妙齡少女蹦蹦跳跳地跑過來，一把奪過熊掌，狠狠地咬了一小口，頗是陶醉地瞇起了雙眼。
「喂，喂，喂！小點聲，我的魚都被你嚇跑了……晚上要餓肚子了！」南宮奇瑞一臉苦笑地看著面前突然蹦出來的表妹。表妹？其實是八竿子打不著哦！這位名叫越虹珊的小姑娘，是南宮奇瑞世交同輩，而且兩人還是指腹為婚的親密關係。越虹珊乳名小魚兒，從小和南宮奇瑞就很熟悉，經常一起玩耍，根本沒有人家未婚妻的自覺，雖然已經過了十五歲，還是活脫一個小孩子。
「你餓肚子關我什麼事？咯咯……」小魚兒咯咯笑著，美美地品嚐著熊掌。要說這熊掌，雖然名貴滋補，但是如果烹調不得其法，絕對是難吃。但是，南宮奇瑞卻是個少有的烹調高手，這紅燜熊掌做得是色香味俱全，老少皆宜，男女通殺。
「真真是紅顏禍水，女子薄信，沒良心啊！」南宮奇瑞對這個表妹很無奈，打也不是，罵也不是。這小丫頭雖然不時地玩點惡作劇，但是絕對不會過分，絕對保持在讓你可以接受的範圍內，絕對不觸及你的底線。看上去只是一個天真的小姑娘，可是奇瑞知道，這表妹就是個小人精，小魔鬼。「哼！別把人說的那樣不堪，大不了，本姑娘以身殉難，餵飽你的肚子……」越虹珊說得一本正經，不苟言笑。
「唉，唉，唉……」奇瑞站起身，一陣嗟歎，「我真是歹命。我的小魚兒大小姐，你就別再欺負了我好不好？師父讓我抓火尾寒鱗魚，用來煉丹，都幾天了，我還一條也沒有釣到呢！回頭又要被師父罵了……」
「哎呀呀，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師父讓你捉魚，你卻不務正業，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吃肉喝酒，沒事欺負本姑娘。你師父要是不懲罰你，老天都會不答應！」小魚兒末了又加上一句，「哈！我約了蘭秀坊的七姑姑學泡茶，再不去就來不及啦！咯咯……沒吃早飯，你的熊掌我就拿走啦！」也不理南宮奇瑞是否答應，手捧紅燜熊掌就離開了，身形飄飄，瞬間遠去，輕功竟然十分高明。
「唉！我還真是歹命啊！」南宮奇瑞望著小魚兒元氣的背影，搖頭苦笑，「罷了，還是趕緊釣魚要緊，要是捉不到火尾寒鱗魚，可是真要倒霉了。想一想師尊的處罰……荷！釣魚，釣魚！」抬手拉起魚竿，魚鉤露出水面，空蕩蕩的。南宮奇瑞自言自語：「都好幾天了，別說火尾寒鱗魚，就是一條魚也沒有釣到，還真是歹命啊！嗯……呀！」南宮奇瑞猛地一拍腦袋，哈哈大笑著大罵自己：「哈哈！竟讓忘記了放釣餌！」
三天後，南宮奇瑞垂頭喪氣地坐在地上：「這回完了，這麼多天了都沒有捉到火尾寒鱗魚，被師父罵是小事，可是耽誤了師父煉丹，這罪過可就太大了。大師兄渡劫，還等著這爐丹藥保駕護航呢！」南宮奇瑞無精打采地沿著水邊散步。經過了十幾天的垂釣，他的心裡已經放棄了。火尾寒鱗魚哪裡是那麼好抓的？沒有特殊的魚餌，哪會上鉤？就算修道人依仗道術捕捉，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這火尾寒鱗魚天生靈性十足，對於危險有著異常敏感的感知。普通的修道人臨近，還在數里之外，魚餌就已經藏匿起來了。如果沒有魚兒酷愛的貝花蟲做誘餌，幾乎根本捕捉不到。
「人在江湖飄啊，誰能不挨刀啊……啦，啦，啦……常在河邊走啊，哪有不濕鞋啊！……啊，呸，呸，呸，呸！乖乖，火尾寒鱗魚，老天爺開眼啊！」老天爺他過生日，福澤天下啊！南宮奇瑞興奮不已，多少天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就這麼隨便散散步就看見了火尾寒鱗魚！此時，南宮奇瑞的眼中就只有一條銀光閃閃，赤吻火尾的小魚，辟辟啪啪亂跳著，卻怎麼也跳不出一張如玉的手心。
「喂，喂，喂，搶劫啊？」如玉般的手一晃，帶著火尾寒鱗魚躲開了南宮奇瑞興奮的一抓。那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一襲黑衣長袍，衣袖隨風輕擺，頗有幾分飄逸，再看少年的容貌，活脫脫可以羨煞無數美女，眼神裡流漏著幾分戲虐幾分慵懶，很是邪異的氣質籠罩週身。
「哎呀！小兄弟，你這魚是怎麼抓到的啊？」化體重生的邪臻，看上去只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這也不怪南宮奇瑞稱之為小兄弟了。不過，邪臻的真是年齡可是接近半百了，比南宮奇瑞剛剛弱冠之年，可是至少長出了一輩人。好在邪臻並不在乎這些，要是有的修道人恐怕就要因為南宮奇瑞這一句小兄弟給他點顏色苦頭了。
「你猜猜看啊！」邪臻露出招牌式的笑容，那樣人畜無傷，眼神裡卻是隱諱地波動著一絲絲戲虐。連日趕路，思考良久，始終也無法創新出一條完全屬於的自己的修煉之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索性不再刻意執著於此，更多地去回想參悟這些年來煉成的各種法術。這一通整理還真是讓邪臻頗有幾分興奮，以前不覺得，原來自己已經掌握了這麼許多法術。在刻意的回憶追溯之下，許多早就有些淡忘的法術都被想起來了，雖然未必比得了輪迴攝生之術和水蓮神幕這樣的強力法術，卻也不失機巧之處。
這困住火尾寒鱗魚的就是一門小法術，名叫「一手遮天」，是邪臻早年在玄武道觀讀經煉道時感悟所創。名為一手遮天，很有氣勢，其實威力並不大。困個小貓小狗容易，困個普通人也成，可是要困住修真者可就難了。就是意志堅定的武林高手，也不一定能夠穩穩困住。說白了，這個小法術是以幻術為主，採取的是誘導的方法。真正困住自己的是自己本身。
幻術，本質上就是影響大腦，進一步就是影響大腦中樞反射神經的信號傳導。明明真實的情況是這樣的，但是在幻術的影響下，傳導的信號就被歪曲了，於是反應到大腦中就變樣了。你覺得自己一直在向前走，可實際上卻是在原地打轉。你覺得前面要撞上一堵牆，於是掉頭改路，實際上前面什麼都沒有。
民間盛傳不衰的障眼法、鬼打牆，都是幻術。不過雖然都是幻術，在不同人手裡施展出來卻也是不一樣的。有的幻術最多讓你覺得是大夢一場，過去就罷了。有的幻術，你若是以為自己死了，那就真的會死掉。這就涉及到了念力領域。
就普通人而言，人體的開發程度是十分有限的。就是後世被稱為世界第一天才的愛迪生，腦域也不過是開發了20%。腦域，也僅僅是人體眾多領域中的一個而已。相對於普通人的異能者，往往都是精神力先天非凡之輩。換句話說，就是異能者的精神力開發程度遠遠高出普通人而已。而普通人雖然在通常情況下只是普通人，但是有些人在特殊情況下，未開發或者說是潛藏的精神力，足以殺死自己。
現在，這尾火尾寒鱗魚就是困在了自己的意識幻覺裡，怎麼也無法挑出邪臻的手掌心。一手遮天，其實遮擋的不是天，而是你看天的雙眼。
「小兄弟，商量一下，你的魚能不能賣給我啊？」南宮奇瑞可是早就對自己失去了信心，好不容易遇到這麼一個天賜的機會，說什麼也不能放過啊！拍著胸脯道，「小兄弟，你儘管開個價！」南宮奇瑞是南宮世家公子，雖說不是揮金如土之輩，但是等閒幾百兩金銀還是拿得出手的，自是自信滿滿。可惜，他忘記了一件事！在這個世界上，金銀財物對於某些人而言，根本就是廢物一坨。
「恩恩，很有趣的樣子……」邪臻笑得很不懷好意，看得南宮奇瑞一陣寒意，「這魚兒雖小，也是一條性命！你要用什麼來買一條生命呢？」
「這……」南宮奇瑞可是沒想到對方會有此一問，當時啞然，嗯嗯地喃喃道，「用什麼來買一條生命呢？到底用什麼呢……」心切之下，竟然完全被邪臻繞了進去。於是，他忘記了，魚畢竟是魚，儘管是一條性命，也還是一條魚。不管是一條尋常的鯉魚，俺還是一條罕見的火尾寒鱗魚，那也還是一條魚！
南宮奇瑞一咬牙，一跺腳，取出一面巴掌大的小銅鏡，樣式古樸，四周是龍鳳呈祥的雕刻花紋，上面的空穴間還纏著一條黑色緞帶。「這是水月鏡，我唯一的法寶！」心疼啊！這可是拜師那天，一位師門長輩所賜的法寶，而且至今他就這麼一件法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