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1章 河西村的血案 文 / 幽城城主
面對一還子的倚老賣老，墨非言並沒有多少憤怒。早就已經習慣了各種困境，早就已經見慣了各種嘴臉，早就已經麻木了……他不是喜歡廢話的人，懶得理一還子等人，低聲冷笑著飛身而去。來得突如其來，去時也是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一還子怎麼肯眼睜睜地看著墨非言就這麼離開呢，二話不說，駕起雲頭就追了下去。這要是任墨非言就這麼走了，那他的面子可就在一眾弟子面前丟大了，而且殭屍的問題不能解決，整個茅山派的面子也丟大了。
其實，一還子心明鏡似的，墨非言的實力絕對不在他之下。就看墨非言的那氣度，那在電光火石之間救人的從容，恐怕他一還子還要差了一絲。但是，形勢所逼，不得不追啊，不得不鬥啊！否則，就這麼返回的話，人家問起來，這殭屍抓得怎麼樣了？回答人家說，突然出來個不速之客，把殭屍救走了，就完了？那他堂堂的茅山派長老，以後還要不要做人了？
幾個茅山派弟子可是看傻了。一會兒是殭屍來臨，一會兒是師叔一還子威力宏大的雷法，一會兒又冒出個神秘的高手，救了殭屍飛走……要說以仙家的符水治病救人，驅除個陰魂附身什麼的，那眾人是司空見慣了。可是，這殭屍可是第一次見到，好奇不說，那心裡可是充滿了刺激啊！尤其是墨非言與一還子之間那不算交手的交手，雖然是電光火石，但是也令眾人是大開眼界啊！
親眼見到高手過招，刺激不說，那對自己日後的成長都有著不可估量的影響呢！
只不過好戲是看不下去了。這幾個茅山派的弟子，雖然拜入師門也有幾年了，但是距離御風駕雲，那可是八竿子也打不著呢！哥兒幾個一商量，咱別在這兒傻等了，人家飛哪去了也不知道，乾脆會驛站客房睡覺得了。這夜深露重的，在這呆什麼勁兒啊！
一還子追的是不緊不慢。他是想快也快不起來，自己的駕雲就那個速度啊！沒聽說過面的可以跟法拉利飆車的！
這邊墨非言也不管那個，早就飛出去幾十里地了。他可沒打算把殭屍夫婦一直帶著，自己還要尋找天才地寶呢！再說他只是邪臻的護法，自己的自由其實都是受限的，這要是帶倆殭屍回去，怎麼交待？沒準邪臻一怒之下，這殭屍夫婦小命可就沒啦，自己這一番忙活不是白費了嗎？落到林間，墨非言把子午陽幡一抖，幡面刷拉一聲展開，兩條人影落到地上，正是驚魂未定的殭屍夫婦。
「阿牛哥，你沒事吧！」婉娘驚魂未定地查看著丈夫，眼神中充滿了關愛。女人，即使是變成了殭屍，依然是感性的。
「婉娘，我沒事……」阿牛顯然比婉娘要理智得多，很快發現了環境的變化，以及墨非言的存在。聯想前後的變化，心知夫婦二人應該是被眼前的貴人搭救了，不過，他的心裡還是不禁好奇，對方到底是什麼人呢？為什麼會幫助他們？別人可是個個對他們喊打喊殺的啊！他們可是殭屍啊！
「敢問恩公，可是你搭救的我們？」阿牛雖然樣貌粗魯，但還是很懂禮數的，對著墨非言躬身請問。
墨非言不是一個喜歡多說話的人，就連和妻子聻靈仙子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半天沒一句話的悶葫蘆，只點點頭算是回答了。
「恩公救命！」阿牛和婉娘突然雙雙跪倒，叩拜不已。
弄得墨非言一愣：「你們不是已經得救了嗎？」這對殭屍夫婦還真是有些莫名其妙啊！估計是險死還生的巨大變化給嚇壞了……恩恩，看樣子，都是普通的農民樣子，應該沒見過什麼世面，難怪了……
「恩公！」婉娘熱淚盈眶，滿臉希翼地望著墨非言，情詞哀切地懇求道，「懇求恩公救救我們那苦命的孩兒……」
「怎麼回事？」墨非言聞言，皺了一下眉，他不是一個好奇的人。
殭屍夫婦開始講述起自己的故事來……
那是三十年前，他們還是活人的時候，小兩口兒在成親的第二年生了個胖小子，閤家上下都高興壞了，給孩子取名寶兒。
轉眼幾年過去了，那是一個秋天，天上夜星點點，風裡面的蟲鳴催著人們成眠。整個村子都沉浸在秋收的喜悅中，家家戶戶喜笑顏開。可是一夜之間，一切都變了……
隨著天光放亮，家家戶戶的房門打開，一聲接著一聲驚呼此起彼伏。村子裡所有的糧食都不見了，蹤影皆無。這可是一年的血汗啊！這可是未來一年的活命根本啊！到底是誰？誰這麼喪心病狂啊？天殺的，沒良心啊……哭聲，罵聲，很快淹沒了村子。但是，村民們更多的是無奈，沮喪……多方查找之下，竟然沒有一點兒蛛絲馬跡！
你說一家的糧食被人偷走了，還說得過去，這可是整個村子的糧食啊，而且竟然沒有任何一家夜裡發現異常的。不過，沒過三天，村裡的一個樵夫在山裡發現了大量的糧食，中間還散落著村裡許多人家那天遺失的一些衣物。
失而復得，村民們是高興壞了，紛紛往家裡搬糧食。可是，各家丟的數量可是不一樣的，但是總有人多拿啊！誰知道誰家丟多少啊！你多拿一擔，就多得一擔。民以食為天，這可是日後的生計啊！這一下可好，東西就那麼多，來晚的自然得到的就少，你爭我搶的，很快小摩擦就不斷升溫，最後終於演變成了整個村子的瘋狂群毆。流血事件是越演越烈，很快就出現了大量人員的死傷，可是，血腥的毆鬥不但沒有停止，還更加瘋狂地進行著……
阿牛和婉娘就死在這場血案裡！可是他們的兒子寶兒卻沒有，和村裡大多數的孩子一樣，寶兒成了孤兒，後來流落到小河東村，被一家無兒無女的好心人收養，才算活了下來。
可是，事情並沒有就這樣結束。
收養寶兒的一家人總是叫寶兒不要說自己是河西村來的，就說什麼都不記得了，而他們對外則聲稱寶兒是二百里外一家遠房親戚過繼來的。寶兒雖然年幼，但是心智已經開啟了，是非好歹還是知道的。他很乖，很聽話，從來不亂說話。甚至小河東村裡很多人還以為寶兒是這家人親生的呢！
寶兒一晃可就十歲了。這天，他在外面玩兒得口渴了，正好離洪家河不遠，就跑去河邊喝水。要說這洪家河雖然名叫河，但是水量並不是很大，甚至一年裡有大半個月的枯水期。可是就是這麼一處水源，卻養活著附近四五個村子，本來就少的河水，更是有點供不應求了。平時還好說，到了旱季，村子之間為了水源爭鬥的流血事件那是太平常了。
自從河西村糧食血案之後，河西村民生凋零，就垮了下來，無形中緩解了水源的壓力。可是，最近幾年，連連大旱，幾個村子為了水源鬥得越來越凶。別看平日裡怎麼和和氣氣的，那遇到了水源的問題可是說動手就動手，鋤頭、鐮刀、扒犁……什麼都往上招呼。表哥被表弟一棒子敲倒，外甥孫子被舅舅一耙子把腿打殘……這些村子之間，可都是通婚的，親戚套親戚，可都不是外人啊！
寶兒來到河邊的時候並沒有人看見，他又是一個小孩子，趴在草叢裡喝水，也不容易被別人發現。真是很偶然地一個情況，兩個隨後來到的外村人的交談，嚇得他心驚不已。
「四哥，眼看這旱季就到了，你說今年咱們村子能分到多少水？」只聽聲音不見人，寶兒開始根本沒在意，只顧著自己喝水，他可是渴壞了。
「哼！這可就難說了，前兩年的斗水，咱們村子傷了元氣，好多人傷得太重，今年恐怕不是人家的對手了……」
「啊？！那怎麼辦啊？這要是斷了水源，村裡人都要渴死啦！我還記得小時候，我叔公硬生生渴死的樣子，好嚇人的……」
「哼！大不了，咱們也學河東村，玩一次陰的！」
「啊？」
「你當河西村是怎麼落敗的？當初五個村子裡，數河西村的實力最強，青壯最多。咱們幾個村子還好點，離得遠點兒，而且還有幾處小水塘，可是河東村卻是被壓制得喘不過氣來了！到了旱季，大部分的水都被分到了河西村，河東村的人早就恨得牙根癢癢了，但是河西村人多，他們打不過人家啊！」
「這我就不明白了！那怎麼河西村就落敗了，這又跟河東村有什麼關係？」
「哼哼！當時河東村眼見活不下去了，就想到一個陰招，夜裡出動上百人，用迷香迷倒了河西村所有的人，然後把他們的糧食搬到山裡，藏了起來。聽說本打算是餓死他們河西村的人，誰想河西村的人竟然發現了藏糧的地方，卻又因為爭搶糧食內鬥了起來。嘿嘿……諾大一個河西村，一天之間就成了荒村……」
兩個人的對話沒有結束，但是伴隨倆人的離開，寶兒聽不到了。但是僅有的對話已經把他驚呆了！陰謀！卑鄙的陰謀！河西村的血案竟然源於河東村的陰謀……這河東村就是害死他全家的兇手！這河東村就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