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卷 重建家園第五百七十六章 琅邪的感情 文 / 凰女
第六卷重建家園第五百七十六章琅邪的感情
龍飛慢慢站起身來,若是琅邪什麼也不知道,她尚且還可以和他逢場作戲,相互取暖,相互慰藉。如今,卻是再不能了。她不想赤.裸裸的站於人前。
「飛兒!」琅邪拉住她的手。
龍飛聽他竟和他們一樣叫她,不由怔了一怔。
「難道事到如今,你還放不下麼?」
龍飛茫然輕歎:「我的世界裡,從來就沒有任何能夠和他們相比。」終究沒有回頭,抽了手慢慢走出門。琅邪滿面頹然。
不知道龍飛是不是出去了,琅邪哪裡都找不見她。也知如果她若有心隱藏,這世上無人尋得到。時間一天天過去,龍飛始終未再露面。琅邪一向寡情的性子變得有些焦躁,沒有想過自己對她的消耗是不是足以仙界將她封印,反而為她的最後結果擔心起來。還有幾日便是仙界的反攻,不用說定是曠古的大戰。明明是以卵擊石,不到半分勝算的舉動。然而他心底卻清楚,需要對付的人只有忘川,龍飛根本就不在乎勝負。那死水一樣的眼神偶爾透露出來的也只有絕望和疲憊,猶如瀕死之人。其實她也早厭倦了這一切,只想快點有個了結吧。
一日倒數著一日,終於最後的日子臨近了,琅邪不信忘川他們會什麼都不知,只是安靜得有些詭異。
突然察覺有人來了,而且是她所熟悉的氣息,依然控制不住一陣手抖。那人只是站在門邊,卻不進來。龍飛心底苦笑,既不想見,又何苦尋來。
「外面風大,進來坐吧,茅舍簡陋,雖款待不周,卻總還是有落腳處的。」
琅邪推門而入。
龍飛正靠坐在隨意支起的木板上,紅色的雙眸凝視著他,平靜無波,黑暗中兩人對視許久。琅邪隨意尋了處坐下,白衣勝雪,週身彷彿有一圈熒熒的光暈。
「找我有什麼事?」龍飛的聲音冰涼入骨。
琅邪沉默良久:「仙界兩日後反攻。」
「知道,那又如何。以卵擊石,不自量力。他們既然一心尋死,我就成全他們。你這次來,不會是替他們告饒的吧。」
琅邪看著她,沒有說話。
龍飛冷冷嘲笑,語氣裡又帶一絲曖昧:「不要說,你是在為我擔心。」
琅邪面上一肅:「自然不是。」
「是想要求我放人?不要大開殺戒?那你該阻攔的應該是仙界的人。」
琅邪輕歎一口氣:「放下一切,別再做妖了好麼?」
龍飛看著他像是在看天大的笑話,事到如今,怎麼可能還有後路可退。卻終歸心還是有片刻軟了,苦笑問道:「做妖如何,不做又如何?做你便要殺我,不做他們就能回來麼?」
龍飛緩緩轉過身,內心過多的鬱積和悲苦排山倒海往外湧出,嘗見喉頭的甜腥,硬生生嚥下,然後彷彿在嘲笑自己般的緩緩搖頭。其實就算他們回來了也不會再有往日的愜意了,罷了罷了……這些日子,自己不斷用妖力想黏合那些泥塊兒,可惜……
琅邪看著龍飛的身影越來越遠,慢慢閉上眼睛。他知道自己太殘忍,可是既已沒有時間去挽回,那麼殺了她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了,不想看她手上再次染上血腥。就因為自己有這個怪異的體質,從來沒有人敢接觸他,甚至女人都不敢去愛……龍飛,是他今生第一個敢靠近自己的人,可是自己卻要迫不得已的向她伸出殺手……琅邪第一次好恨,恨自己出生在仙界……
………………
「忘川。」
「嗯?」聽著她柔柔喚他的聲音他愣了一愣,龍飛仰頭慵懶的看著天空,明日就是大戰了。
「你想做的事都做完了麼?」
「差不多了,只剩最後一件。」因為最重要,所以留在最後做。
「真好,我卻一件也沒有做成。」
「我全是多虧你的力量。」、
龍飛搖頭,突然拉過他的手突然感覺滾滾力量往身體內流入,他放開龍飛的手,緩緩搖頭:「不用。」
「你打不過他。」
「沒關係,只有這件事,我想依靠自己的力量。」他的野心他的**他的抱負都滿足過了,仙界在手也不過是那個樣子。只剩下最後一件事,報仇。
「真是奇怪呢,當我沒有徹底成妖的時候我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殺了你。可是我變成妖了,卻留下了你,因為我感覺到你的內心有很深的怨念,是對仙界的,能說說嗎?我不想用妖力來探知。」
忘川不語,沉默許久終於伸出手,有生以來第一次將龍飛抱在懷裡。這是一場,他們倆都注定會失敗的仗。
亭台小榭,龍飛對月獨酌。這是她多年後第一次喝酒,光是酒香已熏得她昏昏欲醉。
發覺有人來,抬頭看卻是琅邪,她有氣無力的趴在案上,笑著咕噥:「你怎麼還沒走,還嫌不夠麼?拿去。」握住琅邪的手,妖力洶湧澎湃的往他身體裡送去。
琅邪一把把她拖拽起來,帶著一絲心疼又有一絲恨意,不可置信道:「你當真在依照我說的方法想要救活他們?」短短幾天她的妖力竟散漫絮亂成這樣?她到底幹什麼了?
龍飛妖冶笑著點頭,一臉醉意,一向蒼白的雙頰泛著淡淡的粉紅。
「我好開心啊,他們一定會復活的。」
只可惜還要等好幾百年他們才能再次化為人形,她看不到了……
琅邪搖頭:「你為什麼總是這麼輕信於人,明知道我的目的是為了消耗你的力量讓你變弱了好殺你,如果這方法只是騙你的呢?」
龍飛淒涼一笑:「你以為我還有什麼好失去的麼?你雖懷目的而來,我又怎麼看不出你是真的關心。你走吧,我剛剛用妖力在你體內設了屏護,以後你不會再孤獨了。走吧,去找你愛的人,好好守著。我能報答你的,就這些了。」
琅邪心如刀絞。他錯了他錯了,他就不應該來,不應該不聽勸告,更不應該看了她的回憶,讀懂了她,卻除了為她心疼,什麼也做不了。
緊緊握住她雙臂,簡直是在咆哮:「報答?我有什麼地方值得你報答?都受過那麼多害了,你怎麼還敢?還敢拿真心對我?」
龍飛轉身,卻被他緊緊抱在懷裡。
「別傻了,沒有人心疼的傷心不值錢。忘了他們,忘了他們,我帶你走,不要再管這狗屁不通的世界,不要再做什麼妖王了,我帶你走……」
龍飛鼻子一酸,卻只能拚命搖頭:「對不起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是他們對不起你!」捧著她的臉就狠狠的吻了下去。
龍飛怔怔的睜大著眼睛,大腦一片空白,四肢也完全麻痺,只看見眼前那張臉上寫滿痛苦掙扎的神色。想要推開,卻全身酥麻無力,那人的吻如此凶狠如此用力,一向冰冷的身體溫度開始升高,酒精麻醉著她的大腦,眼前那人的臉突然幻化成了展昭。再次心如刀絞的感覺,她被動的回應著,嘴裡喃喃道了句:「貓哥哥……」
琅邪如被雷擊,渾身顫抖著將她壓入小榭中綿軟的榻上:「該死的!我不是的貓哥哥!聽見沒有!我不是!你給我看清楚!」硬生生掰過她滿是迷濛茫然的臉,再次吻了下去。花香混合著酒香,滋味如此誘人。
龍飛緊繃已久的弦完全崩斷,為何?為何她要如此執著?為何她要緊抓住他不放?若自己可以不用愛他,就不會落到今天這一步,不會有這麼多人因她而死。為何事到如今了,他寧可犧牲天下也不肯和自己在一起,他就當真對自己如此厭惡?為何自己還是不肯死心?為何自己不能灑脫一點?自己明明是妖神了,有什麼事不能做,為什麼要為他守身?憑什麼受他逼迫?
眼前模糊不清了,她已不知道那人究竟是琅邪還是展昭。她只知道她好苦,好累,好孤獨。死去的心像被剮了個大洞,淅淅瀝瀝的淌著血,她需要填補。伸手緊緊抱住跟前的那一點點溫暖,像拚命抓住救命的稻草。
衣裳從肩頭剝落,那人恨恨的在她脖子上吻著咬著,她呼吸急促起來,任憑陌生的手在身上撫摸著,一處處點燃**,她無力的弓起腰,輕呻細歎。
突然之間,周圍溫度冷到極點,殺氣排山倒海而來。龍飛醉夢中睜眼,看著遠處那人,心頭猶如帛裂。
時間剎那停止了,猛的翻身推開琅邪,不顧一切的朝他追了過去。
琅邪從後面緊緊環住她,聲音幾乎哽咽:「不要去……」
龍飛滿面驚慌失措,用力掙開他,仍只是搖頭說對不起。
琅邪望著她的背影,雙手摀住自己的臉,他已不知自己這樣,到底是為了她還是為了她的妖神之力,苦笑一聲:「是我對不起你……」
奮力追上昭月的腳步,他連身伐幾乎都不穩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在心裡念叨了一萬遍,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也沒必要同她說,可是她就是覺得自己錯了,大錯特錯。
昭月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看著她衣衫凌亂,香肩半漏,一手僵硬在空中,一手指著她,想要說什麼卻是氣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