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文 / 陌桑

    安頓好媽媽，林小曼匆匆出了家門，走到公交站。剛好一輛公交車已經開走了。林小曼只好再等下一班。

    午飯時間，站台上一個人也沒有，她站在站牌邊，低著頭，百無聊奈地踢打著一顆小石頭。

    「小曼。」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曼疑惑的抬起頭，循聲望去，這個人是誰？一臉憔悴，鬍子拉渣，衣服褲子皺皺巴巴，皮鞋上一層薄灰。

    是何家明！怎麼會是他？以前那個西裝筆挺，領帶講究，皮鞋珵亮的何家明呢，沒有人再為他做這些瑣事了嗎？怎麼可能，他不是攀上高枝了？也是，千金小姐的手哪裡是用來做這些無用的事。有一瞬間，她都不認得這個人。

    呵，曾經覺得化成灰也會認得的人，居然會認不出來。

    不過才一年時間。

    「你有事？」林小曼平靜地問。

    何家明有些驚異，他雖然知道林小曼不會破口大罵，但至少會言辭激烈，看見他如此落魄，也有可能會出言譏諷，他都做好了任由她譏笑謾罵甚至打一頓的準備。他是覺不會吭一聲的。他知道這比起他對小曼的傷害，根本不算什麼。這本來就是他罪有應得。

    可是恰恰相反，林小曼無任何表情，一點也沒有，那樣的平靜彷彿在說，我認得你，我記得你對我做過什麼事，但我不在乎。你只是與我不相干的人。

    何家明一時手足無措，他把手拿起來又放下去，簡直都不知道放在哪裡才妥當一般。半晌吶吶地說：「沒什麼事，媽…」忽的或許覺得自己不配，又改口「林姨還好吧。」

    林小曼聽他問起媽媽，心裡轟的炸開了，口裡卻輕描淡寫地說「挺好的。」那神情彷彿說的是：「今天天氣不錯。」

    何家明羞愧得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這時公交車緩緩開了過來。

    林小曼搖搖手。

    何家明趕緊說道：「我送你吧，我有車。」

    林小曼這才發現，不遠處的街邊停著那輛白色現代。她脫口而出：「你的車？」

    說出來，又後悔了。何苦呢。都是過去了的事，當初給他的時候，那麼豪氣，現在又何必出言諷刺。

    聽了這話，何家明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簡直無地自容。再也講不出半個字來。眼睜睜看著林小曼上了車。

    一輛豪華轎車緊跟在公交車後，絕塵而去。只聽到車上有人匯報：「殷總，那個男人並沒做什麼過激的事，林小姐跟他講了幾句話，一個人上公交車了。我現在跟在車後。」

    「嗯，你跟到公司來就可以了。」聽筒那頭是個渾厚的男聲，正是殷存之。

    林小曼上了車，車上稀稀拉拉幾個人。林小曼到最後一排坐下，眼淚湧上來。她趕緊抬起頭，不讓淚水滑落下來。心裡暗暗道：「不爭氣。為什麼哭，因為看錯人，被欺騙，被傷害？林小曼，在事情發生的那一刻，你已經哭過，傷心過了，為什麼還要想這些沒用的來懲罰自己。一切都過去了，不是嗎。」

    遂轉過頭看車外的風景。

    正胡思亂想著，電話鈴想起來。

    是殷存之。

    她輕聲咳嗽一聲，調整一下情緒才接通：「喂，殷總。」

    「你還沒來上班？」男人溫聲問道，出奇的沒計較稱呼問題。

    「還沒呢，我在公交車上了，有客人來過嗎？我到了馬上就來做清潔。」

    男人不知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悶悶不樂的嗯了一聲，電話就斷了。

    林小曼收好手機。被她這個有潔癖的老闆一攪合，哪裡還有心思想其他。

    下了車匆匆趕到22樓，換好工作服。

    經過秘書室的時候，阿佳跑過來小聲說：「我剛剛送報表進去，見殷總心情不太好，你做清潔的時候手腳輕點，免得挨罵。」

    「謝謝你，阿佳。」林小曼感激道。

    「知道你也不容易。」阿佳剛說著，見lucy從外面進來，趕緊走開。

    阿佳是lucy的助理，總裁秘書室有兩名，可是林小曼來這裡也有小半年了，可卻從沒見過另外一位。那張辦公桌一直空著。聽阿佳說是去國外進修去了，年底才會回來。

    給讀者的話:

    妖精祝大家週末愉快。